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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睡前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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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炎冲出门几步后，迎头撞上了站在自己屋前的梁艺。
“好巧”梁艺伸手打着招呼。
“你这是……”手往下一指。
一低头，自己衣衫不整，这就尴尬了。
“你什么都没有看到。”夏小炎“啪”地一手遮他的眼睛，单手整理衣服。
“你干嘛呀”梁艺很不满他这样的无礼举止，连小炎哥哥也不叫了，抗议着“又不是没看过，至于吗？”
对呀，我紧张什么？我现在依然是爷们！露一点儿怕什么，为何要矫情兮兮的？！难道连思想都没缓过来？
“我的错，我的错”夏小炎忙收回手，用虎口叉着额头做无奈状，“是我糊涂了。”
“看你跑得挺急，被什么追了？撞鬼了？”梁艺冷静下来，问。
没错，女鬼。夏小炎挺想这么答的，“我以为浴室有老鼠，现在想想，其实是我自己吓自己”。
起码后半句是真的。
“那，没什么事的话，小炎哥哥陪我去练武场吧~”梁艺的气很快消了，恢复了一贯的乖巧可爱，让夏小炎忍不住摸着他的头想，梁艺你如果是妹子，再被调教一下，变得表里如一地乖巧懂事可爱，那一定就是正宫没跑了。
“小炎哥哥？你有在听？”
意识被唤回。“练舞场？”夏小炎的思维又飘了“是大妈斗舞的地方吗？”
“大……妈？”梁艺皱眉。
夏小炎尬笑一声，拍拍他的肩膀，“我乱说的。走吧。”
练武场就在住宿村落的正中心，可以进行1到4人的比试，凭借晶石可领到统一配置的一柄剑，也就是说只比操作，不比装备。
“虽说临时抱佛脚往往会有奇效，但……你不会是想和我练习吧？”夏小炎暗想，越菜的人越不想暴露自己，他也只能和木头人打打人机战好吗？
“你还是歇着吧。”梁艺瞥了眼他，简短地说，不带任何嘲讽语气，“我想，大家来这里都是想确认对手的真实实力，弱点和优势，等到明天混战，虽然情况会更为复杂，但保不齐就能用上。”
“这样啊，照这么说，不都该隐藏真实实力才对吗？”夏小炎坐在观众席的木椅上，一手托着腮。
“比赛规则是什么？把其他人身上的钱币抢到手。所以怎样在不伤害可能的未来同门感情和自尊的前提下，风度翩翩地得到钱币，是需要反复试验和练习的。”梁艺一本正经地解释。
这……重点居然是“不伤感情和自尊”？夏小炎额头黑线，我怎么没觉得他们多有风度，左边那几位姑娘就差上指甲挠了，还有右边同组比试的，我都怕他们这身明天再见就衣不蔽体了，还有那边两个小鬼，居然商量着把钱币藏鞋里？请为赛场的空气清新着想一下好吗？
“你看那边！”顺着梁艺的手望去，就看到了场上场下自带一圈迷妹的上官瑄。
只见玲珑纱和岚依小妹站在场内，看着他和戎嫣小范围内的较量，两位妹子小脸都是红扑扑的，先是捂住怦怦乱跳的心口再是俗套地紧张到面对面双手交握。
性格要强的戎嫣下手毫不手软，一招一式根本不像是冲着上官瑄左手夹着的那枚金币，全都是冲着要害来的，这也是渐渐杀红眼的结果。她不顾自己马尾上红发带系着的铜币，处境是多么岌岌可危，一个转身，想要从背后偷袭，给上官瑄的左手肘重重来上一击，却被上官瑄一个擦身躲过，快够到手的金币擦过她右耳上沿，在眼前咫尺划过，一声有些发闷的铮鸣从左耳的远端传来。
戎嫣敏锐地再一转身，只见已退了好几步远的上官瑄掂起剑上的钱币抛向了空中，凌空挥手接住。
紧握的拳头展开，掌心正中，正躺着两枚钱币，一金一铜。
少女的芳心被射倒了一片。
岚依率先回过神鼓掌，鼓励着同伴，“阿嫣比之前有进步，就差那么一点点就抢到了。”回头，抑制着心中乱撞的小鹿颔首对上官瑄道，“如果明天是被阿瑄你夺走我的……也不错。”
