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翅膀的封印》asatuki

6、第 6 章

　　杨仲修倒是真的没再到沈家来，每天的上下学据说也是杨家老大杨伯年送的。若雪是个真正的乖孩子，依旧是每天准时由陈叔接送，回到家里也是认真学习。
　　沈爸爸到国外去解决工作室的问题，要到年底才回来，就像若雪说的家里没人能管住若冰。自从那晚在门口遇见杨仲修之后，若冰的心情接连坏了好几天，没日没夜玩了几天的网游，最后还是在李轩以的登门教育下才终止了这种自虐行为。
　　回到学校的若冰也没安分，因为隔壁那个区的一所高中放出“沈若冰不仅名字女气，脸蛋也很娘们”的话来，就一个人骑车冲了过去找人家算账，哪知道那边的老大安排了大堆的人搞伏击，最后还是狐狸带了人赶过去，才将受了伤打红了眼的若冰拽回了学校。
　　“若雪你先回教室吧，男孩子打架是正常的事情，留点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在这里抽抽嗒嗒我反而难受，有轩以和狐狸陪着我就可以了。”若冰皱着眉头，忍住消毒水在伤口上造成的痛楚，对一边流泪的若雪说。
　　“是啊，老大这里有我们就行了，虽然你是他姐姐，但有女孩子在这里总是不方便。”
　　若雪看了一眼李轩以，后者也点了点头，只能关照了几句出了保健室。关门刚转身，就撞上了一个胸膛。
　　“小雪，他……”
　　“还有力气把我赶出来，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若雪低头看见握紧的拳头，上前一步将手指一个个掰开，长出来不久的新皮肤又破了。看见这个，若雪轻轻叹口气，摸着对方手心的伤说：“仲修，我们找个地方说说话。”
　　几天没有出现在沈家姐弟面前的杨仲修点了点头，跟在若雪的身后离开了保健室门口。
　　保健室里面，若冰皱着眉头对正在包扎的李轩以说：“你想要杀了我吗？我没有被那群人打死却要在这里被你疼死。”
　　“要好好消毒，这样以后比较不容易留疤。”李轩以同样皱着眉，很想把“你疼我也疼”这句话说出来，可是有狐狸在场而且这句话也实在太煽情，终于憋在了心里。
　　“男人身上留一两个疤算什么。”
　　“不行！”
　　“不行！”
　　两人同时叫出来把正在撇嘴的若冰吓了一跳。
　　“这个……违背我的职业道德。”
　　“那个……我怕为以后你责怪我保护不力留下隐患。”
　　若冰看了看面前讪笑的两人，抽了两下嘴角。“我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用得着反应这么大吗？狐狸，有烟没，想抽上一支。”
　　狐狸正要把兜里的烟拿出来，被李轩以制止了。
　　“这几天你不能抽烟，机车也不能骑，洗澡的时候也要注意。”
　　“不骑车那我怎么到学校来？难道你想我一直呆在家？”
　　“你家不是有司机吗？你姐姐每天怎么上下学的你就怎么上下学。再说这天也冷了，你就安分过完这段时间吧。过完圣诞就是你的生日了，不想再出什么岔子。”李轩以收拾药箱，一边的狐狸赶紧将若冰的衣服递了过来。
　　“老大，我觉得还是听李老师的话比较好。我去找个人把老大的车子开回去。”
　　狐狸说完就出去了，李轩以把若冰的衣服拉拉好，说：“先在这里玩玩电脑，我到教务处去请个假，今天先由我送你回去。”
　　“轩以……”若冰一把抓住他的衣摆，睁大了眼睛望着他。
　　“我知道，很快就回来的，请个假很快的。说不定你的游戏还有登上去我就回来了。”
　　见他这样说，若冰只能放手，眼巴巴看着李轩以关门出去。
　　“今晚十点，会所的房间。”李轩以对靠在门边的狐狸低声说。
　　“知道了。”
　　两人朝两个方向离开。

