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高三》木简心

3、迷茫

　　“学霸啊，你得有点心理准备。”李平站在我桌子旁边，低声说道，“我刚从班主任办公室回来，他抱怨说你成绩总上不去呢，没准会找你谈话。”李平是英语课代表，经常要去班主任办公室取卷子。
　　“嗯，知道了。”我只是抿了抿嘴，用表面的平静掩饰着内心的忐忑。
　　背后被轻轻拍了一下，我转过头。
　　“慕屾。”后桌可可眉头紧皱，眼里尽是失望之色。可可平时闹着玩的时候都是叫我“山儿啊”，然后我就顺势叫她“海儿”，难得见她这么沉重地叫我名字。“我这次估计又考不过容颜了，下来这些科目我都比她低了十多分了。”容颜是可可的同桌，班里的第一美女，高三之后，她俩名次交替领先，但是之前可可的成绩一直高于她的。可可从来没因为她同桌的美丽外貌而有一丝一毫的自卑，也从不会嫉妒，这样一个开朗的女孩，被考试刺激得也开始攀比起来，暗暗地较着劲。
　　“再看看吧，”我只能这样安慰着她，“没准后面几科就超过她了。”
　　她没说话，瘪着嘴摇了摇头，“不可能。”
　　我也只能这样安慰可可，两个同时陷入泥淖的人，自身尚且难保，除了说说鼓励的话，也做不出什么了。那次重大失误的考试成了我内心抹不掉的阴影，仿佛那是多么耻辱的事情，所以我和可可一样，也是盯紧了同桌的分数，我明知看着身后的人跑步会乱了自己的节奏，但却控制不住地回头。在这种高强度的学习环境下，班里的同学都开始了无声的“战争”。大家明明心里都懂得，高考是和全省考生的竞争，不应该把眼光局限在某一个人身上，但每当考卷下来的时候，却忍不住偷偷瞟别人的分数，要么就是假装不在意地问。放眼望去，班级中，有些人神情低落，有些人眉飞色舞，但我觉得，没有一个人是真正的开心，无所谓成绩好坏，每个人都处于一种惴惴不安的担忧之中。就算是那些班级倒数的调皮蛋，看起来无所谓成绩似的，他们只是用放荡不羁来掩盖内心更深程度的迷茫和焦灼，相比成绩好的学生，他们更不知道未来该何去何从。一群未成年人能懂得多少东西，不过是相信老师的话，把高考当成人生唯一的好出路，所以一个个都变得视分如命，全都丢掉了本该有的洒脱。大家都像病了一样，但是却无药可救，这种不健康的竞争模式随着考试频率的增多，越发牢固。
　　等了一下午也没等到预期的传召。我收拾书包后，特地从侧楼梯下楼，这样能路过班主任办公室，寻思不行就来个偶遇，结果发现连门都锁上了。
　　“怎么了，老师没叫你吗？”听到声音我转过身，李平刚好也走到这。
　　“没。”我叹口气，苦笑着说，“我宁可他老人家能训我一顿，我现在急需前进的动力。”
　　“那条红线没有帮到你吗？”李平笑了笑。
　　“啊？”我忽然想起，自打上次之后，我好像都没看到过红线了，“嗯，还，还不错的，安心了许多，替我谢谢奶奶哈。”怕李平听到真相不高兴，我随口敷衍了过去，暗想回去一定得找找。
　　“那就好。”他看起来没怀疑什么，“奶奶让我告诉你，十二时空要用乘法。”
　　“啊？”我真是一头雾水，“发现你奶奶有股神秘感。”
　　“嗯。”他认可地点了点头，“我也看不懂她，有时候她似乎不像一个老人，反而像个比我没多大的姐姐。还有，她一辈子都没孩子。”
　　他见我一脸震惊的样子，于是顿了顿，说了让我更一脸震惊的消息，“我奶奶收养爸爸时候就是长这样老，爸爸说小时候大家都以为那是他奶奶。”
　　“那······那她究竟多少岁？”
　　“身份证来看应该是七十岁。”他顿了顿，“但我之前也是机缘巧合，发现一张身份证，照片看着像奶奶年轻的样子，年龄只有二十五。”
　　“······你讲的怕是鬼故事。”
　　“额······”
　　“还有，你一定要说话顿一下么，这样会吓死人的。”
　　“哈哈哈是吗？”李平和我说说笑笑便走到了校门口，我俩不一路，就分开走了。
