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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王府男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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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刘炙的书房却还亮着烛火,本以为嫁过来的是个张牙舞爪的小猫咪,却不曾想竟是个不动声色的小狐狸。
到底是什么事情能够让一个人的性情在短短几天内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呢?
刘炙摩挲着玉扳指,眯起眼睛,眼前似乎又出现那个少年淡漠的眉眼。
自从新婚之夜开始,方临就没有再见过自己名义上的丈夫,整日便是一个人坐在房间里读从丞相府带来的游记。
好在刘炙并无侍妾,不然一想到要和那些女人虚与委蛇,方临就头大,虽说是个男子,但毕竟正妃的地位摆在那,下人照顾倒也是用心。
短短两日,方临过得倒是自在逍遥。
“请宿主不要消极怠工。”颇有质感的电子音在方临脑海中响起,冷冰冰地提醒道。
方临翻书的动作顿住,下一秒又继续翻着,“我还以为你消失了。”
“系统只是您的接待者,若无特殊情况不会干预宿主的旅程。”
“现在又不是特殊情况,我如果不了解这个世界的大致情况,又如何完成任务呢?”方临漫不经心地合上书,喝了口茶,“接下来不要打扰我,既然只是接待者就不要插手太多。”
“........好的。”系统沉默了半响,应了一声又再次销声匿迹。
刘炙一进院子,就看到坐在石凳上的少年,阳光透过交错的翠竹斑驳地照在他的脸上和身上,细长白皙的手指搭在青花瓷的茶盏上,分外好看。
方临感受到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抬眸撞进了一双幽深的眼睛里。
刘炙走到少年身后,低下头伸手抽出他手中的游记,就着这个姿势翻阅起来,“王妃在看什么?”
抵在背后的胸膛温热而宽广,方临整个人都被包围起来,不自在地挺直了脊背,“普通游记罢了。”
“王爷你....能不能不要叫我王妃?”
刘炙嗅着身下人特有的少年人的清爽的气息,有一瞬间的愣神,听到他的话回过神来,站直身子坐到他对面,“哦?不叫王妃叫什么?”似是想起什么一般,目光方临身上扫了一圈,最终对上他的眼睛,挑眉笑道,“难不成,是想让本王叫你——娘子——吗?”
方临抽抽嘴角,“王爷,我是男子。”
“本王不瞎。”
“那还请王爷不要用那些女子的称谓来称呼我。”方临语气有些激动,按照一般自负才子的姿态说道。
刘炙没搭理他,“明日便是归宁的日子了,本王会与王妃一同回丞相府。”
方临眨眨眼,“知道了。”任务中有一项是恢复丞相府昔日光辉,在方临看来,皇帝在将自己赐婚给刘炙的时候,丞相府便是一颗弃子了,可怜方家对皇室一片忠心,最终竟落得这么个下场,连最出色的继承人都被斩断了前程。
现在,不管两家人是怎么想的,在刘琦眼中,丞相府和三王爷刘炙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要恢复方家兴盛,只能靠刘炙。
翌日清晨,一大队车马拖着大大小小的箱子从王府出发,路过的行人看到马车上的标志纷纷让开道路。
方临坐在马车里,手里捧着一杯茶,袅袅地冒着热气。
刘炙靠在一旁,半磕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丞相府和王府都在京城,隔得不远,等马车停下的时候方临一盏茶还未喝完,身边的男人倒是懒洋洋地睁开眼,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袍子,先一步下了马车。
方临掀开帘子,看到伸在眼前的手,抿了抿唇,迟迟没有动静。
刘炙也不急,手就一直伸在那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方临体验到了这个男人的耐心,眉头微蹙,终究还是将自己的手搭上去。
方丞相早就在门口等着了,见到两人出来,连忙行礼,“微臣参见王爷王妃。”
刘炙将人扶了起来,“岳父岳母客气了,小婿担不起这个大礼。”
一席话说得方自行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直到方夫人王氏一声咳嗽才反应过来,将两人先迎进了屋子。
王氏见着自己的儿子,眼眶微红,趁着王爷和方自行说话的时候,把人拉到一边,仔细打量着,“我儿瘦了。”
方临眉毛一动,“母亲,我才离家四日。”
王氏可不管这些,“你这孩子,我说瘦了就是瘦了,为娘心里可比你有数。”
方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瞥见跟在王氏身后一直看着自己的小女孩,记忆中她是原身的嫡亲妹妹方璃,冲她招招手,“璃儿,到哥哥这儿来。”
方璃这两天一直吵着要找哥哥,几天好不容易见到了却被母亲约束着不让说话,早就委屈得不行,包子脸都皱了起来。
一听到他叫自己,也不管母亲的嘱咐了,就冲方临扑过去,“哥哥,你去哪了,璃儿好想你。”
小女孩奶声奶气的声音,让方临整颗心都柔软了下来,拍拍她的小脑袋,“哥哥是和朋友出去做事了,璃儿在家有没有好好听话啊?”
方璃乖巧地应了声,“有!”在方临身上蹭啊蹭的,一脸享受。
刘炙一进屋就看到自家王妃被一个小兔崽子抱着,笑的开怀。
“王妃,岳父找你。”
方临被他的那声岳父雷得不行,把方璃抱到一边,“璃儿我去找父亲,你和母亲呆在一起。”
方璃本来是不愿意从方临身上下来的,但一看到那个奇怪的男人,抱着哥哥腰的两只小胖爪就莫名发冷,只能不甘不愿地撒开了手,“........好。”
“父亲。”方临推开书房的门。
“临儿,你在王府怎么样?”方自行对这个孩子是有悔的,被千般宠溺地保护着长大,又有一番出众的才能,却被送进后宅之中。
“是为父没有保护好你。”方自行叹了口气,昔日意气风发的丞相大人的背不知在何时弯了许多,束起的头发也可见一闪而过的白丝。
方临亲手为他倒了茶,“父亲不必自责,这对我们丞相府来说,也许是个机遇。”
“哦?”方自行喝了口茶,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你且说说看看。”
“先皇去世,丞相府便大不如前,新帝对我们家一直存有芥蒂,”敲了敲桌子,方临继续说道,“而且按照新皇的性子,与三王爷必定只能存活一个。”
“父亲,我们现在和王府绑在一起,要重振家门,只需要保证活下来的那个,是王爷。”
“放肆!”方自行猛地一拍桌子,“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你也说的出来!”
方临可没被这番动静吓到,“父亲,您从小就教导儿子,要忠君,可是您有没有想过,我们忠的是刘姓皇族,而非刘琦这个人。”
方自行绷着脸绷了半天,见儿子没任何反应,索性也不装下去了,大掌拍在他背上,“儿子啊,你和为父说说,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之前你可是一心一意地想要成为新皇的佐臣啊。”
方临垂下眼帘,那是之前那个不分现实活在幻想中的方临,可不是自己,“是他不仁在先,人总是要成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