　　另一边，在学校教学楼的天台上，能看见保健室的那个方向站了两个人。
　　杨仲修和沈若雪。
　　杨仲修呆呆地看着保健室，离了这么远明明什么也看不见，可还是看着那个方位。
　　“去年你生日，我们一起到海边去玩，冰冰却在第二天一个人跑了回来，什么话也没有留下。等我和你们兄弟两个一周后回来，爸爸却告诉我冰冰生病了，住在一个认识的医生家里。一直到开学冰冰才回来，你们两个变得像是仇人一样，见面就是一幅冷冰冰的样子。”风将若雪的脸吹得泛红，仔细看若冰和她真的是很像。
　　杨仲修没有答话，还是看着保健室，心想着如果自己能在那里就好了。
　　“仲修，是你和冰冰之间发生了什么对不对？我在无意间看见过爸爸日程表上写的那个医生的名字，找了家里有人做医生的同学打听，知道那个人原来是心理医生，还是个权威。”
　　杨仲修的身体微微晃了一下，转过来看着若雪，还是没有说话。
　　“冰冰的脾气虽然不太好，但还没有要到看心理医生的地步。以前你们两个很要好的，可就是那次之后全都变了。我曾经试探性地去问冰冰，他却发了脾气，砸东西的时候把自己都弄伤了。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狂躁的冰冰，即便是他和别人打架的时候也没有见过。”
　　若雪讲的这些事情，杨仲修都从自家大哥杨伯年那里听说过了，可今天听若雪这么讲一遍还是很难受，脚上没有什么力气，顺着围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仲修。”若雪在杨仲修的面前蹲了下来，扶着杨仲修的肩膀，“如果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坐下来说说清楚不就好了。是冰冰的错，我这个做姐姐的在这里先向你说声对不起。是你的错，你就把你的尊严先放下。看你们这样，我好难受，一个是我的弟弟，一个是……”
　　说到最后，若雪也说不下去了，眼泪决了堤一样涌了出来。
　　杨仲修缓缓伸出了手，把若雪抱在怀里，喃喃说：“小雪，没用的。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是不可饶恕的事情，他现在这样对我全都是我自己活该……我没办法把以前的那个沈若冰还给你了……”

　　晚上十点钟，胡胤文准时出现在会所的顶楼，提前到的李轩以开门将他迎了进去。
　　“要喝些什么吗？”李轩以走到一边的吧台上朝着胡胤文摇了摇手里的酒瓶。
　　“李老师，你忘记我还是个学生吗？”坐在沙发上的胡胤文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李轩以还是倒了两杯酒，走过来放了一杯在胡胤文的面前。“如果不是闹了那件事情你家老头子把你送出去一年，回来后又改了个名字和出生年份，现在你应该在大学里了吧。学生？哪有学生在老师面前这么明目张胆抽烟的。”
　　胡胤文对着坐进对面沙发的李轩以重重哼了一声。“知道的倒是不少，不愧是顾霆川的儿子。既然大家都了解对方的底细，我们就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本来就没有打算瞒你什么。”李轩以晃了晃杯子，没有喝酒。
　　“哦？那若冰也知道？”
　　“既然知道我是顾霆川的儿子，那也应该知道顾炎是我的大哥吧。我大哥一直是冰冰的心理医生，我的事情早就通过我大哥告诉他了。”
　　“哼，我看若冰对你的依赖全是看在你大哥的面上吧。”
　　李轩以的面色变了变，喝了一口酒镇静了一下。
　　“不过你对若冰真的是不错，他想抽烟的时候你可不会那么多废话。”胡胤文掐了烟，拿起酒杯凑过来碰了一下李轩以手里的杯子，然后一饮而尽。
　　“你也很不错啊。明着暗着让他坐上了三D，甚至是学校老大的位置，自己跟在他的后面。说好听是二把手，说难听了就是个跟班。”
　　“若冰想要的，我都会给他。他爱闹，我就让全校陪他闹。哼！今天让他受伤的那群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胡胤文露出一副恶狠狠地样子，完全不像是那个平时笑眯眯的狐狸。
　　“他想的你可以给，你想的他肯定给不了。”李轩以也仰头喝光了杯子里的酒，拿着杯子在手里玩弄。
　　“凭你？顾老爷子都没让你跟他的姓，你凭什么和我争？”胡胤文站起了身，拿起扔在一边的头盔要往外走。
　　坐着没动的李轩以黑了半张脸，直到胡胤文的手搭上了门把手才冷冰冰开了口：“别拿我的出身来压制我。另外，我明白告诉你，即使没有我，你也不会从冰冰那里得到什么。”
　　胡胤文甩门走了，李轩以走到吧台拿了酒瓶直接灌了两口。
　　哼，胡胤文，你和我一样到最后什么都得不到，冰冰那样的脾气，说出来的话只怕连朋友和兄弟都没得做。况且，就算发生了去年的那件事情，在冰冰的心里始终只有那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