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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偶尔小病小痛,无碍
15号。
陆家有个传统,每个月的15日,都要回家一趟。
陆深一年中大多时间都放在工作上,再就是林期,还有他不知道边界的人际圈。陆家夫妇几年前就过上了两耳不闻,放任陆深自我闯荡的生活。住在城郊的别墅里,日常种种菜,养养鱼,还有偶尔的嫌弃林期。陆深自知不是个合格的儿子,因此15号一整天都会回到父母那,陪伴他们。
林期去过几次,虽然陆深父母的态度有所缓和,但毕竟是传统家庭,还是难以接受他与陆深的关系。念着陆深少有陪伴父母的时间,他便不再去打扰了。这样陆深也能不为难,他们也能舒坦一些。
一早,陆深把林期送到公司楼下,临走时,深情款款,情意切切,摸着林期的手,说:“小期,我今天要回去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啊!如果有人欺负你了,你就拿个本子记下来,等我回来帮你处理。”
林期恶心得直翻白眼,猛得抽手给了他一掌。
三十出头的男人瘪了嘴,坐在驾驶座上插着手,假装生气。却见副驾驶座上的人许久没有反应,甚至扯了安全带准备下车,他叹了口气,伸手拉回人。他恢复了正常语气,不再开玩笑,严肃地陈说,但也吞吐。
“那个,今天……”他犹豫了几秒,还是接着说,“我爸妈把宣怡也叫来了,我觉得应该和你说一下。”
“宣怡姐?也好,你爸妈会开心的。”林期说。
宣家和陆家是世交,而宣怡和陆深也能勉强算得上青梅竹马。
陆深感叹道:“他们挺喜欢宣怡的。”
林期承认,他也确实觉得宣怡很好,便说:“她是挺好的,有宣怡姐在,想你也不会乱来。好了好了,我该走了,你好好陪你爸妈,我个成年人能有什么事,走了。”林期下了车,对陆深挥挥手,望着他的车驶离视线。
午休时间,林期接到老师的电话,匆匆回了学校。
是关于硕士学位结业项目的问题。
其实无非是一些细节问题,和论文发表意向,还有顺带着探探他的想法。
“好的好的,叶老师,哦不对,叶院长,我回去一定好好考虑。我就先走啦。”林期笑着退出办公室,才几年,学院也有了变化。他还在上大学时,叶老师还只是个主任,现在却升到了院长的位置。本科毕业后他念了本校的硕士研究生,托叶老师的福,他能够很快结业。虽然硕士结业令他放下了一个担子,但烦恼也渐临。叶老师在他学业上帮了很多忙,但同时也定下了一些“不合理”的交换。例如他这几年间给予林期强烈的信任,与再三强调期望林期能够在毕业后回校当学院的辅导员,帮他处理事务。林期深知是推卸不了的责任与信任,只能拖一段时间,等他交代好手头的事再给叶老师回复。
今日的天,耐人寻味。来学校时还是晴空,不过一小时,连小雨淅淅的过程都直接迈过,雨水滂沱。他没带伞,只好在教学楼大厅暂时避雨。午休时间,整栋楼安静无人。听着淅沥的雨声,凉爽的风拂面,舒服得让他神情飘忽。
等了半小时,不见雨停。他只好给经理打了电话,说自己被雨困着一时半会回不来公司。经理很好说话,表示理解,让他注意安全。林期等了等,无奈之下,他决定还是跑去公交车站等车好了。刚准备离开教学楼,他看到穆清远。
穆清远从教室里走出来看雨,也看到了他。
林期向他打了招呼,说:“穆老师!”
穆清远笑笑,走向他,问:“怎么回学校了?”
林期道:“就我那学位结业的事,叶院长找我谈了谈。我还得回去上班,先走了。”
“你等等我送你去吧!雨这么大。”穆清远叫住林期,准备回教室那车钥匙。
林期摆了摆手,说:“没事没事,我朋友来接我,就在校门口了。”他说完跑进雨中,穆清远刚说着:“我给你拿把伞。”林期已不见人影。
他跑出了学校,校门口停着几辆出租车,司机撑着伞在拉客。一位司机走近问:“帅哥,去哪?”他没有搭理,也没去看,避开了司机,直直往公交车车站跑去。
庆幸得是去公司的那路公车很快就来了,他没有在车站等待很久。回到公司后,一身衣服早已湿透,他抖了抖外套,扯起衣角拧了一把水。向后勤的同事接了吹风机,在卫生间吹了好一会儿才吹干。
下午,明显的不舒服感向头脑传来,身体每一个细胞仿佛叫嚣着快要坚持不下去,四肢酸痛,脑袋沉重得像是被强行灌入了泥浆,一侧头,有什么东西在脑里缓缓流动,缓缓凝固。他喝了咖啡,让自己稍微清醒一点。林期努力尽快做完手头上的事务,他思绪很乱,可如果能够准时下班也只能坚持住。忍不住去嘲笑自己,二十好几的壮年居然淋会儿雨就病怏怏。
前途无量。
下了班,走出公司。不远处停了辆车,本是寻常亦或是无关的事,而那人站在车前寻望着。
那人是穆清远。
寻望的,该是他林期。
穆清远说:“我顺路,送你回去。”
顺路,耐人寻味的二字。
林期实在不舒服,没有拒绝上了车。
“还好吗?你身体一直不好,我给你买了药,还有粥,你记得吃一点,然后吃了药好好休息。”穆清远还是一样,总是把每件事做得尽善尽美。这无关他责任,却只要被他视为扯上一点关系了,就担起责任。说善良说温柔,却也是冷漠极致的人。
他认为该去温柔对待的,他会顾到全面。
他认定的无所谓,表面上能保持温和的态度,可他的内心,这一切与我何干,便不会有了后续。
这一点,曾让林期宛若悬于云端,身边包裹得是柔柔云朵,殊不知云是否会散,而穆清远是那触不可及的太阳与月亮,炙热而又清冷。
却是那漫漫无尽天际中的唯一光源。
林期昏昏沉沉,眯着眼,浅眠了一路,车已到了公寓楼下。
他睁开眼清醒了点,笑着说:“麻烦你了,我自己上去就好了,改天请你吃饭哦!”
穆清远担忧地看着林期,点了点头,没有言语。看着林期走进楼道,他沉默地停在原地,怅然无奈,几分钟后还是离开了。
林期回到家后,精疲力尽,仿佛所有力气从体内全部抽离,把穆清远给的东西随意放在一旁,强迫自己吃了颗退烧药,换了睡衣,便两腿一软倒在床上深深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