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6、第26章 ...
-
婚事就算是这样定了下来,林卫祥还代表夏振民亲自登门和谷父见了一面,提前送上了50万的彩礼,并向他说明了相关婚礼的流程,依夏振民的意思,她和夏骁将去美国登记注册,鉴于夏振民和李文玉的一些远房亲戚大部分在国外,所以女方应以男方为主,婚礼也应该去美国去举办,这样不仅可以达成结婚的目地,更重要的是可以掩住公司各个股东和董事的耳目,好营造夏骁仍是单身的假象,夏振民心里很清楚,必要的时候,倘若公司有一天处在危机时刻,儿子夏骁的婚姻仍然能成为解救公司出水火的法码,而他与谷雨的婚姻只是他为了套住夏骁而使的缓兵之计。
谷一鸣心里虽然有些介蒂,和有钱人结亲家,二女儿谷晶的婚事已经让他尝到了苦头,为了不再得罪女儿的夫家,但是木以成舟,为了让谷雨以后日子好过,他也只有听从安排,必竟这次的亲家可是真的惹不起。
为了让夏骁尽快去公司人职,婚期很快被提上了日程,谷雨虽然已经写了辞职信,但是一直不见宋希文的踪迹,听凯茜的小道消息归期就在近几日,她只好暂时放在抽屉里作罢。
好不容易下个早班,谷雨特意去菜市场买了菜,请谷父和妹妹谷晶到夏骁的新居庆祝一番,新居的钥匙夏骁上次给了他一把,夏骁今天陪他父亲去了高尔夫球场,要晚一点才回来。一切张罗开来,首先是得把客厅里的灯泡安上,上次来他家的时候就发现了,但是有一点她欠考虑,没有准备梯子,便开始四下里寻找,意外发现在书房里居然隐藏着一个储物间,她决定到那里面找找,储物间的门没有锁,里面的东西很多杂也很乱,谷雨收拾着,发现在屯货架的空隙处还真有一把三角梯,她迈步过去,试着扛着往外走,脚下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绊住,好一个踉跄,碰到了一个木桌,桌上的东西洒了一地,她忙蹲下身去收拾......
夏骁兴冲冲的赶回家,屋里却是一片漆黑,他叫了一声谷雨名字,却没有人回应他,只得小心的打开灯,谷雨赫然的坐在餐桌上,一动不动,桌上摆满了佳肴,夏骁被小吓了一跳,没有多想,当作是她给他的一个SURPISE。
:“我还以为停电了,黑着灯。”他换上拖鞋,轻轻的走到她的对面坐下,发现她今天穿着一条白色的蕾丝裙,很清秀,但却映衬着她本就白皙的脸毫无血色。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他连忙问。
她轻呼了一口气,轻轻的抬眼眸,眼里却透着他从未见过的戾气,简单的吐了两个字:“还好!”
夏骁有些不适应,但是他还是努力想要让气氛好起来:“是不是等我等得太久了,想我了?“
她仍是那样:“对呀,很想你。”
:“谷晶和叔叔什么时候到?”他问。
:“我已经打电话叫他们不要来了。”她回答。
他连忙打趣:“怎么,想要和我享受二人世界,那可以开饭了吗?”
:“当然可以,不过我还剩最后一样菜没有上,看来现在可以上了。”她回答。
:“什么菜,这么隆重?”夏骁冲着她去厨房的背影好奇的问。
谷雨没有回答,出来的时候,捧在她手里的不是一道菜,而几捆厚重的信件,夏骁的瞳孔被放大,感觉自己的心跳停止了几秒,她离他越来越近,他从天堂掉进地狱的距离也越来越近,那几捆东西最后在餐桌中间腾出的位置上重重的放下,他感觉手心里有汗,眼里有些湿润,口干舌燥,该来的还是来了,只是来得太快。
他不想开口,他等着她开口。
:“你能告诉我,这里面的东西怎么会在你里?”谷雨早已按捺不住。
夏骁的内心从未如此的争斗不休,甚至有一种心痛,他要怎么做,继续隐瞒真相,编织一个慌言欺骗她,还是冒着她可能离开他的风险和对他的诅咒,把一切真相都和盘托出,他要如何抉择。
:“因为我和他曾经认识。“他努力让自己平静。
谷雨轻咬了嘴唇问出自己最想要问的问题:“他在哪儿?”
