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男子高中生日常》一个驴打滚

8、第八章

　　放学后，顾译直接到了王润之家，王润之笑盈盈的过来开门。
　　顾译一进门就闻到了一阵香味，这种饭香出现在王润之家里特别突兀。
　　“你已经点外卖了？”顾译问。
　　王润之没回答，笑着把顾译领到餐桌旁，得意的看着顾译。桌子上摆了三菜一汤，看起来很诱人。
　　顾译很吃惊，他不知道王润之还有做饭这项技能。
　　“都是你做的？”顾译问
　　王润之点点头。
　　顾译说：“没看出来啊！我去洗洗手！”
　　顾译洗完手坐到餐桌前，拿了一个鸡翅。这不是伪大厨拿出来唬人的可乐鸡翅，而是盐焗鸡翅。鸡翅最外面一层煎得薄薄脆脆的，没有多余的酱料，盐很好的激发出鸡肉本来的鲜味。顾译啃完一个鸡翅，对正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的王润之说：“好吃！”
　　王润之听到这个评价很开心的样子，又给顾译夹菜。王润之的菜炒得也很好吃，不放酱油，炒出了菜本身的香味。
　　顾译边吃边问：“你什么时候学的做菜啊？我原来都不知道。”
　　王润之说：“以前假期来了兴致会做做，这一个月太无聊了，每天中午潜心研究做饭。”
　　顾译说：“那晚上你怎么不做啊，还叫外卖？”
　　王润之说：“一开始做的不好吃，不好意思给别人吃。”
　　顾译说：“那你爸妈也没吃过你做的菜啊？”
　　王润之说：“你是第一个吃我做的菜的人。”
　　顾译心里动了一下，但是他没有时间去细想原因。他很客套地说：“那我岂不是很荣幸。”
　　王润之不好意思的笑笑：“别这么客气，你都来给我上一个月的课了，做顿饭报答你是应该的。”
　　顾译说：“对了，你这次考得真的很好啊，一个月没上学比天天上学的人考的都好。”
　　王润之说：“嗯，多了自己看书的时间，比以前听老师讲学的更明白了。不懂的地方你给我讲一下，也节约了不少时间。”
　　顾译说：“哈哈我就说嘛，自学比老师讲有效率的多。”
　　王润之说：“说到这儿，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顾译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王润之很慎重，但是带着些许期待问：“我打算再请两个月的假，你能每天来给我补课吗？”
　　顾译听到这句话，拿筷子的手明显僵了一下。然后他低头扒拉一口饭，咀嚼的时候，他在脑子里疯狂的寻找对策。
　　顾译是想拒绝的，他直觉这个要求背后代表着某种异动。如果自己答应了，就会陷入被动，事情怎么发展就不好说了。
　　但是要怎么拒绝这样期待的王润之？家长没法当做借口，两个人都知根知底。说自己没时间就假的太明显了。而上学的好处他们刚刚才达成共识，是不存在的。
　　所有路都被王润之堵死了。
　　王润之继续解释道：“我的腿上学还是不方便，课间只能坐着，太拘束了。而且我想在家先看托福书，高考班讲的知识能跟上就可以了。你来了我可以每天给你做饭，怎么样？你方便吗？”说完王润之真诚的看着顾译，眼里的期待一点不加掩饰。
　　顾译想了两分钟，觉得这个停顿已经够长了，再沉默下去就是无声的拒绝了。自己如果拒绝王润之，他肯定会理解地笑笑，然后很体贴的开启别的话题。他不忍心拒绝这样的王润之。
　　于是顾译说：“行。”
　　王润之像是被突如其来的惊喜击中，瞪大眼睛，追问：“真的？”
　　顾译点头：“当然是真的。”
　　王润之这才放心的笑了，给顾译又夹了好几筷子菜。
　　顾译看着碗里鼓出来的小山，有点无语。这个人表达激动的方式还真是像个小孩。

