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彗星遇见地球》冬天的知了

12、就这样吧

　　孔绿川不说话了，目光直直的逼视着她，章慕烟觉得他很奇怪的样子，奇怪的瞅了他几眼，又觉得孔绿川不说话闭着嘴巴像是在生气，转念一想，他生气什么？没什么可惹他生气的啊。
　　摸不着这人的脾性，章慕烟揉揉鼻子：“我去厨房看看晚上吃什么。”
　　她把孔绿川丢在玻璃墙那边，往前走了几步，趁着拐角可以侧脸朝那处看的时候，章慕烟偷偷转着眼珠去看，孔绿川还靠在那，眼神跟随她的身影在动，这一偷看恰巧对上他润黑明亮的眼，那眼汪着水一般。
　　她吓了一跳，面红耳热的速度移开视线，揣着砰砰跳的心口，装模作样的进了厨房。
　　孔绿川的爷爷难得一次来他们住的地方，他身体不好，有肺气肿，起风的日子不能外出，花开的时候也不能出门，平时也大都在房内静养，氧气袋是平日常备的东西。
　　孔绿川搀着老爷子在玻璃阳台那聊了会天，爷孙俩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孔绿川一直凝神听着老爷子的话，间或神色认真的点点头。
　　章慕烟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喝着碧螺春，孔家的人喜欢喝茶，家中常备着的也是各色茶叶，章慕烟入乡随俗，渐渐的习惯了茶叶清冽的滋味，时间久了，她觉得茶叶滋味悠长，比可乐汽水奶茶啥的好喝多了。
　　她一边看电视，一边用眼角余光偷偷扫过孔绿川低垂的侧脸，阳光在他精致秀气的侧面镀上一层金光，柔软的发丝间也是温暖晶亮的颜色，耀眼的让人移不开眼。
　　喝着茶再偷看孔绿川，章慕烟自得其乐的偷笑。
　　玻璃房的移门哗啦响，孔绿川扶着老爷子走了出来，爷孙俩的交谈结束，章慕烟赶紧站了起来，扶着老爷子另外一侧送他出去。
　　走出院子的红木门前，孔老爷子停了下来，长叹着惋惜看着孔绿川，话是对章慕烟说的：“也不知道我有生之年，能不能抱上重孙哦。”
　　孔绿川低眉垂眼：“会抱上的。”
　　说着他在后面的手轻轻拍了下走神的章慕烟。
　　她连忙跟着说：“快了，爷爷，您别急，给我们时间。”
　　孔老爷子倒抽了声气，一副突然想起的样子：“你们蜜月还没度呢，绿川，你也不至于这么忙吧，明天就给我带着慕烟去度蜜月。”
　　“爷爷，明天来不及，后天吧，后天我们出去度蜜月。”
　　孔老爷子哼了声：“不怀孕不许回来！”
　　孔绿川好脾气的点头：“我们会尽力的。”
　　章慕烟没吭声，送走老爷子她立刻发问了：“是不是蜜月期一定要怀孕？如果没能怀上呢？”
　　孔香川慢斯条理吞着温热茶水：“我有信心。”
　　章慕烟翻了个白眼，一个基佬打哪来的信心满满，见鬼了。
　　晚饭丰盛的如国宴，天上飞的，海底游的，岸上爬的，在孔香川的饭桌上都齐全了。
　　章慕烟如临大敌捂着自己的碗，直摇头：“我吃不了这么多，别夹给我，我不吃！”
　　孔绿川安抚她：“乖，吃了这只蟹，很好吃的，你太瘦了。”
　　“不行！我要保持体重，体重过了二位数，我就不活了，这是身为一个女演员的尊严！”
　　孔绿川慢吞吞吃着蟹肉，凉凉戳破：“你已经不是女演员了。”
　　章慕烟头上翘起一根呆毛，随即泄气。
　　剔的干净的蟹肉顺势放进她碗里，章慕烟对着洁白的蟹肉再一叹，夹在筷子尖上，再一抖，认命的吃了下去。
　　蟹肉很嫩也很香，她有多少年没吃过这样的美味了，为了保持身材，她放弃了无数的美味，可是……她真的不想变成胖子！
　　一小碗炖的酥烂的鸡肉推到她筷子前，孔绿川乌润明眸款款而笑，那意思不言而喻。
　　章慕烟期期艾艾望着鸡肉，香味窜进鼻子里，她鼻翼动了下，伸出一根手指把瓷碗推了回去，底气不足的说：“我不吃。”
　　那声音很没威慑力，虚软的就像汤碗上飘着的一袅轻烟，轻轻一吹就散了。
　　孔绿川微笑着鼓励她：“吃吧，没事的，太瘦了怀孕会很难的。”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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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当然，你不知道吗？”
　　“呃，我不太懂这些。”
　　“没关系，我懂，吃吧。”
　　吃吧，吃吧，吃吧……
　　孔绿川的浅声低语似魔咒一样在催促她，诱惑她，吃吧…吃吧……很好吃的，很美味的，你太瘦了，太瘦了怀孕会很难……
　　脑袋中似被劈进一道亮光，是啊，她是要备孕的人，太瘦了怀不上，所以她要多吃！把从前没吃过的美味全部通通的都补回来！
