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俩哥3》猫太婆

13、被迫告白

　　唐哲买了菜，提回查帅租的小屋，打开小冰箱准备食材做晚饭。
　　查帅双腿搭在茶几上，手摸着键盘，眼晴就盯着电脑，嘴角还叼着一只烟。
　　“查哥，腿不要放在茶几上。”唐哲只要看到他这习惯就要招呼他把腿拿下来。
　　查帅瞄了一眼，缓缓的把脚拿下来，又开始抖腿。
　　唐哲又说：“查哥，你不要抖腿行吗？”
　　查帅眼晴盯着电脑，面无表情很专心的样子，突然说了一句：“我昨天和金豆喝的咖啡。”
　　唐哲正在打开食材包装，手里一顿。
　　查帅又说：“我都听金豆说了，他什么都跟我说了。”
　　唐哲不说话，扭头，用看不懂的眼神打量查帅。
　　查帅一点也不看他，就看着电脑。
　　“其实也没什么，我知道你喜欢他！我觉得吧，为了追求自己喜欢的妞儿，就该自私一点，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嘛！我懂，我都懂，我就是觉得你不该骗我。你也知道我这人的脾气，我最讨厌有人骗我，我一想到你跟我这儿说谎的样子，心里就特不是滋味。”
　　唐哲有点慌的样子想争辩：“不是这样的，查哥，其实，其实我瞒着你……”
　　“别说，别解释，解释等于掩饰。我就想问问，你就那么怕我知道了会跟你抢吗？我在你心中就是这种人？”
　　唐哲低声回答：“不是。”
　　查帅突然放大嗓门：“不是？不是你还瞒着我？”
　　唐哲：“……”
　　“说不出了吧？你就是怕我跟你抢，你也太小瞧我了，我要是知道了，不但不会跟你抢，反而会教你怎么去追他，说不定你早就追到他了。”
　　唐哲把手里的食材用力往地上一丢，发出巨大的声响！
　　查帅吓了一跳，以为唐哲气极要动手干架了，他也不怕干架，唐哲肯定打不过他。
　　“怎么？你是想打架？”他眼神冷峻。
　　查帅看到唐哲眼晴通红，就这么直钩钩的看着他，似眼里有很多话。
　　唐哲气得发抖，朝他握拳大吼：“你眼瞎呀！我喜欢的人是你……”
　　查帅：“……”
　　俩人对持着，谈话到这里就僵住了。
　　唐哲取下围裙就想朝外走，查帅回过味来起身扑过去一把抓住他。
　　“别走，话说清楚！”
　　唐哲有气无力的蔫了：“没了，已经说完了。”
　　查帅抓抓脑袋：“不是，这怎么话就说完了？你怎么突然就喜欢我了？”
　　唐哲淡淡地说：“没有理由。”
　　“没有理由是什么理由？”
　　“就是喜欢你不需要理由。”
　　查帅：“慢点，信息量有点大，我缓缓。刚才我在说你喜欢金豆，现在你跟我说喜欢我，这俩者有联系吗？话题不要转得这么快好吧！”
　　唐哲无语了，翻了个白眼：“我从来没喜欢金豆，他是我闺蜜。”
　　查帅又想了想，脑袋有点痛：“你不是1吗？1也能跟0当闺蜜？是纯洁关系的那种闺蜜？”
　　唐哲用手捂眼，高智商的人跟低智商的人真是无法交流：“我买豆腐撞死算了，你俩眼珠子生来当摆设的吗？你没看出我是0吗？”
　　查帅也急了：“你不是说你是1吗？你又骗我，你到底哪句话是真的？我这人最讨厌别人骗我了。”
　　车轱辘的话又绕回去了。
　　唐哲都懒得跟这种人争了，对牛弹琴没什么意思：“是我眼珠子当摆设的，我眼瞎了，我不跟你说了，说了你也不明白。”
　　查帅说：“不行，今儿不说明白就不能走。”
　　唐哲：“……”
　　“黑皮猪，你为什么要骗我说你自己是1？”一根筋继续刨根问底。
　　唐哲无力的笑了一下：“还能为什么？你喜欢瘦的，我长得胖；你喜欢皮肤白的，我长得黑；你喜欢大眼晴，我小眼晴；你喜欢屁股翘的，我是平的；我又不是你喜欢的类型，怎么敢告诉你我是0？可我生来就这样子，爹妈给的模样我也没得选择。”
　　查帅双眸如炬，利索地找出关键的话：“你的意思是，你先试探我喜欢那种0，然后自我比较，觉得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就不敢告诉我你是0？你为什么要以我的审美观作为对比参照的标准？难道从你知道我是1的时候就开始喜欢我了？”
　　唐哲轻咬唇不说话了，小眼神包含千言方语似的。
　　查帅看到这幅欲语还修的姿态，突然有一点点心动，他说:“黑皮猪，其实我觉得你也有点好看的，我真不是为了讨好你才这么说的。”