他抬头看着她,看着这个他无比深爱的女人,前几天还在他怀里热泪盈眶的未婚妻,淡淡的说了三个字:“他死了。”
这三字无疑对谷雨来说是睛天霹雳,她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愤怒的指着他,声嘶力竭,彻底变了一个人:“你骗人,你骗人,你骗人。“头不停的摇摆,夏骁连忙跨到她的面前,紧紧的抱住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我没有骗你,他真的死了,他不会回来了,永远,永远。”他已经决定让她接受残酷的现实,他了料到了她会是这样的反应,完全在他的掌控之外。
谷雨病态的望着他,充满了无尽的指责:“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瞒着我!他怎么就死了,就死了。”
他鼓足勇气上前,来到她的面前:“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隐瞒,我只是不想让你承受更大的痛苦,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想要问我,你问吧,我都会告诉你,绝不骗你。”
两人总算平静的相对而坐,夏骁转动着盛着红酒的酒杯,里面的红,像极了他体内快要停止涌动的血液。
:“这个故事太长,长得我都不知道自己应该从何说起,那就从我十六岁去美国的时候说起吧!”
十六岁那年,他为了逃避父亲夏振民给他安排的生活,他来到了美国,本以为从此能寻觅到人生的快乐方式,没有想到却闯进年少时最绝望的梦魇。
他从出生以来,就是世人口中的“幸运儿”,说到自己的母家李家,比父家夏家更为大富大贵,他的母亲出在马来西亚富豪之家,他的外公李鸿恩马来西亚华裔,祖上靠做纺织业起家,他的外婆也是名门闺秀,夏家的家业在他爷爷手里的时候就已经四面楚歌,风声鹤唳,最后被李家在大陆的企业收购,他的爷爷去逝后,父亲为了让夏家的企业重新回到自己的手里,凭着自己的才能和俊郎的外表成功追求到了夏骁的母亲李文玉,很快两人同居,不久后,李文玉便发现自己怀了孕,为了不让女儿未婚先孕,李鸿恩同意了这门婚事,夏骁十岁时,夏振民想办法夺得了李家在内地企业的控股权,从李鸿恩的手里夺回了夏氏,同时,他也无情的向母亲李文玉提出了离婚,不久后,母亲李文玉在家里自杀,后经努力抢救才捡回一条命,这给年幼的夏骁造成了极大的心里阴影,从此夏李两家彻底撕破了脸,更是为了争夺夏骁的抚养权父母对薄公堂,而最终由于外公的去世,母亲李文玉忙于接管公司,不得不中途退出,父亲夏振民最终成为了他的监护人,从此以后,一向疼爱他的父亲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严苛而冷漠,所以十六岁那年,他主动向夏振民提出要去美国读书,本以为父亲会对他稍稍有所挽留,却没有想到他居然爽快的答应,在那一刻他对他们的父子之情彻底绝望了。
刚来美国,他有很多的不适应 ,好在有小舅舅李文轩的的照顾,衣食住行都是他一手安排,他也从中维系着夏骁与姐姐李文玉之间的母子情,李文轩是母亲李文玉的亲弟弟,外公的老来子,外婆四十几岁高龄生了他,在他二岁时,外婆突然离世,刚满二十二岁的李文玉便充当了母亲的角色,照顾和教育他,两姐弟感情甚笃,母亲李文玉大学毕业就怀孕嫁给了父亲夏振民,为了不让自己年幼的弟弟孤独,与夏振民结婚后,她便把李文轩从马来西亚接到C市带在身边,李文轩比夏骁大三岁,他与夏骁虽然是舅侄关系,却亲如兄弟,尽管李文玉与夏振民已经离婚,李家和夏家有太多的不愉快,也丝毫不影响他们之间的情谊,但是这种情谊最后还是不幸崩塌了。