　　洗完碗，顾译给王润之讲卷子。王润之以前是集中注意力在题目上，说到赞同的地方会点头。今天明显不在状态，好几次顾译抬头等待他的反应，都发现王润之正盯着自己。
　　顾译被看得心里发毛，敲敲卷子说：“看题，别看我。”
　　王润之不好意思的一笑，转过头看题，小声说：“还有点儿激动呢。”
　　顾译无语：“不至于吧。”
　　王润之说：“没想到你会答应，真是挺麻烦你的。”
　　顾译心想，知道麻烦还问，而且根本就没留拒绝的余地。明明是自己处于被动，王润之都能预料到这个结果，现在他却表现得像是自己主动提出帮他补习一样惊喜，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讲完卷子，顾译正在收拾书包，客厅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
　　顾译转头用询问的目光看向王润之。
　　王润之说：“可能是我爸。”
　　顾译赶紧站好，等王润之爸爸的脸出现在门后时，他九十度鞠躬：“王董事长晚上好！”
　　王润之爸爸没想到家里还有人，被吓了一跳。等顾译直起身子，他看清脸后，立刻慈祥的笑了：“小顾啊，来找润之玩了？”
　　顾译说：“来给王润之补课了。”
　　王爸爸说：“麻烦你了啊，这孩子太不小心了。”
　　顾译说：“这事不赖他，是绊他的人有病。”
　　王爸爸听到这话，问：“润之是被人绊的？”
　　顾译没想到王爸爸不知道这件事，看向王润之。王润之耸耸肩。
　　顾译说：“是啊，您不知道啊？”
　　王爸爸说：“这小子没跟我说，就说打球崴着了。”
　　顾译拿不准王润之为什么没告诉他爸爸，但是王爸爸对他一向很慈祥，于是他添油加醋的把王润之被绊的全过程说了一遍。
　　王爸爸听完拍了一下王润之的头：“怎么不跟我说清楚？我还以为你自己摔的呢。”然后他看向顾译：“那天我还说了他一顿，没想到是这样的啊。小顾这么晚怎么回家？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顾译赶紧说：“不用不用，我坐地铁，我一个男生怕什么。”
　　王爸爸也没再继续要求。顾译知道董事长平时很忙，刚才的话不过是客套。
　　王润之说送顾译下楼，和他一起出了门。
　　顾译在电梯里憋不住问王润之：“为什么不告诉你爸啊？”
　　王润之说：“他肯定会找人整魏泽远的。”
　　顾译难以置信：“你不想揍魏泽远么？”
　　王润之说：“想啊，但是如果我现在揍了，肯定是我爸替我收拾烂摊子。”
　　顾译问：“让你爸收拾怎么了？他会拒绝吗？”
　　王润之说：“不会，但是我不想。怎么说呢，虽然他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意愿，但是我不想靠着他。所有的都是他挣来的，除了生活必须的，多余的我不想去享受。”
　　顾译看着王润之。这个人再一次让他自愧不如。他对王润之竖了竖拇指，沉默的瞪着电梯上的楼层发呆。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一层。顾译走出电梯，拦住王润之让他别送了。
　　王润之停住脚步，说：“明天别忘了来。”
　　顾译瞟了他一眼，说知道了，然后走了。

　　回到家，老妈正躺着看手机。顾译走进家门的时候，没觉得气氛有什么不对。但是老妈抬起头和他打招呼的时候，顾译觉得她好像一直在等自己回来，似乎有话要说。
　　顾译洗完手，走进卧室，问老妈：“你怎么了？”
　　老妈没有了往日的不正经，眼神里有些无措地说：“今天单位体检，我被查出来有癌症的可能。明天去肿瘤医院做详细检查。”
　　顾译听完整个人都冻住了，每个字他都听得清清楚楚，但是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怀疑自己听错了，问：“什么？”
　　老妈说：“只是有可能，不一定有的。而且肿瘤分良性和恶性的，即使有那也肯定是早期的，都可以治好的。儿子你先别担心，你也是大孩子了，妈妈不想瞒你才告诉你的，妈妈没事的，真的没事的。”
　　顾译不知道该说什么。明明前一秒一切还都那么美好，现在突然之间整个世界崩塌了。
　　这一瞬间他特别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