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她的发丝像蝶尾划出的光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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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回过身没有看见徐清然，她愣愣的傻站着，看着前方眼睛眨了一下，陷入了沉思，直到看见林源才想到这大概是她的好意吧，许是觉得尴尬便走了，释然后继续往前走，想着等一下一定要给她打个电话。
“你朋友呢？”
“大概，走了。”玫瑰看着林源那张稍显疲倦的俊脸这样说到，她只能这样说不可像热恋中的女子一样撒娇发嗲的责怪他这都是因为他的原因，两人心里却是心照不宣的。
“没关系，我现在打个电话问问。”玫瑰正准备拿手机，林源却在这时牵住玫瑰的左手，时间一下子变的很慢街上也变的很静，好像这是最适宜牵手的时候，玫瑰不知所措，在林源牵住她的时候她颤抖了，两个人手心里都有些发汗，林源是不肯放手的玫瑰却想逃脱，一切都很美好，一切都很幸福但唯一的缺憾就是那种时间上的停滞感，让她想起以前在母亲的面前体会到的时间上的缓慢与停滞，那是一种幸运，时间绕过她让她依旧美丽如初，美丽是没有波涛的就如她脸上没有一丝皱纹一般，但却是有着隐藏的秘密的是属于命运的秘密，如若一一揭开必是像血淋淋的伤口般难以愈合的痛与悲愁。
她怕了，“你干什么！”玫瑰突然吼道，抽离自己的手，她开始慌了，“我是想说，能不能吃完饭了再打电话。”
手心里的失落感停滞于他的心里，一瞬间竟觉得有一些干涸，“好……对不起，刚刚我，我只是不喜欢被别人触碰而且是在毫无准备之下。”
“是我的错。”
他的认错让玫瑰无法言语，只是一直有些慌快的步伐逐渐平静了下来，放慢脚步让他的节奏领导她，不过一会儿就到了饭店，这时玫瑰才想起她刚刚答应过他要吃完饭后再打电话，心已经悸动了，许是自作多情玫瑰以为他这样做是想珍惜与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想到这里玫瑰惊觉羞涩，但从心底她原谅了自己的想法以及这份羞涩感，有一点点想要靠近这样的阳光，因为那些阳光实在是很温暖。
两人等着菜，觉得不开口说话气氛也不是那么差 ，窗外，又是那些翠绿的不可思议的叶子，它们贪恋于阳光之下发出绵长的绿色光晕与风飘飘摇摇，让人感到一丝不真实，如同在梦境一般，所有的夏季的景色都裹着朦胧的青绿色的光，可以预想到在下一个夏季枝繁叶茂的景象。
就在这时林源望向了玫瑰 ，他突然很想正式的许下一个诺言――每个夏季都来陪她看树，他不知道这样静静的想和一个人看很长时间的就生长在路边的树，算不算得上浪漫算不算得上是爱，他只是觉得也许树可能没什么好看但这诺言却让他感觉到美好。
“嗳。”
“什么？”玫瑰面向林源，她眼神平淡毫无波澜，但她的心在林源望向她时早已变的慌乱不已，她是如此羞怯。
“可以摸摸你的头发吗？”
“嗯？头发吗？”
“你别误会，因为我总是觉得你的头发很长可是看起来却没有那么长，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不真实吗？”
“你也有这种感觉？”
“有过。”玫瑰停顿了一下，想着林源是不是更喜欢长头发的女子，所以才有这样不真实的感觉，不真实吗？如果有一天这个男人能给她带来这种不真实感大概就是她沉溺之时，那时候她会怎样呢？未来的一切都无法预测。
“那么，你可以形容一下吗？”
“头发。”
“嗯。”
“说不好怎么办。”
“我不怪你。”
“很想知道吗？”
“很想。”
于是林源就这样直直的看着玫瑰说到：“曲卷、悠长、有时在阳光下会泛出一种深深的蓝色像是最深最深的海色，但有时却没有这样的幽光，仔细形容的话就像是一只染着深海色的蝴蝶在清晨飞舞时尾迹遗露出的许久许久才消失不见的光迹。”
“没想到，你这么会说话，不过这些，都是不真实的产物，是吗？”
“你很介意？”
“不，只是，你好像很享受这些感觉，你的神情有一些依赖。”
“可你的给我的感觉是，你很在意。”
玫瑰抿嘴不说话，“这些，不真实的感受让我觉得很美好，可这些不真实仅仅只出现在你身上所以这些……”
所以这些美好只因为你的出现。
