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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冬阳下的少年 ...


  •   集市上聚满了人,肮脏冰冷的地板上摆了些笼子,人们就是围着这些笼子,摩肩接踵,探着头看。

      每到初五,这里总是如此热闹,月初五是黑市开营的日子,牙侩们从各地收了人口来到京都最繁华的地段来捞金。

      笼子里面的,男男女女都有,最小的才两三岁,最大的也不超过二十岁。每个人都穿着单薄的衣裳,但是保证冻不死,头上插着草圈,作为商品的象征。

      他们的脸长的都还不错,洗的也干净,方便客人们挑选,有的运气好作人子女,运气差的当奴人。牙侩们将他们从各地搜来,难免会长相良莠不齐,而那些稍次的就会被牙侩杀食,骨头制成药丸兜售。

      “陆奸人,你这回带了哪些货啊?”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走到带头的牙侩面前笑着问。他身着上好的绸缎,红光满面,身体已经发福,一边问一边往挤满人的铁笼看去,稍稍皱了皱眉。

      陆牙侩点头哈腰,应声道:“回刘老爷,这批大部分从南方江国那边来的,挑长的水灵的,我办事您放心。”

      察觉到刘老爷蹙眉,他不着痕迹地为他挤出一条道路,举起手中的木棍,使劲拍到铁笼上,发出“铛铛”响声。他对笼子中的人吼道:“都把脸给我抬起来!”

      笼中的人本就饱受牙侩的欺凌,神经敏感的很,听到他的话,都齐刷刷地抬起头,紧张地看着过往的人,却不敢与他们对视。

      刘老爷满意地拍手赞道:“陆奸人,平时看你贼眉鼠眼的,眼光还挺不错。”

      周围响起一片笑声,陆牙侩也跟着笑,暗自在心中骂道:“去你娘的刘锦越,就算我陆泉贼眉鼠眼,也甩你十条街!”不过这话他是万不敢当面说出来的,只得在偷偷骂他千百遍。

      在谈笑之中,有人指着笼子的一边,大叫道:“陆牙侩,你看他在干什么?”

      众人朝他所指方向看去,一个大概十五岁左右的少年蹲在角落里,不知道他从哪找到一把小刀摩着铁笼。小刀并不锋利,传出极不均匀的“咯咯”声。

      陆泉一惊,快步走到少年旁边,在众人目光的死角处狠狠掐了一把,掐痕在腰上。他们教训人都有一套,保证不留疤痕,却足够让人痛到心坎上。

      少年吃痛,稍稍呲牙,继续他的工作。陆泉见无法叫他停手,一把夺过少年手中的小刀。少年攥得紧,陆泉花了些功夫才让他松手。

      被抢走了小刀的少年失落的坐了下来,目光在行人们的脚步上流转。

      “你让他抬头。”刘锦越居高临下地指着少年对陆泉说。

      “好嘞!”陆泉应着,半蹲到少年身边,用胳膊肘戳他,见他没反应,扬手一把拧起他的脸。

      展露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张极其俊俏的脸,虽然头发稍显凌乱,可是并不影响整体的美观。他瞪大了眼睛,瞳孔中大部分被如同琉璃一般的瞳仁所占,像镜子一样纯澈,似乎能透过那双眼看到世间万物。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冬阳下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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