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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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启山清冷的面容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淡淡朝尹新月颔首，然后侧目看向了月生。他勾着唇，正笑得温柔。乌眸沉沉，仿佛凝着一种特殊的吸引力。
短暂的介绍之后，四人上了车。尹新月坐在月生身旁，偏头瞧着他的侧颜，越看越喜欢。她的性情随意，对于喜欢的人，毫不掩饰她的欣赏和亲近。
“听说这大西北，天气恶劣，经常是飞沙走石，这毒太阳晒得地皮都开了花。可是，你……们看起来细皮嫩肉，白白净净的……”
握着方向盘的月生含笑看了尹新月一眼，“姑娘，你说的那是寻常人家。”
“对啊。”后座的齐铁嘴附和道“你说的那是寻常人家，我们可是大门大户，自然不比寻常，哪能受那风吹日晒的苦呢”
尹新月点点头。“这样啊。”
“那你平日里喜欢看些什么书啊”尹新月的话题转换的很快。齐铁嘴意识到尹新月只是单纯对月生感兴趣，而不是借机打探他们之后，便也轻松了许多，把头扭向了窗外，看着北平的街头景观，不亦乐乎。
而本来一言不发望着窗外的张启山闻言，抬头朝前面看了看，看见月生笔挺的背和尹新月带笑的侧脸。一个矜贵温润，一个张扬热情。意外的，好像有一种两人格外相衬的错觉。一股极淡的烦躁涌上张启山的眉间心头，淡到张启山捕捉不到，自己轻微的不快，来自哪里。
他揉了揉眉宇，似有倦色，片刻又恢复了如玉般冷淡的貌相，靠着后座，阖目养神。
“我就是觉得你身上有股书卷气。”尹新月对自己的问题稍作解释，一双圆圆的黑眸认真的看着月生，认真的等着他的回答。
“是吗，那恐怕要让姑娘失望了，我是个生意人，平日里只是看一些有关生意方面的书罢了。”
“那你好厉害啊!”可能对一个人抱有好感，那么怎么看从哪儿看，看他都是极为顺眼的。若是另一个人这般说，尹新月八成会说，你这人怎么那么无聊啊。可是她看着月生，笑着说“我看那些书从来都是想睡觉的!你居然能看进去，佩服!佩服!”
这句话齐铁嘴听了觉得奇怪，一个来接他们的佣人，还看生意方面的书而且她为何要女扮男装来接他们呢
齐铁嘴看风景的心情也轻了许多。他突然想到，之前得到的情报，新月饭店有个小姐，叫尹新月。方才，那个姑娘说“她是他们的司机，小新。”
他瞅了佛爷一眼，见他闭目养神呢，也就没有打扰。只是自己暗想着，这可能性有多大。
一路上时间也不长，就在月生和尹新月之间愉快的交谈中度过了。
四人到达新月饭店之后，尹新月没有继续给他们指引，而是一溜烟的不见了。
与此同时，她还吩咐一干哑奴们盯着他们三人，尤其是月生。她想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而齐铁嘴把自己的猜测和佛爷说了。张启山只是看了月生一眼，点点头，也没说什么。
三人皆非普通人。自然察觉到赌场里一直有女仆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张启山还发现，她们的耳朵与常人不同，而且她们能够听到几人交谈的全部内容。
看来，这是专门派来监视三人的。才刚进入新月饭店，就被盯上了，这新月饭店，卧虎藏龙。
即使是心如明镜，三人面上也丝毫不显露。照常的该吃吃该喝喝该赌赌。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可关乎此行目的，几人是绝口不提。
“冯先生。”
这是有人在唤月生，月生对这个名字还不是很适应，是以那人唤了两遍，月生才回头。
身后站着的是已到楼上换了件裙子的尹新月。头饰星冠，唇抹红脂，耳戴银坠，颈佩珠玉，腰缀流苏，盈盈一含笑，风姿自天成。
“姑娘换了女装，清丽如出水芙蓉。”月生看着尹新月这一身妆容，扬唇赞道。
尹新月从小听的赞美数不胜数。月生的赞美算不上出众，反而显得过于平凡。可她偏偏觉得动听，只因月生那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睛，清澈纯净，他看着她，平淡的，真心的赞美。
“你的眼光不错，冯先生。”
“尹小姐。”月生看着尹新月的眼睛，“我初来北平，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请你做向导，陪我四处走一走呢”月生不讨厌尹新月，长这么大，他都没有一个女性的朋友。尹新月是头一个对她抱以如此热情的女孩。况且，要用合理渠道拿走那三件藏品，和她打好交道没有坏处。
尹新月微微一愣，知道他不仅一眼看出她是女子，还已知晓了她的身份。尹新月虽因不能逗逗他，看他吃惊的模样而有些遗憾，但是这反倒更勾起了她对月生这个人的兴趣。
“好啊。北平是我的地盘。跟着本小姐走，包冯先生尽兴而归。”
“尹小姐。”两人刚刚达成了共识，一位军衣男子穿过厅中川流人群，走到了尹新月身侧，低头轻轻对她说了些什么。
月生本来没怎么在意那军衣男子，淡淡的目光从他身上掠过。但转瞬，他的视线又挪了回来，凝在男子俊逸的面容上。
不远处的张启山不经意往这边看来，他看见月生的表情好像出现了片刻的空白。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就仿佛之前他所表现出来的温和有礼翩翩绅士，都是一个面具。而这个空白，恰如撕裂一切假象的一道口子。他看着那个军衣男子，目中划过旁人难以看懂的诸多复杂情绪。那个模样……那个模样……张启山皱眉，又一次让月生那张脸同绮罗的重合。如同此刻，久久看着军衣男子的人，是绮罗一般。如果说刚才的轻微烦躁只是难解出处，此时这个认知，使得张启山心中翻滚的，便是确确实实的躁郁。似是有什么在渐渐脱离他的掌控，而他却无能为力。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第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