玫瑰已低垂眼帘，这是她给林源发出的信号让他不必多言，可玫瑰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微弱的可悲感，这份美好很扭曲，让玫瑰觉得这世间像是海市蜃楼，一切都是假的连噩梦也是假的，如果因为她的出现给予他虚妄，那么当她完完全全属于他的时候这种不真实才会从他心底彻底消失吗？真的，会消失吗？
她不知道，但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属于任何人，如果爱是这样需要禁锢的需要获得的那么她宁愿不要。
“我承认，我是很在意，因为你所说的这份美好是虚假的存在。”
“你讨厌？”
“我讨厌。”
“为什么？”
“为什么？讨厌虚假不是很正常吗？你问我为什么？”
“不要拿那种怀疑的眼光看着我，那会让我怀疑你在讨厌虚假的同时也再讨厌着我。”
“我不是讨厌你，我只是……”
“玫瑰，更多的时候，接受虚假接受你自己的噩梦才能够逃脱。”
玫瑰再一看，林源眼中再没有那样的沉溺之色，一双眼睛清亮的很，似乎连重重的疲倦感也消失了一般但眼底染上的红却暴露了这疲倦，越来越静，街上没有行人，阳光好像溢过他身边那块玻璃一般，内壁有一种明亮的几乎接近白色的光，这个男人身边怎么总是有光，这光有种很温柔的温度，在盛夏里不易察觉。
“这算是心灵鸡汤吗？想要克服什么就必须接受它面对它，真俗气。”
“抱歉，我实在讲不出什么高深莫测的道理。”
“嘘，上菜了。”
玫瑰习惯性的吃饭不说话，看看他没嫌弃吃的也香她也就放心了，挑完鱼里的香菜接着吃。
“你，不喜欢吃香菜？”
“嗯。”
吃完饭后，林源自是要送玫瑰回家的，可是看着他的眼玫瑰突然不忍心这样麻烦他，走到林源停车的地方说到：“你一直在等我？”
林源感到他的心终于是落下了，她终于问了出来，她终于问了出来，他心里如此默默念着，笑了，似乎所有的等待的时间在这一刻都得到了该有的慰藉和证明，可他此时却不忍心告诉她真相了，他怕她担心，随即他又想到玫瑰还没有喜欢上他，所以她不会为他担心，大概只会是愧疚？愧疚吗？也是一个带有情感和幽怨的词语，大概也不属于此时的他们吧。
“嗯，我在等你。”
林源直直的望向玫瑰，玫瑰的心就在这样的充满温柔与喜爱之意的眼中跳动了起来，发现自己的心跳玫瑰马上逃避了与林源的对视，往右边走去，“等了多久？”
林源低下头嘴角泛起若有若无的笑意，她回去的那天夜里他就开始等了，“这些都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一直在等你的答复。”
“仅仅只是想要一个答复？可我已经在那时就给你了。”
“我想重新要一个。”
玫瑰直视林源，她那颗心已经平静下来，“林源，不管多少次答案都不会变的。”
“你还是质疑我对你的感情？觉得我是无缘故喜欢上你的？”
“难道不是吗？林源，如果我接受你那么这将是我第一次接受一个男人，所以我想要明明白白的开始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不清不楚，那样那样当我……”
玫瑰停了下来，低着头，她始终是害怕着的，她一直以为家庭对她带来的伤害是轻微的是可以克制住的，然而她现在才明白这伤口是无法愈合之深，她无法救母亲就像此时她也无法救赎她自己，明明在那时看见了他眼底的喜爱之意，可挂于他客厅的那幅画告诉她，接受他的爱意等于束缚自己，束缚了自己自私的抛下母亲的期盼，那样她将永远不会原谅自己，对于救赎，也相去甚远。
所以，接受他这件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
但此时她很想去忘掉画中意象，想要没有理由的去爱上某一个人，去付出去依赖，来满足她本身的欲望，可有种深厚的恐惧感从她内心最黑暗的地方侵向她吞噬她，令她害怕，此时她需要一个承诺，哪怕是假的也好，那样当她依赖于他时才会安心，也许这就是虚假的，是自欺欺人，玫瑰想人生若是幻境就好了，那样她至少可以胆小的去接受幸福，而此时玫瑰的选择是欺骗。
“林源，算了，不论怎样说答案都不会变。”
“你撒谎，玫瑰，你在害怕什么？”
“很明显，我害怕的是你。”
是你，带来的无限阳光和无限喜爱之意，林源，我现在无法答应你是因为我想得到的是一份真实的幸福而不是虚妄的，玫瑰这样想着，呆呆的看着林源面如死灰。
