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暴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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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气从早上起床的时候就阴沉沉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漉漉的树叶霉烂的气息。等青学众人赶到决赛场地签到后没几分钟，雨点就稀稀拉拉地砸了下来，很快连成了大片大片瓢泼的雨幕。
大家都很郁闷，毕竟憋了这么久的劲头誓与立海大决一死战，哪想天公不作美，昨天还艳阳高照今天就暴雨倾盆，一行人在避雨的亭子里干坐了一个多小时，雨势却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远方甚至隐隐响起了沉闷的雷声。
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就是最有活力的桃城，在挥拍蛙跳俯卧撑全部来过一遍后也泄气了，郁闷地一屁股坐下来烦躁地挠头：“太不爽了，太不爽了，我今天可是憋足了劲要跟立海大好好较量啊！怎么偏偏下雨了呢……”海堂靠着凉亭柱不屑地嗤了一声：“你以为就你一个头脑发热吗？”“……哼！”桃城难得没心思跟海堂吵架，只是回瞪了一眼，然后转身戳了戳抱着急救箱坐在旁边玩手机的林袭，“诶，教练出去多久了，今天到底还比不比了啊？”
“你问我我哪知道啊。”林袭很无奈地抬起头，“教练前脚才出去，跟主办方商量怎么也要几分钟吧。不过让我来看今天八成是比不了了，就算现在雨停等场地完全干透也要个把小时吧，这样一个上午就没了，光用下午肯定比不完的，那还不如干脆推迟到下周。”
其实立海大前三局都能赢的话时间就够……但是如此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就是打死她也不能说出口啊。
忽然，昏暗的雨幕中两道身影一高一矮由远而近，众人精神一凛，不过在看清来人的面目后又松了一口气——是不动峰的橘杏和神尾。
橘杏收起伞走进了亭子，一脸失望：“本来还想着给你们加油的，没想到今天居然会下这么大的雨，唉……”林袭挪了挪屁股给杏妹妹腾出个位置来：“老天不开眼也没办法，阴雨天是网球的大敌嘛。”橘杏也叹了口气，扭头看着青学众人：“虽然我想你们都知道哥哥住院的事情了，但我还是要提醒一下，不管到时候你们谁跟切原赤也交手都一定要小心！只要漏出一点破绽他一定不会放过的！”
不二开口：“你哥哥受伤的具体情况是什么样的？你还记得吗？”
橘杏看了看神尾，于是他回答道：“一开始是橘桑勉强接球扭到了脚，做了冷敷处理后再次上场扳回了一局，没想到那个切原……他一直瞄着橘桑受伤的部位打！本来只是轻微扭伤，去医院检查才发现居然骨折了！那个混蛋，明显是故意这么干的！而且事后他们连个道歉都没有！太过分了！”
所有人听罢都沉默不语，气氛一时非常压抑。不二微微蹙眉，抬头若有所思地看着远处的球场。
直到龙崎教练商讨完毕回来宣布决赛推迟一个星期的消息后，大家才集体松了一口气，不管怎样好歹有个结果出来了，这么干耗着实在太难受。
林袭跟着所有人一起坐校巴回到青学，今天由于天气缘故训练只能在体育馆里进行了，大石跟羽毛球部的人扯了半天皮，那群人总算肯让出一半场地给他们。林袭把训练要用的东西都搬进来放好，然后坐在一边看他们东奔西跑，顺便用手机查询最近一个星期的天气。这时头顶忽然炸响了一声雷，吓得体育馆里的人同时哆嗦了一下，林袭站起来跑到门口，隔着玻璃门看外面被狂风吹得歪歪斜斜的雨丝，闪电不时划过天际，仿佛一道道利剑劈开天幕，很有几分末日题材中洪水灭世的感觉。
这好像还是入夏以来的第一场大暴雨呢，下一下也好，最近天气太闷热了，正好需要降降温。
林袭这么想着，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在青学众人训练的同一时间，金井综合病院。
“实在对不起呐部长，今天天气不好，本来按预定计划是要把关东大赛的奖杯送给你当礼物的呀。”丸井文太举着手里的蛋糕盒子晃悠，“不过意外的是这款蛋糕居然有卖剩的，平常这个时候早就被抢光了，某种意义上算是因祸得福呢，那就先放你这里啦。”
“嗯，谢谢。”幸村微笑着接过，然后径直给了旁边垂涎欲滴的切原，小海带立刻两眼冒光地凑了上来，拿过盒子里附赠的塑料刀把蛋糕切成八块，拿起一块带黄桃的刚想往嘴里塞，就被仁王横刀夺爱了，顿时委屈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仁王学长！你明知道我喜欢吃带水果的部分！”
“不好意思，我也喜欢。”仁王毫无愧疚之色地咬了一口，“嗯～味道真好。”