不要说这么让人误会的话啊！妹子！夏小炎在心里替上官瑄吐槽。
“我也是。即使输给上官你也不会是什么丢人的事。”戎嫣附和地点点头。
开了个头这可不得了，台上台下围着上官的妹子此起彼伏地“瑄师兄”“瑄瑄”“小瑄瑄”地叫了起来，主动邀约。
这是什么烂俗种马文桥段，编剧直男思维吗？仙子们，你们的矜持呢？！还有，你们就不能统一一下称呼？我听得头都大了！夏小炎继续替上官瑄吐槽。
只有一旁和上官瑄同组的鲛人公主玲珑纱，因为性格腼腆，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看得夏小炎心里像被小猫挠了。
“哇，小瑄哥哥好厉害。”身边飘来熟悉的声音。
“连你也……！？”夏小炎飞快转头一脸错愕地看向疑似小迷弟的梁艺。
梁艺一脸淡定地摸着膝盖上食盒里的体力饭团，“我以前只以为他吃东西方面很厉害，没想到啊。”又是一口，腮帮子塞得鼓鼓。
……你这个样子有半点儿说服力吗？
“看来我也应该努把力了。”逃学问题儿童的努力之魂被莫名点燃，掂着晶石直奔兑剑的地方。
“平时上课上官瑄没少出风头啊，”夏小炎在原地喃喃道，“果然男修和女修在一起庆贺的方式不同吗……”心想，男修们都不怎么服气野路子来但天赋高的上官瑄，所以都不怎么热情，若是放在我原来的世界——那岂不是要被阿鲁巴？嘶，万恶的阿鲁巴。
这么说男修们对他不热情反倒是一件好事了……
这么想着，夏小炎注意到，一向和上官瑄形影不离的顾铭此刻也只是抬头扫了上官瑄那处的热闹一眼，而后继续独自在宽阔场地的一角反复练着并无新意的剑招，没有注入灵力的剑甚至连一点光特效都不加，面上神色也没有多刻苦认真，反而透着无聊索然。而对这一幕，其他人早见惯不怪。
和上官瑄一对比，顾铭简直是空气一般的存在。
虽和夏小炎一样，同被青凌剑宗全权收养，但因为三长老的态度不同，有眼力或者说势利眼的众人隐约判断出了这两个孩子未明的底细——一个是有背景被优待，一个则是因同情而被殊待。简直云泥之别。
“嘿，你是和那孩子是一队的吧”粗重的声音传来，夏小炎转头，只见问话的是一个虎背熊腰的大块头，带着斗笠，留着络腮胡，和青凌宗仙气的校服一点也不搭，反而很合身这那大了好几码的一身短装布衣，气质宛如一位江湖侠士。
不过夏小炎并不脸熟他，奇怪着此人为何会同他搭讪，遂指着顾明的方向，道“我和他一队的。有事吗？”
“是了，是他。”壮士自顾自点头，“我同他交过手，他虽没有任何法力，却是我来这见过的不凭借法术和诡计堂堂正正赢过我的对手，若是在凡界，应该是个习武的好苗子。我若没有修仙，也很愿意收他来我的武馆，当个传承我衣钵的弟子也好。哈哈这么说有点太抬举自己了。”壮士笑得豪爽。
大叔.......你跑我面前夸一通我的队友是怎么一回事啊？不过这种时候还是礼貌性地附和一下吧。
这么想着，夏小炎一边缓慢点头，一边说“我和他第一次见面就领教过了。”简直是跑错游戏片场的野蛮人。
“不过，这里不像是适合他的地方，我若是处于他的位置——恐怕一生都要追求自己能力之外的道路，也会迷茫吧。”
毕竟这不是武侠世界而是仙侠世界，没有法术buff是不行的。夏小炎表示赞同地点头，回过神时一愣。
“大叔，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你怎么知道他一生要追求的道路是什么，难道说，你是预言师？”夏小炎犀利的小眼神投向壮士。
“抱歉，我有点有感而发了。照理说，这种闲话，青凌宗是严禁谈论散播的......”壮士不好意思地搔搔后脑勺，“我和他也不是很熟，只是想来提醒你们一下。”壮士的表情突然变得认真严肃起来，把夏小炎引到一旁告知。
“看你们的年纪，应该是第一次来参加选师会，没什么人脉，也不清楚一些规则的空子，这会很吃亏。”壮士直入正题，“比如，虽说是明日清早正式开始比试，但其实入寝的时间里，所有的门是可以自由通入的，包括寝居，同性别的修士也是可以自由通入的。”
