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故乡（碧轨瓦吉中心向·伪罗瓦）》relief

16、总长：我就默默打个酱油……

　　（二十四）

　　“怎么办，就这样放着不管吗？”
　　收回手的墨镜壮汉并无任何触动。
　　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修女掐掉手中的烟头，丢在地上一脚踩灭：“在束缚被解放之前，我们无法出手干涉结界的内部。”
　　“……照此事态发展下去，很可能还会出现牺牲者。”
　　“牺牲历来就是无可避免的事情——就算是你我，稍有不慎也很可能会命丧于此。”

　　村民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修女与壮汉并肩伫立在悬崖边，注视着吞噬一切的黑暗：“只知笼中的小鸟，不会憧憬外界……然而，逃离的欲望一旦滋生，就再也不会回头了。现在我们可以做的，就是等待新生的嫩芽钻裂岩石，从内部将封印打破的契机。”
　　“……。”
　　“话说回来……阿巴斯，你好像很中意这个孩子呢。”
　　修女微微一笑，可惜壮汉并没有回答她。

　　（二十五）

　　“巫子大人——”
　　“……。”
　　“您身为倾听神意的使者，为什么却选择了背叛它？”
　　“无可奉告。”
　　大约是长久以来身为巫子的习惯使然，即使成为罪人沦为阶下囚，在长老们面前，瓦吉依然平静的端坐着，呈现出一种绝对高贵的姿态。“如你们所见，是我诱拐了那个孩子为我带路，结果不走运被你们抓了回来，仅此而已——”

　　大约是为他如此毫不在乎的态度感到不满，审判他的长老们顿时争吵起来。
　　“——不能原谅！就因为他曾经被选为巫子，我们才更加不能原谅他的背叛！”
　　“罪人就是罪人！就按照之前所商讨的结果，为我们的神奉上活祭品吧。”
　　“但是没有巫子大人的话，今后的神音……”
　　“就是因为巫子的背叛，我们的神才会感到震怒降下天罚——”

　　瓦吉冷眼注视着因为愤怒而面红耳赤的长老们，那一张张因为恐惧与贪婪而产生的扭曲的脸，令他不由自主的冷笑出声——神的愤怒？活祭品？那块吃人的石板已经不受控制了，被地脉连接着这片土地上的所有生命都将被它吸收，用不了多久，这个村子就将迎来绝望的末日。
　　他只需要耐心的等待——他们所信仰着，崇拜着的神明，最终摧毁一切的讽刺时刻……

　　“肃静！——”
　　一直以来都在忍耐争吵的村长终于大喝一声，结束了这混乱的场面：“巫子大人罪无可恕，所以在选出新的巫子之前，就将他放逐到【渊】里做最后的忏悔吧。”
　　这是对待罪人的最佳方式，因此长老们都没有异议。短暂的沉默之后，又有人从黑暗中开口：“那么，平息神明怒火的方式……”
　　村长的表情无喜无悲：“让雨音成为第一个活祭，去向神明偿赎自己的罪过吧。”
　　“等等！！——”

　　他突然站起来大喝出声：“我已经说过了，这一切和那个孩子没有关系！”
　　“……”
　　“她可是你亲生的女儿！你唯一的女儿！！！”
　　“所以——”
　　回应他的，就只有绝对冷漠的眼神，“将她献给神明，才是我忠诚的证明。”

　　接下来无论他多么努力的挣扎唾骂，都没有人再行理会。几近麻木的村民们按照吩咐将他推进囚笼，在见证刑罚的民众里，他甚至看见了自己的父母；他们依旧低着头，毫无反抗等待着裁决的时刻到来——是啊，对他们来说，瓦吉赫米斯菲亚早已不复存在；在他们面前的，只是一个无可救药的罪人而已。
　　伴随着轻微的震动，囚笼开始缓缓下坠。世界将他抛弃，徒留黑暗吞噬全部的感官。起初他也曾感觉到恐惧，而后茫然，最后释然……沉浸在绝对的黑暗的时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腐朽死亡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