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有引力（网王同人）》墨倾渊

84、Chapter 84

　　东京住宅区，关门的轻响后，客厅里传来一声热情的欢迎，“欢迎回来，周助。”
　　由美子的身后冒出一个少年的头，和她笑容满面的表情相对的，裕太的表情显得很不自然，他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老哥。”
　　“和之前说好的回来时间不一样呢，又去哪里训练了吗？”惠里奈抬头看了眼时间，“午饭吃过了吗？”
　　“路上吃了一点。”栗发的少年淡淡地微笑了一下，“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上楼了。”
　　由美子的视线一愣，身后的裕太也觉得他有些奇怪，以前看到自己回来不该是上来很热情地问候吗？今天是怎么了？
　　上楼，不二关上房门，修长的身形沿着门板滑坐在了地上，12个小时以前自己属意的女孩儿还和他道了晚安，可一觉醒来却什么都变了，不管是被绑架的惴惴不安还是和死亡贴面而过的胆战心惊，远没有那一刻听到侑诗被人带走的惶恐害怕。
　　救不了自己也救更不了她，这样的他，真的可以吗？
　　大概是他长久以来少有的几次痛恨，痛恨自己做不到想做的事。不二握紧了拳，一双湛蓝的眸中寒光潋滟，像是击碎了冰川的浪潮，雪色翻涌。
　　他到底该怎么做！
　　一门之隔，不二姐弟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从彼此的眼底看到了担忧的情绪，裕太想去敲门问问怎么回事，却被由美子及时拉住了，她用口型无声地吐出几个字。
　　让他静静。
　　话虽这么说，转身离开的时候，由美子还是很忧愁地看了一眼闭合的门缝，周助很少露出那种表情的，他到底是怎么了？
　　翌日，早起的空气格外低沉，看着桌边未曾收拾过的网球包，穿着蓝白服的少年站在窗前静静地凝视了它许久，在最后的时间不允许前缓缓背上网球包走出房间。
　　轻慢的脚步下了楼，由美子准备了十分丰盛的早餐，“抱歉啊周助，今天早上有点事，但处理完了以后我会去比赛场地看你的。”柔美的眉眼弯起，看向不二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暖贴心，“毕竟这是你很重要的比赛呢。”
　　栗发的少年愣了愣，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由美子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不二从昨天回来以后就一直状态不佳，晚饭也是匆匆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虽然他很努力地不想让别人替他担心，但仍旧瞒不了对他十分了解的家人。
　　心神收紧，唇角却荡开一圈笑容，由美子微笑地鼓励道：“今天的比赛加油哦！”
　　少年点了点头，“我会的。”
　　决赛加油哦。
　　此刻他再也听不到那个俏皮灵动的声音了。
　　侑诗被抓的事情对青学的每个人其实影响都挺大，但影响最大的人是谁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所以不二背着网球包到达比赛场地的时候，迎接他的是一圈担忧的注视。
　　抿成一条直线的唇动了动，却只是露出一个平淡的笑容，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
　　乾推了推眼镜，“考虑到现在的情况，不二就暂且安排在第二单打，对手的话……应该是立海大的切原赤也。”
　　对此，不二平静地点点头，没有任何异议，而担任第一单打的越前和第一场比赛就要出赛的双打二号的两人却迟迟没有出现。
　　青学的人有些乱作一团，不二却只是安静地在一旁等候，今天的他特别安静，没有去安抚那些焦躁的队友，也没表现出需要别人安慰的模样。
　　大石和乾对视一眼，担心侑诗之余他们也很担心不二，其实也在担心其他人，网球本来就是一场精神高度集中的运动，要是比赛的人心神不宁很难有正常的发挥。昨天的一切就好像做梦一样，从电影和小说里走到他们面前，现在他们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劫后余生的感觉却让他们对充斥在周围的嬉笑恍如隔世。
　　那都是真的吗？
　　赛场周围水涨船高的气氛热烈异常，眯起的眼缝中泄漏出一丝湛蓝的视线，落在空旷的赛场上空。微风拂落栗色的碎发，分割着有些凛冽的眸光，不二沉默地立在人群之外，垂在腿边的手微微凝握成拳。
　　只有把精神力集中到比赛上他才能暂时不去想和侑诗有关的事，眼下他只能这么做了。
　　关东大会决赛，青春学院对立海大附中，这是一场双方部长都缺席的比赛，一个远赴德国休养，一个躺在医院里等待手术，双方队员的表情都不算轻松，就连列队行礼的时候姿势都很僵硬，而在最后关头才临时赶到的海堂和桃城，全身上下都是水而且还有污泥，仿佛在泥巴地里滚了一圈，也不知道迟到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者立海是真的强，乾根据搜集到的所有数据得出的计算结果，青学能够胜出的概率只有0.1%，但0.1%的数字虽然小，却不等于0，接连输掉两场双打之后，第三单打的比赛，乾放下球拍缓缓抬头，耳畔是裁判高亢的喊声。