“那是！”丸井得意地挑眉，“我看甜品的眼光你还信不过？”说着拿起自己那块就是啊呜一口，含糊不清地说道，“jackal你赶紧的啊，晚了可就被赤也全干掉了。”
切原一听连忙捡起另一块带樱桃的往嘴里塞，生怕有人再跟他抢。
其他几个人对这种甜腻腻的东西不是很感兴趣，索性全让给了三个抢吃的幼稚鬼。真田皱着眉嘀咕了句太没出息了，扭头对幸村正色道：“一个星期不会改变什么，到时候冠军该是我们的还是我们的。你只要专心养病就好，全国大赛，我们等你回来！”
“嗯！”其他人整齐划一地点头。
幸村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笑，但是却没有笑出来，只是扭头看着外面暴雨倾盆，似乎连路灯杆子都被狂风吹得摇晃起来。
“这件事……你们早晚都会知道的，所以我还是先告诉你们吧。”
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玻璃窗上，仿佛密不透风的急促鼓点，每一下都砸在心房深处，令人窒息。
“本来预定了今天要手术，但是家人不同意，他们再三劝告我不要这么冲动，手术的成功率太低，他们接受不了自己的孩子有很大几率下不了手术台这个事实……”
周围很安静，除了切原一口蛋糕直接呛嗓子眼里咳得惊天动地，被柳生一把拉过去按着后背揉了半天，好不容易才缓过来。
“他们说：‘我知道网球对你而言很重要，可是你现在要是连命都保不住，拿什么打球呢？’”幸村转过脸，表情平静得仿佛在讲一件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我没办法反驳他们，真的，一条理由我都想不出来，哪怕是全国三连霸的约定……在他们眼里我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什么都比不过。可是这个病就算采用保守疗法，也不一定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那样别说打球了，连正常人的运动机能我恐怕都……”
他张了张嘴，却再也说不下去。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幸村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已经很明白了——今年的全国大赛，立海大的阵容里注定要缺少一个人的身影。
病房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直到护士来敲门表示探病时间到了，你们该走了。
立海大众人沉默地背起球包离开，真田最后一个带上门，却没有跟着队友们下楼，他说：“你们先走吧……我再陪陪他。”
其他人互相看看，表示理解。
不过说是这么说，等几个人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还是让外面狂风暴雨的架势给吓回去了，只能挤在医院大厅里等雨势过去。
“外面那么大雨怎么走嘛……结果还不是要等。”丸井泄气地摆弄自己手里的折叠伞，这种遮阳伞也就挡一下毛毛雨，这种天气就是露天摊贩用的那种有钢架骨的大型遮阳伞都扛不住。桑原翻包给他递了一块青苹果泡泡糖，他立刻接过来丢进嘴里嚼嚼嚼，多少缓解了一点焦虑的情绪。
仁王柳生坐在一起，脑袋互相靠着半闭着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柳打开自己随身带的笔记本电脑找了个插头插上，开始查询今天的天气曲线图：“嗯……雨恐怕还得再下一段时间，咱们的午饭可能也要在这里解决了。我看看附近有哪些餐馆接受外卖订单的？”
门外忽然一道极亮的白光掠过，然后就是一连串惊天动地的炸雷声。医院里顿时惊呼声一片，护士们赶紧出来安抚病人的情绪。切原哆嗦着一头扎进柳的怀里，被拉过去使劲呼噜，一头卷毛被揉得更乱了。
真田皱了皱眉，这串雷声确实有点厉害，连他处在住院处走廊这种相对封闭的空间里都能感到墙壁地板在微微颤动。
从身后的病房里隐隐约约的传出幸村的嘶吼声，像野兽受了致命伤后不甘心的嚎叫，却被打雷声掩盖得几乎听不出来。如果不是像他这样整个人后背贴在墙壁上是绝对听不见的。
雷声只安静了一小会儿，很快又断断续续地响了起来，真田就这样维持靠着墙壁的姿势站了很久很久，一动不动。
他不敢推门进去安慰那个人，因为他深知以那人的自尊决不容许别人看到自己失态的样子，即便是自己……
最后真田还是没力气了，靠着墙壁一点点滑下来坐在地板上，慢慢地将脑袋埋进胳膊里，无声的流泪。
外面的暴风雨还在下个不停。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暴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