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山》流光岁月

2、第 2 章

　　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听到老太太叫我。连忙起身，看到姑姥姥坐在紫藤花架下，招手让我过去，“阿修，陪我去山上看看吧！”
　　“姥姥，您这腿脚……有什么事，您告诉我，我替您去！”
　　“我去年在山上的庙里头许愿，能让我活到今年，我就去还愿烧香，再点上一盏长明灯，供奉礼佛。”姑姥姥看着不远处的那座山，慢慢地说着。
　　“您放心，我这就去。”答应了老太太，我就出门了。
　　这座山不高，山上的庙宇也不大，但倒是真应了那句，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这山据说是观音的一个道场，所以这里的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把这山叫做观音山。而且，上面的庙宇据说很是不一般，只要你诚心去求，还是很灵的。所以，这山上一直是香火鼎盛。

　　替老太太还愿之后，我想时间还早，不如走走，也当锻炼身体了。走着走着，突然发觉这山上怎么跟我记忆中的不大一样了。原来，这山上也不过一两处茶亭，供应点茶水什么的，怎么现在跟个戏园子似的。
　　杂耍的、游乐的、卖艺的、下棋的，热闹倒是热闹了，可没了以前的清幽了。
　　身边传来一阵喧闹声，扭头去看，却原来是一个新开发的游乐项目，“垂直下降”。走过去看了看，是一个类似于直梯的东西，但是上面的间隔有些宽，考验人胆量的吧。不过旁边出口出来的人都在说，嗯，下去的值，真值，那里的签真的百分百的灵。
　　听了这话，我心里一动，便掏钱买票下去了。
　　下去之后发觉，还真的是别有千秋。有个小孩子甩溜溜球甩得好帅。欣赏了一会儿，继续往前走，想去求个签，看看我情路是不是真的这么前途暗淡。

　　解签的说，“恭喜这位施主，您命中注定有一麟儿，明年就能抱得。”
　　我给了随喜钱，美滋滋地往外走。麟儿啊，我明年就能当爸爸了。那不就是说，我今年必然红鸾星动，良缘将至么。
　　走出来时，却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雨了。眼看雨也不大，我决定好好享受下这自然的赐予。这山里的风景真是可心呐，哎呀，这花都开得这么美。
　　看到前面有一个上了年岁的阿婆，背着背篓一步一步有些吃力地往前走，我忙紧赶两步想帮她一下。
　　接过来她身上的背篓时，罩在上面的斗笠动了动，然后一个眉目灵动的小孩子钻了出来。哦，原来这就是传说中背娃娃的背篓啊。
　　“叔叔背你好不好。”我看着这个眉眼漂亮的小娃娃，想到将来自己是不是也能有这么个孩子。“呐，这个糖给你吃。”我掏出老太太塞给我的水果糖，递给了他。他看了看原本背她的那个阿婆，阿婆笑了笑，他便接了过去。
　　把他背在身上继续往前走，这个小孩子叽叽咕咕地跟我讲这山里的事情。原来是住在这山里的孩子。

　　那个老太太走在我前面引路，我和这个小娃娃一路说笑着往前走。无意间抬头往前看了看路，却正好透过那个老太太的肩膀看到，对面走过来一个挽了发髻，撑着油纸伞，低头走路的女子。
　　一时间，我只想到戴望舒在雨巷中碰到的那个姑娘。
　　她虽然是低眉顺眼急着走路，但那个模样，那个身形，让人知道这一定是个美女。
　　美女啊！
　　我盯着她越来越近的身影看，连身后的这个小娃娃说了什么都没有听清，只是嗯嗯地应了他两句。
　　眼看她离我不足三米，她很快地抬头看了我一下，这一下却让我心底打了个突。
　　这的确是个美女，但是她的眼睛看起来奇怪得很。怎么说呢，就是这么直愣愣地就看了过来，而且眼底似乎有大片地淤青。再加上她黑色的上衣，整个人看了往外冒出一股寒气来。
　　可是我却不知道怎的，心底虽然怕，脚下却停不下来。
　　眼看她离我越来越近，我才发觉，原来走在我前面的那个老太太已经没了踪影，我和她之间也不过只剩下了两个石阶。她看着我笑了起来，笑得我想大喊救命，却是什么都喊不出来。我着急惊慌时，身后那个小娃娃猛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一疼之下，不由得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这一叫，我再睁开眼看，哪里是什么山上，哪里有什么撑着油纸伞的黑衣女子，哪里有什么小娃娃。
　　我还是在姑姥姥家里的客房，抬头看了看，已经快要早上六点了。
　　我走去卫生间放水。洗手的时候，长长地吁了口气，突然间觉得脖子那儿怎么有些疼？抬头看镜子中，蓦然发觉，我的脖子右侧有一个明显的红色的印子。
　　左看看，右看看，有点像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