　　嗯，就是这样，太瘦了怀不上，怀不上爷爷就会失望，钱，也拿不到——所以一切的缘由，归根结底都在一件事上。
　　章慕烟要开启吃货模式啦！
　　孔绿川笑眯眯的看她几口吃完一碟子鸡肉，又啃了几块麻辣炒蟹，麻辣的滋味让她如痴如醉，嘴巴被麻的鲜红，她张着眼睛到处找水，孔绿川适时的推上一杯绿茶。
　　咕噜噜喝了一大口，章慕烟今晚就跟这盘子麻辣炒蟹干上了，一个人干掉了一盘子的炒蟹，吃到最后她的嘴巴已然是香肠嘴。
　　孔绿川站起来忍着笑：“去洗澡？还是去散会步。”
　　章慕烟打着饱嗝：“去散步，吃撑了。”
　　她摸着肚皮，不由细想她有多久没这样的吃饱过一顿饭？除了早上她吃饱外，中午饭浅尝辄止，晚饭沙拉，或者水果，反正一点淀粉的东西都不碰。
　　孔绿川说了声等我洗个澡转身进了浴室，章慕烟在外面等了会不耐烦，独自出了这处院落，朝笼罩在明月清辉下的孔家别墅闲闲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摇头晃脑念：“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
　　章慕烟是个乐观的人，说实话她现在的处境不算好，不过她还是能想的开，自得其乐。
　　驱迂走在月下□□中，孔绿川的脸不期然闪过脑中，章慕烟叹了声在小径边长凳上坐下，扯了一片叶子咬在齿间。
　　心尖在滚烫的跳动，她的心有点不受控制了，可是……妈妈生前憔悴的脸浮现出来，妈妈是自杀的，因为爸爸的移情别爱伤透了妈妈的心，四十层的高楼，妈妈没有一丝犹豫的纵身跃下，妈妈那时的伤心绝望，就连她的女儿都无妨填补。
　　章慕烟不止一次的想，爸爸得病就是报应，他逼死了妈妈，所以才会得肾衰竭这样的残病。
　　“慕烟，你要记得，男人都是不可信的，他们的话全是骗人的，不要走妈妈的老路。”
　　男人都是不可信的……妈妈的话还在耳边回荡，她滚烫的脸慢慢冷了下去，泛红的脸色变成了一片苍白。
　　她不会喜欢任何人的，这个世上能靠的住的只有自己，孔绿川……也不行，她不能喜欢他，不可以爱上他，不过，章慕烟自嘲笑笑，暗恋一个基佬，这事传出去实在丢人。
　　算了，那就不喜欢他，生下孩子后就离婚，谁也不欠谁，干脆利落的。
　　“慕烟小姐，是出来散步吗？”
　　陌生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章慕烟吓了一跳，立刻从长凳上站了起来，孔绿川的叔叔，那个眼神轻浮的男人站在一颗婆娑柳树下，抱着双臂含笑看她。
　　“叔叔。”
　　孔凉舒往前走了一步，俊朗的脸上笑容甜蜜：“我听说慕烟息影了？是因为绿川么？”
　　“嗯，是我自己的意思，人生有些计划要进行，所以暂时离开影视圈。”
　　“这样啊，那满可惜的，我看过你的戏，演技很好呢，我最近投资了一部电影，想请慕烟做女一号呢，慕烟有没有兴趣？”
　　“我……”
　　“她对电影没兴趣，叔叔，这么晚还不睡吗？”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孔绿川走到章慕烟前面。
　　“绿川，怎么说都是一家人，这样的肥水怎么能落到别人身上呢，慕烟，你觉得叔叔说的对不对？这可是个绝好的机会，费纤雅要了多次，我都没给她，就想留给慕烟”
　　章慕烟下意识的去看孔绿川，手上一暖，他牵住了她的手，笑容得宜：“叔叔费心了，不用考虑了，我们最近在备孕，工作的事情就不要麻烦我的妻子了。”
　　章慕烟神色有些迷茫，她看看孔凉舒又看看孔绿川。
　　孔绿川的叔叔看起来就是花花公子，刚才抛出来的条件对于一个事业上升期的女演员确实很有诱惑力，但是现在她……
　　手上一紧，来不及回神，身体被动的越过孔凉舒，她被孔绿川拉着朝前走，走到亮着路灯的花廊下，她嘴撇了撇忍不住抽回了手。
　　孔绿川低头看了她一眼，过了会轻声说：“怎么了？”
　　“没什么。”手悄悄拢到后面搓着，她看的出来孔绿川叔叔的眼神不对，也知道刚才那个话题下暗藏的是什么。
　　潜规则，只是孔绿川叔叔的胆子未免也太大，连自己侄子的老婆都想潜，还有没有三观了。
　　孔绿川俯下一点，对着她的眼：“在想什么？我叔叔吗？”
　　她白他一眼：“怎么可能！”
　　“那就好，别理他，他就那样，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他是什么人了。”
　　“他是费纤雅的金主，我知道他是什么人，很多女明星都跟他有染。”
　　孔绿川笑笑：“你知道就好，回去吧，你得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