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翅膀的封印》asatuki

14、第 14 章

　　沉寂，一片沉寂。空气中的气氛压抑的想让人逃开。
　　这只是表面现象，每个人的心里面都是波涛汹涌。杨仲修只感觉豆大的汗水在自己的后背上不断下滑；狐狸靠在沙发上，手里的烟已经快要燃尽却一口都没有吸过；李轩以始终注视着楼梯的方向。
　　若雪的身影出现在了楼梯的拐角处，轻轻说：“冰冰醒了。”
　　三个人同时站起来往楼梯走，快上楼的时候李轩以一把拉住杨仲修小声说：“今天的事情等下你最好找个适当的借口，要让冰冰以为你不是故意的。眼下最重要的是稳住他的情绪，不能让他激动，以后的事情我们以后再商量。”
　　见李轩以凝重的神情，杨仲修点了点头。
　　还没有进入若冰的房间，浓重的消毒水味道就扑鼻而来，杨仲修的第一个想法是若冰和人打架了，等他进入到房间才知道事情远比他想的严重。
　　若冰的胸前缠了好大一片纱布，两只胳膊上也缠满了纱布，额头上的纱布还有隐隐的血丝，脸上血色尽失正半坐半躺靠在狐狸的身上。
　　杨仲修惊恐的看向李轩以。
　　“冰冰在酒吧里面喝酒，后来和人起了争执，打架时倒没有受什么伤，那个酒吧里面有胡胤文的人在。不过之后他一个人开车回来，路上发生了意外。是胡胤文把他送回来的，因为今天没有穿机车服，受伤比较严重。但是我检查过了，主要是一些皮外伤，额头最严重。我在为他包扎的时候他的情绪很不稳定，我只好打了镇静剂。说实在的，去了日本之后，这还是冰冰第一次情绪失控成这样。”
　　“是吗？”
　　也许是听到了杨仲修的声音，原本闭着眼睛的若冰倏地睁开了眼，准确望向杨仲修所在的方向。“仲修？”
　　“是我。”杨仲修走上前，在床边半跪，拉起若冰缠满纱布的一只胳膊，“冰冰，我在你的房子里等了好久，可是你一直没有来。”
　　“轩以……”若冰叫了一声，李轩以立刻走到床边，“我把车子撞坏了。”
　　“坏了就坏了吧，还是听你爸爸的话买辆汽车，机车这种皮包铁的东西多不安全。”
　　“若冰你要是想要我可以……”狐狸的话在李轩以的瞪视下没有说完。
　　李轩以又向杨仲修递了个眼色。杨仲修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冰冰，这段时间我的压力太大了，又是论文又是案子的开庭，所以脾气有点暴躁。你，你不要把我的话往心里面去。”
　　“嗯？是吗？”若冰的眼睛里突然有了光彩，“那你会搬来和我一起住了？”
　　“唔……是的。但是……”看到若冰眼神中的东西杨仲修感到不舍，“等我论文答辩结束拿到学位好吗？我就怕……”
　　“好！没关系，只要你来就好。”若冰孩子一样笑了出来，不小心牵动了身上的伤口。
　　“若冰！”狐狸叫了一声，若冰胸前的纱布上开始透出红色来。
　　李轩以赶紧上前检查。“冰冰，既然他已经答应了，这两个月你就在家里把身体养养好。不然两个人搬到了一起你们的日子也会很麻烦。”
　　“好，我听你的。”若冰眨眨眼睛，李轩以回头看了看杨仲修和若雪，又看了看若冰身后的狐狸，探前在若冰苍白的嘴唇上亲了下去。
　　若雪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尖叫出来，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若冰和李轩以两人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接吻。
　　接吻！两个男人！其中一个还是自己同胞出生的弟弟！
　　狐狸全身都在发抖，扶着若冰的两只手抖得最厉害。这个李轩以，该死的到底隐瞒了自己多少事情！
　　杨仲修看着他们。没有觉得恶心，只觉得心好痛……