　　学校内部的自行车停放处离校门口有点远，为了节省这两分钟，我把车子停在学校外面。取车的路上，我还在反复回味今天的谈话，难得这样畅快地聊天，高三之后，连人与人之间的话题都变得压抑起来。尤其是我这样的，男生看见我都是一种极其怕打扰我的态度。记得上次开班会，一个和我关系不错的男同学上台讲话，立志高三开始好好学习的时候，他说：“这些学习经验班主任和慕屾都给我讲过。”我当时的感觉真的是······这是把我当菩萨了？
　　“哎，咋不走呢？”我发现开完锁之后推不动自行车。蹲低一看，原来车链子又掉了。我随地捡起根小棍，然后熟练地安着链子，这是本学期第五次掉链子，我都习惯了。没办法，为了节省时间，骑车太快，难免有损。身边路过三个男生，估计也就是刚上高中，没心没肺地样子。一个男生乐呵呵地说：“你去帮帮妹子啊。”另外俩人也怪腔怪调地回应：“你去呗。”然后三个人取完车子笑着离开了。
　　“熊孩子，管谁叫妹子呢。”我冲着那三个人的背影瞪了一眼。我看着自己手，因为安车链的缘故，黑黢黢的，又想到自己没人帮还要被调笑，竟然有种莫名的心酸。我服从纪律，拒绝早恋，但每当这种需要帮助的时候，我还是希望能有个男主角像小说中一样及时地出现。我知道，我的内心也“长草”了。更何况，青春年少，大多数人，即便是没有早恋，也都会有心动的历史，可是我没有。这里是小县城，全校前十名的成绩都能分出三六九等，成绩拔尖一项就能“掩盖”所有的缺点。这里没有江直树的存在，只有自以为是的学霸，还有只敢仰望我的非学霸。前者我不喜欢，后者我不了解。尚未成年的我只觉得这便是全世界的样子，直到很久以后，我上了大学明白，有个概念叫城乡差距，世界不仅仅如此。然而在这个时候，对学习成绩的焦虑无形中也扩散到其他方面，我甚至觉得自己注定会孤独终老了。
　　小地方的作息时间总是更早一些，九点多的时候，街道上除了零星的几家店以外都关门了，街上几乎也都是刚下自习的高中生。在回家的路上，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可以看到骑着车的学生，这样我会觉得很多人陪着我一起回家，一起努力，一起开始属于高三党的“夜生活”。每天沿着同样的道路回家，不断的重复使我越来越熟悉这条路，几乎闭着眼睛都能到家，可即便我睁着眼睛，却怎么样也看不清我的未来。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思考过未来该怎么样，只知道为了高考而学习，如今将要高考，却发现自己失去了动力。因为我已经是全班第一了，分数已经能够考重点大学了，那么我更努力究竟有什么意义？以前我不明白这点，所以我从不思考，于是埋头学习，现在我不明白这点，所以我必须得思考，于是突然不爱学习。
　　对人生的未知，究竟是幸，还是不幸？或许一直未知或者一直明白都是一种幸运，最纠结的莫过于像我这样子，糊涂了十一年，到了节骨眼上，反而开始怀疑自己努力的意义，因为我没做好自己。我每天只会麻木地做卷子和对答案，然后把自己的焦虑转移到别人身上，看别人学习变好就会不平衡。理智几乎都消失了，哪里还能算是个正常人呢？
　　这条备考之路，我还没走到一半，就开始要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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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没想到隔这么长时间才更新第二章正文，主要还是怪我文字功底不够好，想写的东西有点写不出那个样子，就一拖再拖的。不过我过去学习的经验如果都能很好滴写出来，应该可以帮到很多人的，因为我在成为学霸之前，学习成绩是非常普通的，也算是玩了一把大的逆袭了，所以暗自为自己写文打气啦。
还有，男主角是女主角成绩上升的外挂哟，猜猜看他怎么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