　　唐哲就低头，脸有点红了:“觉得我有点好看？”
　　“嗯。”
　　“有点是多少？”
　　“很少！不对，是很多！哦，也不是很多，一般多！也不是，是一般少！哎，这都什么乱七八遭的，总之就那样吧。”
　　说乱了，已经语无论次了。
　　唐哲：“……”
　　“黑皮猪，我就这脾气，谁跟我亲近我就损他，我愈跟他亲近就愈损他，我就觉得你是我最亲近的人，一般人我还懒得招他。你懂的哈……做饭给我吃吧。”
　　唐哲：“……”
　　还生什么气啊，已经被折腾得没脾气了。
　　唐哲转身去开冰箱，查帅也跟着转悠，不停的问：“咱今晚上吃什么呀？我想吃炒鸡蛋，我来帮忙吧。”
　　查帅已经看到袋子里有一盒刚买的鸡蛋，他很喜欢吃炒鸡蛋的。
　　唐哲淡定的递给他一只碗，查帅接过就低着头闷着脑袋开始敲鸡蛋。
　　他边敲边想，黑皮猪居然是0，还喜欢我，居然喜欢我，他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查哥。”唐哲突然喊他，吓了查帅一跳。
　　查帅抬眼：“干嘛？”
　　唐哲指着碗问：“这正是我要问你的话，你在干嘛？”
　　查帅看一了眼，唉！碗里有三只光溜溜的鸡蛋壳，蛋呢？
　　他找了一下，去哪儿了？
　　哦！找到了，蛋在垃圾桶里，他把鸡蛋敲开，让垃圾桶接住，然后把蛋壳给放碗里了。
　　唐哲把他推开：“去一边坐着，等着吃就行了，跟着添乱的。”
　　查帅：“……”
　　吃饭的时候查帅就开始叭啦叭啦讲起如何遇到金豆的事情，又讲到旭靳，说到这话题，唐哲才开始陆续接话。
　　唐哲说上次金豆带他见过旭靳，对方是个成功海龟，有钱又对金豆好。
　　查帅听到他说起旭靳的那语气就问：“旭靳是成功海龟，有钱又对人好。金豆算跟对人了！你呢？你图什么啊？我一函授本科，没见过世面的土鳖，做贼.窝生意的。你是不是自虐呀！”
　　唐哲：“……”
　　“我说错了，罚我吃口饭哈……”倒是有眼色，赶紧闭嘴吃饭。
　　一顿饭吃得颇尴尬。
　　查帅看着唐哲在那儿洗碗的背影，心想我今晚肯定不能放他回去，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可我也不是兔子啊，我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能吃？今天晚上就拉他陪我睡觉。
　　唐哲又拿抹布过来擦茶几，因为地方太窄了，茶几就当饭桌了。
　　查帅的眼睛就跟雷达似的，唐哲到左边，他的眼珠转到左边，唐哲到右边，他的眼珠就转到右边。
　　他心想其实黑皮猪长得还行吧，就是俩人实在太熟了，已经看出视觉疲劳了，要午那什么事吧，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转念又想到自己很久没有过完整的忄生.生活了，这么一想又觉得黑皮猪更顺眼了。
　　唐哲收拾完了又帖心的切了水果端过来坐到旁边儿，抬眼看到查帅一副思考人生的样子，默默递了块水果给他。
　　查帅接过水果咬了一口，说：“要不，咱们试试吧？”
　　唐哲听了就笑了一下，头又低下去了。
　　“黑皮猪，你要真愿意跟我好，以后就不要对我撒谎。我今天把话搁这儿，你有任何话都可以跟我说，任何问题都可以沟通解决，咱们交流无阻碍。你觉得呢？”
　　唐哲顺从的应了声：“嗯。”
　　“我有话也都跟你说，有时候我说话不过脑子，希望你能理解。”
　　唐哲脸都红了：“嗯。”
　　“黑皮猪，咱俩关系都这么熟了，我跟你实话实话，我真对你下不了手，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我是真想跟你试试，但我一想到，我那些臭毛病你全都知道，我就有点那个……你懂的哦？”
　　唐哲静静的听完，然后红着脸点点头。
　　查帅看着唐哲这副娇滴滴的样子，他有点纠结，又想送上门的都不要他真怂到家了。他就这么伸手将人抱着，俩人互相依偎在一起。
　　“黑皮猪，我觉得咱俩现在关系暂时停在试试的阶段好吗？你都对我表白了，我也不能无动于衷，我想认真对待这段关系，不想对你始乱终弃。我现在还是当你是兄弟的感情更多一些，你给我点时间，我需要适应，黑皮猪，我……”就词穷了，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