在母亲李文玉的长年宠溺下,李文轩性格任性,无所顾及,这与夏骁沉稳冷静的性格有些不同,中学的时候,没有在学校少惹事,但是母亲都能出面给他摆平,后来,外公去世后,母亲李文玉接管了公司,对他更是无暇管教,所以这几年,他变得更加的肆无忌惮,不过在夏骁面前他还是有所收敛,因为他从不相信外面的人,他觉得外面的人靠近他都是因为他的身份他的钱,并非真心对他,除了姐姐,夏骁成为了他唯一可以信赖的人,夏骁也很尊重他,虽然有时候看不管他的有些作为,但是也只是提醒几句,更多的时候,只要不过份,他都是听之任之。
李文轩有一个交往的女朋友,叫薇薇安,和李文轩都是留学生,比她小一岁,在纽约音乐学院学习音乐,她的母亲与李文玉是挚友,家境虽然比不上李家,但也算是非富即贵,因为李文玉的撮合,两人开始试着交往,李文轩对这个女朋友还算满意,不久后,便对女方表现出强烈的占有欲,有一段时间夏骁发现他有些闷闷不乐,原来最近薇薇安跟一个叫赵盎然的男同学走得很近,还经常形影不离,李文轩几次叫她和这个男生断决关系,她都坚决反对,惹得李文轩大为恼火,一次薇薇安的生日聚会,她请了很多朋友和同学到她在纽约的别墅开夜PARTY,夏骁本来不太喜欢这种场合,但是还是在李文轩的“威逼”之下陪他去了,李文轩准备了一份大礼送给薇薇安,却被赵盎然的到来,彻底扫了兴致,他又一次找到薇薇安理论,却还是被她严辞拒绝
:“李文轩,我要说多少遍,我和他是很好的同学和朋友,我们在音乐很有默契,我们的关系很单纯,OK,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行吗?今天是我生日,别搞得大家不开心行吗?‘
夏骁被薇薇安的两个女同学灌了几杯,加上室内的音乐太吵,头有些发痛,他想要去泳池边透透气,却意外的发现李文轩和赵盎然也在不远处,两人好像在争吵,他没有上前阻止,而是躲在一边偷看。
李文轩还是一贯的盛气凌人:“你要怎么样才能离薇薇安远一点。”
赵盎然很淡然的回答:‘我想薇薇安已经跟你解释得很清楚了,我们之所以走得这么近,是因为薇薇安即将要开个人演奏会,还有我想要告诉,我有女朋友,我很喜欢她,所以我对薇薇安也没了任何的非份之想。“
李文轩冷哼了一声:“谁相信?”
:“你不相信就算了。”赵盎然准备离开,却被李文轩叫住:“好呀,你要从这里跳下去我就相信你。”
外面的温度很底,已是初冬,此时泳池的水很凉,李文轩之所以想让他跳下去,无非是要冻冻他,让他难受难受。
赵盎然显然已经生气了:“不可理喻,我真为薇薇安感到不值,有你这样的男朋友,也许你们分手会比较好。”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李文轩的理智,他二话没说立刻蹿到他面前,一把抓住赵盎然的衣领,他个头和年龄都不及李文轩,很容易就被李文轩推到泳池的边缘:‘你再说一遍,你不跳是的吧?不跳我就送你下去。“
他急呼,扎挣了几下但是频率不大,似乎是真的怕掉下去:“别这样,我不会游泳。“
李文轩居然被他话给逗笑了,心里另作了打算:‘真的吗,那就让我见证一下你有没有撒谎。“
说时迟那时快,李文轩干净利落的将赵盎然推进了泳池里,平静的水面溅起高高的水花,此时,夏骁已经冲了过来:“你在干什么,你没听到他说他不会游泳吗?这样会出人命的。”
夏骁的出现,让李文轩酒醒了一半,估计刚才的一切他已经都看到了,但是他还是很快恢复了镇定:“对呀,这就是我要的结果。“
:“你真是疯了。“夏骁说完,准备跳下去救人,却被李文轩死死的抓住,他的声音诡谲得可怕:“你想下去救他,让他去告我故意杀人吗?”