　　“GAME 7:6，青学乾胜！”
　　看台上爆发出热烈的欢呼，终于赢了一场了！乾擦了擦脸上的汗，正好对上从看台走下来那人的眼神。
　　广播里回荡着裁判平稳无波的宣读声，“接下来进行第二单打的比赛，请双方选手入场。”
　　“不二，你没问题的吧？”错身而过的时候，乾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其他人都不敢问的问题，还是让他来确认一番吧。
　　栗发的少年停住了脚步，冰蓝的目光平视着前方，“要是在这里输了就没法去见他们了，这话不是阿乾说的吗？”
　　俊逸的侧脸上有着罕见的严肃，这也许乾认识不二的三年来第一次见到他以这样的状态去面对场上的对手。
　　这种情况下会发生什么事，他无法预料。
　　观战的人群中有人脚步匆匆地赶来，“太好了，终于赶上了！”
　　坐在青学队伍后方的裕太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抬起头，“老姐？”他以为早上由美子只是说说，没想到她真的会来看比赛。
　　由美子朝裕太这边走来，余光却一直停留在准备上场的不二身上，后者越是平静的表情就越是让她感到不安，周助……
　　半空中悠扬地飘落一片羽毛，留下了飞鸟路过的痕迹，微风摇摆，下意识地伸出手托住滑入掌心的白羽，细腻的触感贴着指尖划过指腹，似痒非痒，却有绕指的轻柔。
　　场边的女生捧着微红的侧脸在喊加油，不二却恍然未觉。
　　“周助是在合宿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吗？”
　　由美子的轻声问询在裕太那里没有得到回答，但是落在前面一排青学正选的耳中却如同一声惊雷，昨天的事，他们所有人都不想提起，那是个不该被回忆的回忆。
　　就连向来活泼的菊丸情绪也都低落了下去，灼眼的猫瞳在周围各色制服的人群中转了一圈，没看到冰帝专属的银灰色，冰帝的人没来，他们也没法问。
　　这种时候，哪怕是知道一点点和侑诗有关的消息也好啊。
　　蓝天白云之下，双方队员握手之后，黄黑色球衣的少年忽然开口：“还真是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不用我出场就分出胜负了，正感到无聊呢！”
　　“我倒没有考虑到这些。”睁开的眼眸中冰蓝荟萃，没有笑容的不二让熟悉他的人感觉到了一丝隐晦的压力，“一点都没有。”
　　“我会打败你借此决定关东大会的优胜者。”立海大的单打二号，切原赤也兴致勃勃地盯着不二，在手冢缺席的情况下，青学的天才不二周助是个很好的猎物，“这就是最戏剧性的高潮场景。”
　　“是这样吗？”不二微微侧眸，“取得胜利并决定冠军所属的，应该是我们队的越前吧？”青学已经输了两场了，想要获胜的话，接下去的任何一场都不能输。
　　“哼，你最好别太轻敌了。”切原回过头朝看台上懒散却又带着得意地询问道：“学长，这次大会最快结束的比赛用了几分钟？”
　　负责计时的胡狼桑原双手环胸，淡淡地说道：“14分01秒，是你和不动峰橘的比赛。”
　　不动峰，橘……是啊，眼前这个人还有一笔账没有跟他算，伤害对手的，暗讽手冢的，这场比赛不会那么简单就结束的。
　　14分？切原举起了球拍，“那今天就用13分结束比赛，这样就能赶上部长的手术了吧？”
　　对手的大放厥词让不二的眉心拧了片刻，他走到发球线后，网球自他掌心落下的时候带起了轻微的旋转，消失发球的路线控制得比在对上冰帝芥川的时候更为精妙，从未正面接触过这种发球的切原是无法接住的。
　　发球直接得分，不二的脸上依旧没有笑容，第二球比之前的球速更快，切原也在网球落地弹起的同时动了起来，可这一次即便他看清了球路，却还是没有追上那颗网球，每一次企图接球都仿佛擦着自己的球拍边缘过去一样。
　　“怎么可能！”
　　精确地计算出对手的防守范围，就算是边角球也控制得如此随心所欲，难得看到不二这么认真地打球，这是怎么了？
　　青学的人惊呼，不二的网球水平就算在一起待了三年的正选们都没有一次彻底看清过，而且他还在一直不为人知地进步着。
　　“GAME 不二，2:0！”
　　场地周围一片喝彩，唯有少数的几人脸色阴晴不定，由美子凝神看着站在场地中央那个栗发的少年，低垂的发丝盖住了他的双眼，却让熟悉他的人感受到了一股压抑的气息，像是心中有什么努力压制的情绪，一点一点在挣脱束缚。
　　周助的性格很温柔，在不知不觉间习惯配合对手的节奏来进行比赛，但是那样彻底将对手击溃的比赛，以他的性格是不会出现的。
　　“喂，看，冰帝来了。”
　　四五个白色制服的少年出现在场地边，留心到的人小声嘀咕了一句，关东大会决赛几乎所有参赛的学校都到了附近，但往年同样很积极的冰帝今天却姗姗来迟，而且……最重要的是，那群人中间，没有迹部。
　　“忍足的哥哥也不在。”河村循声望去，少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乾回头瞥了一眼马上收回视线，“先集中注意力在比赛上吧。”忍足侑士不在，应该是为了妹妹的事情在努力想办法救人，迹部的话，原因也可想而知。
　　他的猜测是对的，侑诗失去联系，侑士想飞去美国跟惠里奈一起找人，但他还没走出家门就被管家带着爷爷的命令拦了下来。
　　忍足爷爷的原话是：在没有得到确切消息前，不准他离开忍足家。
　　侑士，被禁足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打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