　　等若冰重新睡下了，一行人又回到楼下，折腾了大半夜眼看天就要亮了，可是谁也没有睡意。若雪拉着杨仲修的袖口紧挨着坐在一起，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
　　“李轩以，你能解释一下刚才的事情吗？”在狐狸解决完第五根烟的时候，杨仲修终于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那个疑问。
　　“这个？”李轩以摸摸被若冰要到有点发肿的嘴唇，“冰冰称之为‘游戏’。性质么，就和当年他从大哥家回来学会吸烟一样。这是他的一种自我安慰方式，只不过较常人的有点特殊而已。”
　　“特殊而已？”狐狸重重哼了一声，点燃了第六根烟。
　　“这要怎么说呢，当初出国去日本就是想为他营造一个全新的环境，让他能够在这种环境中忘记一些痛苦的不开心的事情，是出于利于恢复的目的考虑。冰冰一开始很不习惯，毕竟离开了从小就在身边的人。”说着，意味深长看了杨仲修一眼，“但是这种情况在若冰为一家杂志作平面模特开始有所好转，一方面是生活除了学习还有别的可做充实了起来，另一方面就是他通过这份工作认识了一些朋友。”
　　“这和你们这个所谓的游戏有什么关系？”是若雪。
　　“这的确是我的疏忽。日本，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认识，这是个相对来说观念比较开放的国家，冰冰所处的又是那样一种环境。和他在一起做模特的人里面有些人是同志，就是俗称的同性恋，他们把这种观念完全灌输给了冰冰。也许是冰冰骨子里就有同志的潜在基因，受到外界引诱之后爆发了也说不定。总之，当我发现他不对劲阻止时，虽然没有犯下实质性的错误，但在他脑子里已经有很深的观念了。我的做法也有失稳妥，断绝了他和那些人的联系，也就是在那段时间里，情绪处于不稳定状态的他突然就发现了这种所谓的游戏，并且乐此不疲地和我玩着。”
　　“哼，真是便宜你了。”狐狸掐了第六根燃尽的烟，站起来拍拍裤子，“李轩以，有时候我真怀疑很多事情是你故意的。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若冰的这笔帐我以后会慢慢和你算的。”说完就头也不回出了客厅。
　　外面已经亮了起来，杨仲修拍拍若雪的手说：“小雪，你先去休息吧。沈叔叔不在家，冰冰还要靠你来照顾，这个时候你可不能倒下了。”见若雪一直看着李轩以又接着说：“放心，我会在这里的。”
　　若雪这才一步三回头回了房间。
　　“李轩以，我早该和你谈谈。”在确认若雪回房间之后，杨仲修对仍然坐着的李轩以说，“这真的只是冰冰所谓的游戏吗？”
　　“你希望知道什么呢？我倒是衷心希望这不是他的游戏。”李轩以叹了口气。
　　“什么意思？”
　　“我喜欢他，从很早以前就喜欢他了。我为了他进入你们学校，我为了他去到日本。这么多年了，我就是想陪在他的身边，也就是这么多年了，我不指望他能回报什么。我只是想他开心而已。”李轩以指了指心脏的部位，“在冰冰的心里面一直有个人，他容不下别人进去了。杨仲修，你是一个聪明人，冰冰为了你搞成这样你乐见吗？不要告诉我你生就一副铁石心肠。”
　　“我……”
　　“我只想问你，当年你抱着冰冰的时候你的感觉是什么？”
　　杨仲修没有想到李轩以会问得这么直接，羞愧地低下头，想了想小声说：“当时我喝醉了……”
　　“杨仲修，你要是个男人的话就不要老躲着。凭着冰冰的身手他会打不过喝醉的你吗？如果不是他愿意的话你能那么轻松就抱到他吗？你竟然把他的心甘情愿踩在脚下！杨仲修，你知不知道我真的想替他把你好好揍一顿！”李轩以说着就来了气，走过来将杨仲修从沙发上拎了出来，“要不是冰冰不希望你怎么样，我想我真的会打你。八年前他就护着你，今天他还是护着你，你他妈倒底有什么好？”
　　第一次看见李轩以这个向来文质彬彬的男人变得这么颓废和疯狂，杨仲修被吓到了，同时也被李轩以的那番话给震醒了。真的就像李轩以说的那样吗？若冰对自己的行为是默许的，若冰是想保护自己所以才变成现在这样？
　　垂下眼睛，杨仲修像个濒临死亡的人说：“可是他对我的恨已经根深蒂固了，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原谅我。”
　　“你他妈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你只要让他开心，听他的话就好了。你只要……喜欢他就可以了……”李轩以说到最后像是脱力了，放开抓住杨仲修的衣领的手，“冰冰心里面的那个人一直就只有你而已。”
　　跌坐回沙发中的杨仲修在听到李轩以的最后一句话时，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两眼闪出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