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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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啊？”
关上门后，张启山低头往怀里一看，原来是月生。他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
不仅长相肖似，便是身形竟也差不多呢。这个念头飞快的从张启山心间溜过。
“佛爷，是来找明日要竞拍的那三味药材吗？”
“对啊，可惜没找到。”张启山点点头。 “你呢？怎么也在这？”
“我是来找你的。”月生看着张启山，清秀俊逸的面容含着笑，半是温润，半是清雅。如同一个有故事的文弱书生，将一切令人看不透的东西都掩盖在这温和而清淡的笑里。
这大概也就是张启山迟迟没有觉得，月生和岳绮罗是同一人的缘故吧。
“找我？”
“对啊，睡不着，想找个人聊聊。”
窗外的月色动人，隐隐绰绰地顺着薄纱透进来，落在月生浅白色的长衫上，轻柔的替他镀上了一层银辉，似是被上天也眷顾的人啊。
两人走出这房间，轻轻合上门。顺着旋转的楼梯一路往上。
月生说，顶楼的露台不错，可俯瞰北平城内夜晚的风光。晚间的微风拂过，凉爽却没有寒意。正是赏月饮酒的好时光。
露台上摆着几张古朴的桌子和椅子。他们随意挑了一张坐下。
“怎么，有心事？”眼见着月生从长衫宽大的袖口里，捧出一壶小酒的时候，张启山微微惊讶。
说来也奇怪，两人没认识多久。此时竟能像好朋友一样，坐在此处，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样子。
“佛爷，你信这世间有长生不老吗？”
长生不老？这不是神话故事中的仙人嘛。看着月生偏偏如此正色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
“那都是骗人的吧？”
“古时候，多少代君王，不都在追求长生不老吗？海外出瀛洲，也要追寻到传说中的仙丹。”
“可他们没有一个成功了啊。”张启山摇摇头。
“如果真有长生不老的机会，佛爷，你会怎么办？”月生看着张启山。
“那还是算了吧。”张启山想了一会，“一个人拥有无尽漫长生命，也挺无趣的。”
不知想起了什么，他扬唇微微笑了起来。眉间纯粹的似是从未沾染世俗的少年。“我只愿生活在一个战火平息的和平年代里，和我爱的人一起，安稳度日。”
“可人总有一死啊，死了便什么也没有了啊。”月生皱眉反驳，看上去并不十分理解张启山的话。
“死其实没那么可怕。”张启山看着月生微笑。这么一个战火纷乱的时局，他早有自己会捐躯于战场的预见。他并不畏惧死亡。“只要是为了值得的事情，死又何妨呢？”
“我看你年岁比我还小，怎么就在烦恼生死了呢？”
月生沉默了半晌。
他没有回答张启山的问题，而是又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刚才说漫长的生命无趣。”
“可是生命既然无穷无尽，总会遇到那么一两个有趣的人。”
“你为什么不想要呢？”
这个月生怎么如此纠结这不着影的事儿。张启山心中有些疑惑，也只当他是少年心性。再加上那张似绮罗的脸，他也便好脾气的继续回答。
“首先呢，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拥有这无尽的生命，那么我就要亲眼目睹自己爱的人，相继离我而去。那这生命就并非是一种馈赠，反倒是一种惩罚了。”
“其次呢，你说的有趣的人，我已经遇到了。我的朋友们，个个都很有趣。还有我的小姑娘。世间的人千千万万，可她却是独一无二的。便是再等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也等不来如她一般的人。最多不过是替代品，那又有何意义呢？我只想同她好好的，过一辈子。”
月生瞧着张启山笑起来的模样，又看到他侧脸那个可爱的小酒窝。他说的如此认真，又说的如此随意。信手拈来的寥寥数语，却又似信誓旦旦的人生箴言。
“独一无二吗？”月生喃喃。
桌上放着几个小巧玲珑的玉杯。月生揭开那壶酒的封盖，倒了一杯给张启山，再倒了一杯给自己。
张启山看着神色微微困惑的月生，心下觉得他似个不通世事的小郎君。好像很多自然而然的情感他都感觉不到一般。
月生从小在道观里长大，也没人教过他这些呀。
只有人一遍一遍的告诉他，他错了，逆天行事，大错特错。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第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