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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被炮灰的女配[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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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时分,夜凉如水,外面烽火连绵。
容亘皱着一双眉,大刀金马地跨坐在这坑上,炉中的温度仿佛将他身体的寒意也退散了些许。
他仅着着宽袖广身的玄色蟒袍,衣襟处扣子松散,敞口大开,露出刚健有力的蜜色胸肌。
只是腰腹处被白色绷带缠绕,被覆盖处微泄出的伤痕显得有些狰狞。
容亘身上的伤也是因为征战不断旧的长珈之后又添上新的,却没有损他半分气度,反而使得他更为刚毅。
容亘右手持着一大罐酒,将红布掀开丢一旁,仰起头,毫不在意地一饮而尽。
喉结滚动,急促又畅快。
而旁边摆放的是那军中加急的密信,他却是不置可否,把它抛在一边。
可能因为他有些粗鲁的动作,绷带渗透出血迹,他却毫不在意,悠然自得极了,眉梢也是不羁飞扬着的。
这便是那个前日从沈崇良所派精兵万里追踪下下死里逃生的容亘。
也是沈崇良封杀讯息手段了得,直到现在,大周百姓还处在一派祥和的氛围中。
毕竟刚打了胜战,更何况边疆又传来喜讯。
这容亘率领精兵,把这侵犯的外族人打得落荒而逃,身为大周人,没有不骄傲的。
这容亘生而便是生性洒脱,当日凯旋回归京城时,他仅着着那一身及衫的黑袍。
衣襟松松垮垮,腰间挂一壶青酒,神色懒散,最是风流。
明明在围剿下也是已落下风,却仍就不见任何颓势。
更何况哪知就离这进城几百里的路途中却突遇截杀,本来队伍精兵早在近郊就兵分两路,分拨回京城,容亘这批算是慢的,经过这陡峭的山海关,便是能直达境内。
却遭到了围剿,硬是带着那因为堵杀而有些松散而慌乱的队伍,从那十面埋伏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临走时骑着一匹黑马回眸朗笑一声,右腿加大力度大蹬着这马匹,却是令那沈崇良派遣的精兵心中一凉。
算是真正领教了这大周邻国皆是惧怕的煞神的本领。
他这人,一身儒装,似那放荡不羁的儒生,却是令人陡生寒意。
只可惜这山海关地势险恶,更何况精兵早已死的死,伤的伤。
容亘也深受重伤,一刀刺入差不多直达心脏,何况他走得是条死路,这么多年来,从没人从那条死境逃生,更何况他也是临时垂危罢了。
这大周的最强悍的凶神,恐怕就此陨落。
***
半晌,容亘才抬眼看向一旁侍奉着的锦袍人。见容亘示意,另一锦衣袍子的男人才开口,把当今事况过了一遍给容亘。
既而又愤声道:“将军,当今圣上简直欺人太甚,若不是将军命大,也难以从这次险情中逃生。”
这男人是容亘在深宫中安插的眼线,在朝堂中有几分权势,这次容亘能从连绵的逃杀中绝处逢生,也是有着他的周转。
这人素来好权势,而且很会逢源。但容亘惯是有手段拿捏得住他。
容亘也不答,慢慢地用手摩挲这这大红瓶上精致的条纹
可能刚刚饮酒过于急促,晶莹剔透的水珠从他的喉结中滑落到衣襟,顺着腰腹又往下,连渗血的绷带也濡湿了几分,衣襟与胸膛上也是沾了几分水渍。
举指虽洒脱,但总带着魏晋名士的风流之意。
见容亘仿佛充耳未闻,锦衣男子也没再多说些什么 。
他跟了容亘大概数来个年头,自知容亘这人虽作风散漫,但却是惯有主见,心中肯定自有决断,便退在一旁。
容亘轻轻哑笑一声。
只觉这美酒香醇人却不醉人,饮了反而更加清醒。
他这人也素喜附庸风雅,闲时就酿酒,逗鸟,这日子过得无欲无求的,很难对什么激起兴致,唯一难得坚持下来,便是这沙场征战撕杀的感觉,有种运筹天下,尽在掌握的快感。
容家世代忠良,即使手握重兵从没动过半点反心。
他这人偏不,仿佛天生反骨似的。
这说起容亘,那还得提起他年少时那方趣事。
容亘年少时,生得羸弱瘦小。幼时抓阄,容父南下胜战归来,正巧容亘刚满周岁,宴请了众多朝廷重臣,算是双喜临门。
容家这世代从军,男人生得五大三粗,却是惯是最爱面子。
却生出个眉清目秀的容亘,反而有一向与容父不对头的朝堂重臣李大儒士的风采,自带儒生的不羁风流之意。
这抓阄有先帝捧场。
这容父自觉不能失了面子,正所谓虎父无犬子,暗地里在这摆放的物件中耍了一个小心机。
把最不想让容亘选的放在最末,长.枪也是照着小孩儿最喜欢的模样做的。
哪知道这容亘迈着小短腿,走得颤颤巍巍地左右看,正当容父以为他要选那最正中间的长.枪时。
抚着胡子就面带得意地往劲敌那个方向扫,毕竟这容家耍得一把好长枪,这武艺是世代传承下来的。
哪知这容亘他偏不。
选了红布包裹的胭脂膏粉,惹得容父当场气得大拍桌子,面红耳赤的。
要不是有着这容亘美貌娘亲的维护,恐怕容亘今晚跪宗祠怕是少不了了。
而先帝朗声一笑,也不见责怪,反而赏赐给了容亘许多物什,还时常下令让他来宫里玩。
容亘眸色一深,恍若想起了一些往事。
帐篷外篝火明艳,击鼓鸣声,他的眸心里似乎灼着一丝热度。
那是对权势追求、难得燃起的热度。
但当他想令下属退下时,他碧绿色似湖水的眸子仿佛也带上几分诧异,神色明显是惊异不定的,竟是猛然立起了身。
容亘这人,生平对待什么事情总是三分热度,这少时纨绔时不着调的事情也没少干。
这三天不打便是能上房揭瓦的,半点不似容父的憨厚爽朗。
能让他近乎变了面色的事情,着实少见。
显然这锦衣男子也被容亘的举动惊动到,毕竟主上平日里见他对什么事情都寡淡得很,对待事情总有几分漫不经心。
他是容亘招募安插在沈崇良身边的,容亘招他时候,向他显露了几分在明面上的势力,这冰山一角却是足以惊人。
锦衣男子也是个倨傲之人,这良才谋新主,更何况容亘也拿捏住他的命脉。下意识地绷紧身躯,右手持着的刀鞘尖刀微露,立在这容亘身前,锋芒四射。
却没想容亘反而平静下来,竟是玩味一笑道:“你先退下。”
容亘这人惯是温声细语,翩翩君子,却颇具威严。
锦衣男子虽然心有疑惑,却不敢反抗地退下了。
只是掀开帐子前,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容亘,他已经将酒罐放在一旁,眸色深深,右手插在右后,背手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