"这......有点吓人啊。"知道这些以后，夏小炎觉得自己是不敢半夜起来上厕所了，这要是突然对上一双暗处的眼睛，瘆人啊，万一床下藏个人，那岂不是要上演都市怪谈了？“万一有人趁着别人熟睡的时候出手得逞，那也太不公平了吧。”
壮士摇摇头“入寝时间出手伤人和偷窃都是被禁止的。但是，不排除有人利用这个漏洞干扰他人歇息，或是暗中挑拨、结盟。不过，还有一个保险的做法，很多人会用尽招数，摸清其他人得到了什么法宝道具，好针对着压制。”壮士顿了顿，继续道，“规则上有写，因为夺取来的金属币不能放置于关卡法宝之外的空间，空间系的法术是禁止使用的，所以，得到空间系法宝的人会成为众矢之的，被百般刁难，而夺取法宝的条件是击败拥有者使之丧失行动力。所以......“
大叔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夏小炎看看四周，感觉到几处投向他们的视线被收回。”你们多加小心吧，别看平日里，一起修炼的同门弟子间少有龃龉，这种场合不会有人手下留情的...明天你就知道我说的意思了。好了，再讨论下去会被盯上的，我就说这到这里。“夏小炎见此噤声，交换了个意会的眼神，两人都笑了，不过夏小炎属于无奈地笑——就算这么提醒我们注意安全，真遇上什么险情，小鸡仔实力又能做什么呢？
夏小炎叫住走远的壮士，”大叔，你......"正想问对方的名姓，却被对方摇头摆手的动作打断，是想说不要扯上关系被有心人误会？夏小炎带着感谢地回以目光，不过有一个问题，他觉得他倒可以问一问——“可以给我透露一点我队友的事吗？他身上.......背负着什么吗？”夏小炎不知道该怎么问，只是眼前一瞬间浮现了刻入脑海里的顾铭那倔强哭相。联想在空结印里经历的一幕幕，以及在空结印中替他承受过的，后来被自动消除了的那些模糊情感。
不管那是什么，曾经感知到的心上负重都让人很难不在意，好奇顾铭他为什么是漠不关心、不露破绽到变态的地步。
“仇恨。”大叔不回头，走远了。
夏小炎恍然，然而，随之而来的却并不是同情，不如说有点意料之中后的好奇心消散感。
“这样啊......”爱恨情仇对于一个普通高中生来说是小说上的剧情设置罢了。
“仇恨”，夏小炎小声念了几遍这对他而言没什么实感的字眼，“我并没有体验过啊”，突然，他抬头，发现练武场上下意识去搜寻的人早已不知去处，于是恨恨地看着那空气的方向，“不，来这以后我没少体会过。”
那种一点就着的愤怒不就是嘛，我和那讨厌小鬼一定前世有仇！
“小炎哥哥，你这是什么表情，好有趣哦”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梁艺特意学了一下。
于是夏小炎眼前出现了一颗皱眉小核桃。
“哪有这么夸张。”夏小炎伸手拍了下梁艺的头，拍散了这鬼畜的表情包，“刚刚练的怎么样，唔，一点汗都没出，马达马达大内。”
梁艺没有吐槽他的鸟语又是哪来的家乡话，抱怨着“一个人根本没什么好练的，无聊死了。我还特意观察了下旁边的人——你们平时就用这个速度练习剑法？有这个出招的时间我都能想好下个月吃什么去哪玩了。”
“那你很棒棒哦。”夏小炎不带感情地说着。心想，那你去练瑜伽岂不是连下辈子干什么都要想好了？
“嘿嘿嘿”梁艺开心地接受了夸赞。“一般般吧~”
“你嫌一个人练剑无聊为什么不去找叶轻枝？”
“我......我和他五行相克，命中不和。”梁艺说完，突然像想起什么来，问道，“对了，小炎哥哥，你在枢纽站拿到过什么空间法宝吗？可以藏东西的那种。”
夏小炎听到“空间系法宝”后颈一紧，屏住气息，但转念一想，我又没抽到，我紧张个毛线啊？遂长呼一口气。
“没有鸭，怎么了？”
“其实我想到了一招，可以整一整我们的叶大少爷”梁艺掩嘴笑，“我已经放出消息，他手上有大量的空间系道具，明天一早他就会被堵门口挨个迎接挑战者，就算是他，车轮战也是吃不消的吧~”