那个年纪的夏骁真的是被他的话吓到,他开始动摇一时拿不定主意,就在他举棋不定的时候,渐渐的水面恢复了平静,前后不到十分钟,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就此在这个世界殒灭。
李文轩看了看四周,他异常的冷静,将他快速拉离了犯罪现场,两人回到了温暖热闹的室内,李文轩淡定递了一瓶黑啤给他,闪烁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十分的诡异:‘好侄儿,别紧张,看着我。“
夏骁的手微抖着接过酒,听话的看着他。
李文轩假意的跟他碰杯,小饮了一口:“现在没有人看到我推他下去,只有你看到了,你不说,我不说,他顶多一个醉酒失足落水,跟我们毫无关系,如果你救他上来,你认为他会放过我吗?到时候我怎样都行,可是你考虑过李家的名声没有,你母亲的名声没有,所以我们只需要给彼此做个时间证人,这件事情就会过去。”
李文轩经常到薇薇安的别墅来玩,他非常清楚,泳池附近没有安装任何的监控器。
:“可是那是一条人命。”夏骁仍在做无谓的辩驳。
他看到他的脸上透着一股邪笑:“凡事跟我做对的人,就是这个下场。”
夏骁望着眼前的这个人,感觉背后一股凉气,这还是那个从小和他玩到大的小舅舅吗,虽然他的性格有些张狂,但是他居然面对一个生命的逝去,如果的平静,这平静让他觉得可怕,尽管如此,他还是按照他所说的做了。
第二天早上,薇薇安在自家的泳池里发现了赵盎然的尸体,当场晕厥,由于证据不足,没有目击证人,也没有监控记录,而且赵盎然的确当晚饮了酒,泳池的水位当时是2米,所以警方最终认定是失足落水,这一切都在李文轩的计划之中,他成功的洗脱了嫌疑,赵盎然的父母悲痛欲绝,死也不相信这个事实,却又没有足够的证据,无奈之下,也只有接受薇薇安家的赔偿款,而夏骁最终没能受住良心的不安,经过一天一夜的反复思考以后,他去了警察局自首,说明了事实的真相,此案件一下子在纽约炸开了锅,李文轩被推向了风口浪尖,受尽了舆论的遣责,送上了法庭,作为唯一的目击证人,两舅侄对簿公堂,由他当面指证李文轩,李文轩最终被判刑,虽然母亲李文玉以高额的罚金将他取保侯审,却换来两年的美国的滞留生活,而他虽然是从犯,但未满十八岁,又是受人唆使,并且主动翻供,协助警方破案,在林卫祥的多方周旋下,最终也脱离了牢狱之灾,只是他与李文轩的关系从此降到了冰点,直到现在他们也没有再见过面,这也是他一直不肯跟母亲回马来西亚的重要原因之一,纵使这件事情已经过去8年,纵使李文轩已经顺利的继承了李家的家业,一切已经事过境迁,他始终无法忘记在法庭证人席上,李文轩看他的眼神是那样的冷淡和陌生,足足两年,他才渐渐走出噩梦的阴霾。
结案一个星期后,他去过赵盎然在纽约的住所,想要说服赵盎然的父母允许他参加赵盎然的葬礼,但是那里的新租客告诉他,前段时间,他的父母已经带着赵盎然的遗物回旧金山,在他声称是赵盎然的朋友时,那名租客将一个纸箱交给了他,说是在床底下发现的,估摸着应该是收拾时被遗漏的,希望他能代为转交给赵盎然的父母,夏骁没有拒绝代为收下,将它带回了自己的住处,并鬼使神差的打开了它,里面的东西让他认识了一个住在C市叫谷雨女孩儿,也打开了一个十七岁少年的情窦之门,信件中的内容时儿悲伤,时儿愉乐,时儿坚强,时儿让人怜悯,她与赵盎然之间的故事,让他羡慕而难过,他羡慕他们青梅竹马的感情和女孩执着的等待,难过的是女孩儿并不知道男孩儿去逝的消息,渐渐的在夏骁的心里有萌生了一种怪异的想法,他想要去见见她,但是最后,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荒唐的想法,之后,他通过薇薇安联系上了赵盎然的父母,两位念在他幡然醒悟,大义灭亲的份上,允许他参加了爱子的葬礼,只是夏骁最终没把那个纸箱交他们,而是把它藏在自己的住所里,默默的带着它四处辗转,从美国到法国,一晃多年,直至几个月前的那个夜晚,他再次细细品读它时,他彻底失去了理智,然后毅然回国,便步步沦陷,一发不可收拾,一错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