　　唐哲轻笑道：“查哥，你不要有压力，我们还像以前那样相处。”
　　查帅赶紧说：“对对，这就是我想说的，我们还像以前那样，不同的是我知道你喜欢我了。你，你知道，突然好兄弟这么说，我，我……”
　　俩人又静下来，都不说话了，都靠着对方。
　　查帅觉得恋人互相保持着神秘感，这也是保持激情的关键所在。他和黑皮猪都没什么神秘感，更何况他当着黑皮猪从来说话不忌，什么话题都可以聊，突然黑皮猪说喜欢他，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接招了。
　　唐哲提出要回学校，查帅很想留他，又觉得留下来怎么办呢？他还没完全喜欢上黑皮猪，只能说有点好感，如果他提出俩人今晚滚床单，黑皮猪肯定不会拒绝，可这不是他想要的，他觉得要真拿好兄弟当发泄□□的对象，自己就太禽兽不如了。
　　一路走到宿舍楼下，查帅也想不出要说什么，又磨了许久，才说：“明天还来给我做饭吗？”
　　唐哲说：“那当然，说好还像以前一样。”
　　查帅就提出：“要不我带你开车出去转转吧！现在才九点过，回学校太早了。”
　　唐哲就不说话，表示同意。
　　查帅心神不宁的开车，几次想提起什么话头都没张开嘴。
　　华灯已亮，夜生活刚开始，行人三三俩俩走着，要是平常，查帅一边驾车一边与唐哲品评路过的大美妞毫无压力，此时此刻，查帅开不了口。
　　等红灯的时候，唐哲突然开口：“查哥，你怎么不说话？”
　　查帅立刻说：“哈哈，你看那个妞儿。”下巴指了一下：“不错吧？”
　　唐哲就不说话了，查帅也觉得尴尬，也不说话了，可以前他们在车上都聊这些话题的啊。
　　黄灯亮，查帅踩下油门，车刚启动，只听“碰”的一声响，冲出个行人准备过马路，就撞上了。
　　查帅和唐哲：“……”
　　看热闹的行人都围过来，刚才已经过完马路的人中跑出个大小伙子，其中一人大叫：“哎，撞人了，把我哥撞了，你不要走。”不依不饶的就闹起来。
　　查帅下车检察情况，刚加速起动，速度并不快，保险杠一点限痕也没有。
　　被撞的人坐地上，受的惊吓更多。
　　大小伙子扶着让带人去医院检察，查帅觉得遇到了专业碰瓷。
　　唐哲也下车，问要不要帮忙。
　　查帅说：“要不找保险公司出现场吧，车有保险，打电话找交警来也行。”
　　那边坐在地上的人连连说：“没事，我没事，不用去医院。”
　　大小伙子不放心：“真没事？”
　　唐哲看了觉得也没什么大问题，觉得这小伙子有点小题大做了。
　　被撞的人坚持没事，又站起来走了两步，说自己刚才过马路太急了，看到黄灯亮了才开始冲，也有责任。
　　查帅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这人不是碰瓷的，从头至尾没跟他提过要钱。
　　大小伙子还是不放心，问查帅要了电话：“我哥没有文化，是个老实人，我哥要没事就算了，要有什么事我还要找你。”
　　俩边互相留了联系方式，查帅和唐哲见对方走路没什么，也没什么多的想法，不过就是一场意外，这场意外很快就散了。
　　查帅也没什么心思再带唐哲继续逛，将人送到学校。
　　唐哲说：“查哥，你不要有心理压力，我们说好了跟以前一样相处的。”
　　俩人又说了几句，看到唐哲上楼背影，查帅才调头离去。
　　当晚查帅失眠了，他这人一样吃得好睡得香，很少失眠，他觉得导致他失眠最重要的原因还是“贼.窝”生意突然中断，太不习惯了。
　　一周前他还忙得要死，天天跑医院，带学生做替.检，联系客户，这就几天时间，散伙饭也吃了，刘东也回学校上班了，就剩他一人在这小屋里，虽然又马不停蹄的去谈招商，可又怎么样呢？商铺就像没有造血功能的生意，终究不是长久的。
　　第二天查帅假装盯着电脑好像很忙的样子，实际上是怕看到唐哲有点尴尬。
　　唐哲一如概往的买了食材打开小冰箱，准备晚餐，好像对昨天的事情失忆了似的，问查查想吃什么莱，让查哥把腿从茶几上拿下来，好像没什么不同。
　　查帅觉得是不是他想多了啊？
　　俩人吃晚餐，查帅聊了些在找项目的话题。
　　唐哲也讲了些同学们的求职经历，俩人聊得还不错，查帅的电话响了。
　　那边是昨天留电话的人，大小伙子说他哥回家晚上腿有点疼，去中医跌打馆给按摩了两下，腿就开始肿了，包药花了200块，让查帅过去看望一下，顺便把这笔药钱给结了。
