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摇之山》岂无凭

16、第十五章 南岸大乱

　　随着盖的伤势稳定，道那睥睨天下的神态再次出现在人们面前，看着盖周围忙碌的沐雨，道心中感到一丝欣慰。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都会一个人静静的坐在老族长的坟前，遥望着神秘莫测的星空，好像那里有着他想要追求的一切。
　　他的梦想沐雨不能理解，这个让盖不惜以命相救的人到底有着怎么样的内心，沐雨不愿意想那些尔虞我诈、征战八方的事，她只希望能够永远像现在一样，守护在盖的身边，听着他那有力的心跳，聊着只有两个人才听的懂的情谊，盖望着空荡荡的衣袖，再看看身边露着甜蜜微笑的沐雨，心中感慨万千，那因失去手臂而带来的痛苦似乎也得到了真情的滋润。
　　一个月后，道首次召集镇江军众将领，根据此次战争论功行赏，虽然人数仅不足全胜时期的一半，但道依然坚持以先前的军制改组镇江军；道显这个从最初入山历练就一直跟随在道身边的精干小伙子被道提拔为神箭军将军，接任之前道隐的位置，而因为盖丧失战力，所以道亲领中军。
　　因为道恒被俘使得右军将军产生空缺，对于这个问题，道的意见是派人去倥族谈判，用白凤换道恒回来，其他将领一致同意，之后选出一名普通战士，带着道的手书前往倥族，意外的是倥族居然一口回绝了这个看起来对双方都有好处的提议，道一时有些百思不得其解，连洛元也感觉其中有着诡异的隐秘。
　　不过对于在押的白凤来说这一切好像都无关痛痒。此时的白凤被关押在一个简陋狭小的石洞之中，洞口被粗大的铁栏杆紧紧的堵住，一条碗口粗的铁链绑在栏杆与洞口的石壁之上，凹凸不平的四壁加上地上稀疏的稻草，让白凤夜不能寐、坐立难伸。
　　不过虽然条件如此艰苦，但她却依然情绪高涨，每当有人给她送饭的时候，她都会寻找机会与来人聊上几句，也不限特定话题，只要愿意说话就好。慢慢的通过几十日的了解，她明白了为何强大如倥族，在与这个原本只有千余人、执甲之士更是不足三百的小部落的争斗中，一次又一次的落入下风，甚至不得不联合周围十几个大小部落才将沛族击败，赶入招摇山中。
　　她在这个小部落中看到了人族最原始的热烈与激情，这一切的关键就是那个让龙啸天寝食难安的年轻人，他身上好像有着一种天然的独特魅力，这种魅力可以影响到周围的每一个人，使得他们不知不觉的向着他期望的那样改变着自己，同时也改变着整个部落。
　　这个发现起初让她不寒而栗，但是随着了解的深入，她开始慢慢的对这个迷一样的男人产生了一种不可遏制的冲动，了解他、看透他、然后战胜他。
　　这成为她心中的一切，每当周围有人谈论他时，她都会认真的倾听关于他的每一个字眼，甚至他每天穿着的衣服什么颜色，心情如何，他的一颦一笑等等……都可以使白凤焦躁的心情得到平复，至于环境条件的恶劣，对她来说已经无足轻重了。
　　招摇山外
　　随着沛族的失败，倥族与周围十几个大小部落并未得到想要的和平，安全边界一旦被打破，人们的恐惧将如同那漓江水一般无止境的蔓延到任何所能触及到的地方，直到新的安全边界重新出现。
　　龙啸天一返回部落就开始召集众将商讨如何处理这个因与沛族的战争而变的一片混乱的地区，尤其是沛族留下的包括牙族与风族原有的领地的归属问题，此刻除龙啸天之外，大殿之上参与讨论的还有龙战、开山、赤岚先锋、龟炅先锋、竣宼先锋甚至道恒也在此地，他的存在看起来耐人寻味，不过其他人好像见怪不怪，并未对此产生任何异样。
　　对于龙啸天提出的问题，此时的龙战开始表现出他令人恐惧的虎狼之心。
　　“父亲，如今我族损伤惨重，而周围部落也个个受创不清，那沛族龟缩在招摇山中始终是个隐患，西面、南面众多部落也在盯着我们，此时我族只有吞并周围部落，壮大自身实力之后，才能更好的面对将来的威胁。”
　　听着龙战说出如此狂傲的话，开山有些不以为然，他说道：
　　“此时我族正因为大战方歇才更应该休养生息，怎能再妄动兵戈，自损实力呢！”开山经过一个多月的调养，双臂的伤基本已经痊愈，但不知什么原因，在对外的消息上始终传出开山重伤未愈，不知是何原因。那立于众人之中的道恒说道：
　　“开山将军，此言差矣！如今众部落人心惶惶，实力不济，正是我倥族吞并各族的大好时机，尤其是现今各族战士多在联军之中，而联军又由裂地将军统领，因此，此时拿下各部落如探囊取物，此事若成，我倥族不但能够恢复多次大战带来的损伤，而且必然会更胜以往，到那时我族在整个南岸都将唯我独尊”，原来这道恒已经倒戈投降，归顺倥族了，龙战用微不可查的眼神看了一眼道恒，微微点了点头。
