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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很多人喜欢在夜里买乐子。在夜里哪怕只是和朋友坐在公交车站,喝着啤酒,看着对面商贸大厦上的灯光秀,一条龙一遍又一遍地从左飞到右——这也是很有意思的,在白天,同样地坐在公交车站,可能连买啤酒的念头都不会有。夜晚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和三两好友吵吵闹闹,走进一家又一家商店,坐在长椅上看灯光璀璨的建筑物——这些建筑物在白天平淡无奇,夜里却在各式奇妙灯光装饰下,吸引着人拍照紧接着上传朋友圈,人们无法抗拒美丽的一切,更无法阻止自己分享美丽的行为。
      有在室外夜行的,就有在室内夜游的,黎欢也是夜游者之一,20岁的她,已经有过不下20次夜店泡吧的记录,不过这记录在她的圈子里还算好的,江岚多到连她自己都说不清一个月去几次。
      不过,这种行为在很多人眼里依然不伦不类。
      在高中同学会上,有个人当着一桌人的面问黎欢,“诶,我在朋友圈看到你之前发的动态了,你怎么开始泡吧啦,泡吧可是不良行为,你好端端地怎么开始这么......这么堕落了?”
      黎欢的脑花一下子炸开了,她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良?一没杀人,二没贩毒,怎么就不良了?灯红酒绿,嗨歌劲舞,和你的娱乐方式不同就可以叫做不良了?只不过解放压力娱乐身心的方式和你这种所谓正常人的不同,你就站在制高点上轻而易举地说这种行为不良,你这门嘴皮子活儿我可学不会。每个人适应的方式不同而已,你叨叨什么叨叨。我可是听说你难过的时候只会打消消乐呢,我没笑你,你也别来评价我,毕竟我们不熟。”
      她当时气势逼人的样子,把在场的人吓了一跳,那人还在愣着,她已经拎包走人了,潇洒出门,留下“砰”的一声响。
      当时的黎欢,帅炸了。
      而这帅炸了的黎欢,此时正侧坐在落地窗前,低着头抠脚。
      她坐得离这面巨大落地窗很近,几乎贴着,如果窗户突然消失,她会立马坠楼。
      她其实很害怕,但又喜欢这种感觉。
      她抬头看了眼餐桌,上面的饭菜估计凉透了,她又看向窗外,过了几秒,把鼻子贴上去,在玻璃上哈气,很用力很用力地哈气,这时,有人回来了。
      “妈,你回来了。”
      “嗯,我很累,回房睡会儿,你先吃,给我留点饭就行了。”黎母把脱下的外套挂在玄关处的衣架上,把鞋子摆在旋转鞋架上,又转进去,挡得严严实实,看不见鞋子。她拖着疲惫的脚步回了房。
      “嗯。爸呢?”
      “出差。”黎母头也不回地回答,然后“啪”一声关上门。
      黎欢砸吧嘴,笑了笑。心想,累到连看她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吗?
      她站起来,甩了甩有点酸的肩膀,“好,我自己吃。”
      吃到一半,她放下碗筷,很快地回到房间,很快地收拾了一下,很快地出了门。
      这破地方,她要离开这里。她学着她母亲的样子,头也不回地坐上电梯下楼。
      她真是厌倦这个地方。
      出了小区,她深深地吸上一口自在的空气,然后打车,直奔目的地。
      Miss.Chen是一家清吧,隐蔽在一条安静的老巷深处,少有人来,朝外走是老巷繁华的商区,人就比较多了。酒吧老板叫陈小姐,这就是店名的由来。她在这里开店五年多,五年来只亏不赚,她会花大量的钱去请好的乐队来演出,除了她看得上的一支乐队成为常驻以外,时常会有新的乐队进来,而且每支风格不同,她还会在调酒方面精益求精,用好酒还用好的调酒师。总之,这个酒吧是她的心血。尽管,它从没赚过钱。
      酒吧是在一座老宅子里安家的,老宅围了一堵用砖头砌的墙,砖头已经掉了很多粉长了很多青苔,老旧得有些年头。小木门是虚掩着的,门上还有挂环,挂环已经惹了铜绿。黎欢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深深地记住了这里。当时,她刚要推门往里走,突然有人从里出来,她就忙往后退。
      出来的人是个老爷子,手里还抱着一只土狗。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忙说:“不好意思,走错了。”一定是走到别人家来了。
      “诶等等小姑娘,你是来密斯陈酒吧的吗?”
      她回头,“嗯,是的。”
      老爷子指了指里面,“就是这儿,你没走错。”
      “啊,那您,也是来酒吧听歌喝酒来的?”
      “是啊。”老爷子笑起来,“哈哈哈,怎么,不可以吗?”
      她摆了摆手,“不是的,当然可以的,我只是没见过,有点惊讶。”
      老爷子有点自豪,“这个嘛,在我这个年纪来酒吧的人是少的,你没见过很正常,不是所有老年人都像我一样能跟上这个时代的,你说是不是啊。”
      她点点头。
      老爷子稍微缓下来一点,“不过啊,如果换成别的酒吧我还不乐意去的呀,也就是陈小姐的密斯陈酒吧我愿意来。”
      “为什么?”
      他摸摸土狗的脑袋,“因为他们愿意让我的小黄进去啊。哼,有的店啊,都不让我的小黄进去。”他指了指身后酒吧,说:“好了,小姑娘,你快进去吧,啊。”
      她看着老爷子渐行渐远,然后转身推门而入。就像现在一样,又来到这里。
      穿过外堂进到内厅,Jack一看到她就很热情地和她打招呼。“Wow!欢,来啦!”
      “嗨,Jack!”她坐到吧台前,说:“好久不见。”
      Jack横着食指优雅地在鼻子下面磨了磨,说:“是啊,而且你来得很巧,我们正好出新品。”
      “什么新品?”
      “秘密。等着,马上给你做。”
      她冲他wink,“Waiting for you。”
      Jack乐得大笑,回以wink,然后认真调酒去了。

      舞台上还是那支常驻乐队,今晚的曲目是《不将就》。
      台下人不多,都在安静地听歌喝酒。黎欢一眼就注意到一个男人。因为这个男人是这里唯一一个穿着正装的人,而且气质不一般。
      她在他背后,光明正大地打量着他。他坐在最后一排,向后靠在椅子上,双腿交叉翘着,右手还放在腿上,左手轻轻地捏着杯子却也没有拿起来喝。
      ——我去,这手极品啊。
      黎欢在心里偷偷惊叹。
      ——不知道脸长什么样,转过来让我看看,转过来让我看看,转过来让我看看......
      黎欢一直在心里默念。
      然后,那个男人真的转过来了!她惊得身子一哆嗦。
      心念这种东西太邪了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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