　　查帅也不是傻的，就在电话里跟人争起来，昨晚走的时候都没事儿，怎么回家就开始包药了？
　　大小伙子说：“大哥，要真赖上你，昨天就躺地上装惨骗你的钱了。我和我哥都是农村进城来打工的，我们做人是凭良心，200块对你是小事，对我们打工的，就是好几天工资，我哥现在脚上包了药，也不能送货了，老板让他盯摊，工资也减少了，至少要休息十来天才能去送货。”然后开始叭啦叭啦讲述打工多不容易，多幸苦之类的。
　　查帅听了烦，心想也就200块钱，懒得计较，就跟对方约了时间，说把钱送过去。
　　刘东刚巧过来拿东西，听说了昨晚这场小车祸，就建议，顺便给那边提点营养品过去，200块是小事，必须得签一个书面的文字，表示对这件事不再追究，因此产生的后继责任也将再不负责。
　　三人也没处理过这种小型车祸纠纷，唐哲又去网上查了这个文字稿件该如何起草的措词，跑打印店把稿子打了两份。
　　查帅提着一箱牛奶和一袋水果，算是慰问一下。
　　这是查帅第一次认识何氏兄弟，昨天晚上急匆匆的，真没仔细看过这俩兄弟长什么样子。
　　何氏兄弟是周边区县来主城区打工的，弟弟18岁，初中毕业，在附近在餐馆工作，就那个脾气很冲的大小伙子。哥哥25岁，小学都没读完，在附近在家小店里做搬运工。
　　查帅看到何哥的腿的确包着沙布，也不知道伤得怎么样，俩兄弟接过200块钱就签了协议，查帅觉得这俩人不像是骗他的。
　　何哥谈话时语言表达不准确，何弟说：“我堂哥有发育迟缓症，现在25岁只有15岁的智力，我大伯家就这我堂哥这么一个儿子，我俩兄弟来主城打工，就为存钱回家盖房子。”
　　查帅拿到签署的免责文件，照理说表达了关怀看望的意思就该告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坐了很久，与何氏兄弟聊了很多话。
　　回家后查帅跟唐哲说起这事，虽然他撞了何哥，也送了医药费和营养品，免责文件也签了，他还是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何哥的语言表达能力能看出有缺陷，不明显，是与常人有些不同，居然是智力迟缓症患者，查帅没由来的点内疚。
　　这种内疚就像自己欺负了弱者，强者欺负弱者的错误查帅童年的时候犯过，现在又有这种感觉。
　　虽然何哥已经年满18岁，是独立民事行为能力的成年人，但实际上何哥的智力不满18岁，当晚黄灯冲上人行道的行为可以理解。
　　唐哲也挺同情何哥，就说要不我们过两天再去看看何哥吧，再提些营养品过去，也算是仁致义尽。
　　第二天查帅带着唐哲去超市买了些奶粉和水果之类的，提了一大包去看何哥。
　　何哥住在一家小超市后边隔出来推货的小房间里，房间里一大半是货箱，前面是超市，后面住人，超市老板让人住这里也是想着防盗的。
　　何哥坐在小超市里，老板出去送货了，要平时，送货这些活都是何哥在干。
　　查帅的到来何哥很意外，没料到查帅还会来看他，唐哲递上东西，查帅又掏出几百块钱，让何哥无论如何要收下。
　　几人聊了会，超市老板回来了，查帅就带着唐哲告辞。
　　查帅离开前回头看了一眼，何哥坐在小超市里的侧影，不由来的，查帅想到那个童年里让他很模糊的身影，那个被他欺负的小哥哥。
　　其实查帅也记不清小哥哥长什么样子，何哥也不是查帅喜欢的类型，也许是因为小哥哥长查帅一岁与何哥同岁，今年也该25岁了。
　　当晚，查帅做了一个梦，梦里只看清小哥哥穿的那条碎花女童长裤和坐在小店里孤独的身影，醒来后，没由来的，眼角就湿了。
　　查帅突然就想起那年问母亲的话：
　　“他们要将这傻儿子留到最后，直到老死。”
　　“老死是什么？”
　　“老死就是挨到最后。”
　　“最后是多后？”
　　“最后就是老死。”
　　查帅三天两头就去看何哥，他也帮不上什么忙，每次带点东西，偶尔也塞给何哥点钱，不多，他也没数，兜里掏出来一把，有零有整的，就塞给何哥。
　　查帅在小超市待的时间多起来，他看到何哥每天都吃外卖点餐，而且都是最便宜的面条。回家后，查帅就让唐哲给多做点菜，尤其是多做点肉菜，给打包到饭盒里。
　　唐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