　　道恒好像并未看到这些，只是用耿直的大眼望着龙啸天。龙啸天对这个新归附于倥族的大将极为看重，听到道恒的话加上先前龙战意见，他内心的天平开始慢慢倾斜。在继续商讨半日后，他决定发动对周围部落的统一战争，具体实施策略以合纵连横、威逼利诱为主，尽量保证不战而屈人之兵。
　　随着倥族的调兵遣将，战争的阴云再次笼罩在这片饱经沧桑的土地之上。倥族的第一个目标是位于正南方向二十里地的宁族，宁族位于众部落的中间位置，一旦拿下它，众部落即便想要联合起来也只能是望洋兴叹。因此拿下宁族就成了此次作战的关键，为了保证一战必胜，龙啸天准备了超级强大的阵容，由开山率领三大先锋在傍晚进行突袭，龙战与道恒守护倥族驻地，驻扎在招摇山外的裂地负责控制住由各族组成的联军战士。
　　在经过严密的规划化，终于在一个阴云笼罩的夜晚，开山率领着强大的飞龙军来到了距离宁族仅一里之遥的山坡上。开山立即命令三大先锋各领二十名战士守护在宁族周围，防止有人突袭而出，自己率领百名飞龙军亲自杀往宁族之内。
　　宁族族长是一个四十岁上下、战力强大的战士，此时正压在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女身上大力征伐着，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喊杀声，来不及穿戴好战甲就披着围裙、赤裸着上身抄起床边的半月弯刀杀了出去，一出房门口中就大叫着：
　　“何方毛贼，敢来我宁族撒野，看老子不把你们剁成碎肉。”
　　不到片刻他就杀到了敌军面前，刚想将来人一刀两断，以消心中因扰断房中好事而惹起的怒火，但瞬间随着他的目光看清来人之后，整个人脸色发白、呆立当场，手中的弯刀似乎都因为过于沉重而有些颤抖，
　　“开…开山将军！这是怎么回事….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我宁族上下一直以来遵听倥族号令，从来没做过背叛倥族的事啊，您老人家明鉴啊！”宁族族长用颤抖的声音极力辩解着连他自己也搞不明白的误会。
　　“哼！”开山冷笑一声，“你是什么东西，真当我族不知道吗，阳奉阴违的事我也不跟你计较，今日之后，天下再无宁族，你可以去啦！”说完，开山浑身上下冒出炙热的红光，一拳向那宁族族长打去，那宁族族长来不及躲避，只能举刀相迎，电光石火间，只听咔吧一声，弯刀断为两段，宁族族长倒飞而从，倒在十丈之外，浑身焦黑，冒出阵阵恶臭。
　　身后赤岚先锋立即大叫，
　　“宁族族长已死，其余人等投降不杀！”此话一出，宁族还在反抗的族人纷纷放下手中武器，听侯发落。其实他们平日里对这个族长也都痛恨不已，奈何这人战力强大，在族长欺男霸女，有口难诉，今日遭到伏诛，内心不免有些庆幸。而且倥族长期领袖群族，如今被倥族吞并，倒也没有什么心理上的抗拒。
　　众将都没料到任务会如此顺利的完成，马上组织人手，押着宁族上下赶往倥族驻地而去。听到手下人的汇报，龙啸天不禁有些感慨，这宁族族长真是作孽多端，这次征伐倒成了替天行道。但他并未一刻停止他的野心，立即命令开山继续向其余部落发起攻击。
　　随着接连几个部落的被灭，其余部族终于意识到了危机迫在眉睫，但反抗已经不可能了，于是几族族长联袂来到倥族，向龙啸天屈服。这场吞并战争，从开始到最后仅仅用了一个半月的时间，一切显得异常顺利。看着由多族组成的济济一堂的众将，龙啸天心中不禁豪情万丈，对龙战提出的这个计划心满意足，连带着龙战与道恒在倥族的地位也得到大幅提升，身边开始汇聚起属于龙战的人马。
　　飞龙军通过这次吞并得到大量生员，人数一跃达到一千五百余人，整个倥族人口达到上万人。就在龙啸天整合完毕，准备再次围剿沛族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因为这片地区的连日战争，让南岸其他各部落开始变的惴惴不安，终于紧绷的弦断了，各族为求自保，开始对周围部落发动战争，一时间整个南岸百族陷入了一片混战当中，倥族为了防止周围部族的入侵，不得不取消围剿沛族的计划，与周围各族开始互相征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