“比起这个计划的可行性，我更在意的是——”夏小炎用力按住梁艺的双肩，“弟弟你是什么时候学坏的！”
“不知道”梁艺天真地摇了摇头，“我一见到他脑子里就自动冒出各种整他的办法了，恐怕这就是天意吧。”
梁艺果然有向天然黑发展的倾向。夏小炎深以为然。
“所以，为了明早可以看一出好戏，今天我就去你屋里睡好了＾０＾~”
“等等……为什么？”
“因为被牵扯到的话会很麻烦。”
“你们不是队友吗？！”
“我准备在恰当的时间出场。而且，没说不能对队友做这些吧？”
“什么仇什么怨呐”夏小炎无奈着叹了口气，“好吧，就看看你能作到什么程度。”
“嘻嘻”梁艺仰起脸，“今天也要讲睡前故事~”
@&#[》&i！我讲！我讲你个大头鬼！要不是为了哄你睡着我编个劳什子的睡前故事啊！你倒好，开了先例以后，每晚睡前必听，模范妈妈都没有我这么劳心耐心费心！想使坏讲鬼故事吓唬你，又怕你半夜把我叫起来陪你上厕所！
“摇了我吧，弟弟。”
“不摇不摇(｀_)ゞ”这回梁艺理解得倒挺快。
是夜，夏小炎在冥思苦想中get到了新的讲故事技巧，那就是网上流行过的倒叙讲故事。
一个故事正着倒着讲两次，反正梁艺也不细听，我真是个天才。夏小炎如此想着。
比如这次他讲的就是:月亮公主爱上了人界的皇帝，于是不顾阶级差异穿着羽衣堕入凡尘到了一处无子的豪绅家，在和皇帝来信交往三年后，皇帝喜新厌旧，二人感情淡薄，皇帝由喜欢公主的内在到只喜欢公主的美貌，公主为得不到理想的爱情离开了皇帝。因为不能回到月亮上，公主时常望月伤感，这时候有三个骗子欺骗她只要找到三样宝物就可以回到月宫，于是公主放出了消息，谁找到三样宝物就可以娶她为妻，但事实上，没人可以办到，月亮公主离开月亮的时间太久，法力散去，她逐渐由亭亭玉立的少女变作美貌的小姑娘，最后是啼哭的婴儿，收养她的豪绅家为其散尽家财变成穷人，将月亮公主收在了竹子里以蓄养月光的精华，并终身守护着那片竹林。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不要冲动地为虚幻的东西抛弃自己拥有但习以为常的东西，要珍惜照顾你呵护你的身边人。”夏小炎在最后注入故事的灵魂——心灵鸡汤。
梁艺也不问问题，比平时安静了许多。
这反应……是故事太无聊了吗？不过，还好还好，他没听出这是我之前讲的“辉夜姬”故事的倒叙版本。
“故事讲完了，睡觉吧。”夏小炎有点得意自己又应付完了一次睡前故事。
“其实……”梁艺开口，若有所思状缓缓开口，“这个故事我听过一个类似的。”
夏小炎内心OS:什么！？被发现了？？这明明是我自己现编的，主旨和剧情逻辑都变了好吗！！
“我是说，我们修仙界不是也有一个月棠公主的传说吗？和你刚才讲的故事很像哦，小炎哥哥没听过吗？”梁艺和夏小炎的脑回路完全没搭上。“不应该啊，这个故事可是在六界流传很广的，不论是什么种族都该有所耳闻吧。”
原来不是被发现了啊，哈哈~
什么？！和我现编的故事很像，这算什么？我这还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我没听过……改天你讲给我听好了。”
“月棠公主”，好像在哪里听到过。emmm……游戏女主所在的门派我记得，不就叫“棠月宫”吗，顺序颠倒了下，和这个什么公主……关系不大吧？
夏小炎皱皱眉，努力回想着，在自己整理的游戏女主视角的故事线里是否有这么号人物，突然想到:主线剧情就是攻略6位男主，一起打败魔族大boss，抢夺和净化被污染的圣器，让在神魔一役中被严重消耗的灵气重回天地间。
“月棠公主”只是个背景人物，伙同什么九尾狐将圣器四散到各处，等待命运之人将它们搜集起来重启能星移斗转的天坛。
如果在修仙界属于普及传说的话，又是怎样的一番描述？
夏小炎眼睁睁地看着勾起自己好奇心的梁艺已睡得酣甜。只得闭上眼，数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