林源从见到玫瑰开始就觉得她是如此神秘，而现在他也不知道她撒谎的原因，他不知道，但他能感觉到她似乎是很痛苦，这种痛苦感非常微弱也许是因为她隐藏的很好也许是有别的他看不出的东西所带来的，这令他更加无法放开她，尽管他此时已经疲惫不堪。
“我会一直等下去。”
“林源，你又能等多久？”
“永远。”
“永远有多长？”
“一生。”
“一生很长，我不相信。”
“那么，我来让你相信。”
玫瑰背过身说到：“好俗气的话。”林源苦笑着说：“抱歉。”
玫瑰就这样走了，林源没有跟上去，他看着玫瑰的背影带着深深的温柔，他从来没有这么累过，他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一觉，希望她能在梦里出现，是噩梦也无妨。
玫瑰不敢面对林源，道别也不敢，因为她哭了，她痛恨矛盾的自己痛恨自己的纠结不洒脱，她恨极了，这些都让她感到无比的痛苦，她恨不得将自己撕裂，第一次她在自由的阴影下感到无尽的孤独。
徐清然眼神恍惚，隐藏悲伤，她正在过马路，在人群里穿梭常常让她感到一种游荡感，陌生的人不断与她擦肩而过，就好像从她空荡荡的身体穿过一样，以前她以为这是缺乏安全感的原因后来她才明白这是一种恐惧，她一边恐惧着害怕自己就这样飘飘荡荡消失于人群里一边又颤抖的试着去接受这些恐惧，没有人来送她，但想想这毕竟不是永别，于是就因为这一点点的希望她笑了，但内心依然漂荡，笑容慢慢从她脸上消失。
“喂？清然？”
“怎么了？饭吃完了？终于想起我了？”
当接到玫瑰打来的电话时徐清然心里在窃喜着庆贺着，她刚刚保留的那一点点的光明，她考虑了许久，带着玫瑰一起堕落那样的事情她终究是不忍心做的，于是，她硬是从她那颗悲凉的心中挤放进一丝丝阳光，她很想和玫瑰一刀两断，这样就不必为难自己发生变化，这样她大概可以守住心中的永恒，好在下一次她问她变了没有的时候回予她，没变，那样她就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证明她还是当初那个说以后可以来找她的女孩，告诉她她有多愤怒，分明变的人就只有她，分明是她负了她们的友情，分明是她，分明一切都是她的错。
可是，她于心不忍，所以如果玫瑰改变，那么她也尝试着去改变自己，尽管塞进阳光到心里让她非常难堪，而这一丝丝的阳光在徐清然的心里是十分脆弱的存在着的，她不能保证在什么时候它会消失会被什么淹没。
“对不起，清然，我不该忘了你，对不起。”
“怎么好好的还哭了？不会，是被男人甩了吧。”
“你瞎说什么呢，我才没有被男人甩好吧。”
“那是，那就是被感动了？”
拿着电话的玫瑰愣住了，因为徐清然说中了，她确实被感动到了。
“被我猜中了？不容易啊，我今天看那人一定是等了你好久吧，只是为见你一面，真是有心，他到底等了你多久？”
“我不知道，他不肯告诉我。”
“玫瑰啊，我现在严重怀疑你是不是来向我炫耀的。”
“当然不是，我本来是没打算说的哪知道被你猜到了。”
徐清然听见玫瑰笑了她带着几分寂寞的笑容看着行李箱说到：“还不打算告诉我啊。”
“老实说，清然，我不敢接受。”
“因为伯母的事情？”
“嗯。”
“玫瑰，这么多年，你还是无法走出来吗？”
“没有办法，清然，我真的没有任何办法忘记，我怕，最后落得和我妈一样的结局。”
徐清然笑了，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学生时代，她还是会需要她，“谢谢你，玫瑰，能向我说，我给你一个忠告，如果你实在无法接受就等一等吧，要是那个男人足够爱你他不会让你害怕的他会让你心甘情愿接受他的。”
“谢谢你，清然。”
“好啦，我要走了。”
“你今天就要走？怎么不早说。”
“早说了又能怎样？我才不想当电灯泡。”
“清然，下次我一定请你。”
徐清然，感觉到内心里的一丝丝温暖，突然觉得自己很是寂寞，她不想就这样静悄悄的走静悄悄的来了，“别，下次了，我回来的时候你来接我，送花啊送花。”
“好，我来接你，可送花你别想了，我可是记仇的很。”
“小气鬼，好了，不说了，我要走了。”
“嗯，拜拜，回来的时候电话联系。”
“好，再见。”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她的发丝像蝶尾划出的光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