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番外 过年 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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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舅妈实在没想到，这还只是个开始。
倒不是说他们两个小年轻有多么肆无忌惮，就拿吃饭来说吧，放了辣子的菜小应会先尝一口，确定不辣了再夹给休休。刚倒的饮料，虽然没有特意冰过，但毕竟是在冬天放置的，即使常温也是冰冰凉凉的，休休偷喝，刚喝一口就被小应发现了，又去给倒了热茶。
而且她算是知道易休为什么整天懒懒散散的了，都是惯出来的。
离得远的菜有人帮忙夹，虾有人剥，茶有人续，一顿饭只管埋头吃就是了，吃完了还有人帮忙拿纸巾，就差没再上手帮忙擦了。
再看她特别看好的老二家的小两口，琴琴好像正因为北北没明白她的意思，没给她剥虾，两人闹别扭了。
大舅妈在心里叹气，事实怎么总和她的想法作对呢。
其实应明渊也不是一开始就这样，只是跟易休一起吃了两次席，发现了他从来只专注自己面前的一两道菜，有转盘还好说，虽然他自己懒得转，总会有别人转，但没转盘就永远慢悠悠地主吃面前那一两道，吃到明年也吃不饱。
需要上手的食物一律不碰，嫌麻烦，杯子空了，视茶壶远近而选择倒不倒。
后来，慢慢的，应明渊就伺候这懒货祖宗成了习惯。
中饭大伙儿都是随便吃了点，也没倒酒，口头上表示了对陆琴和应明渊的欢迎，把酒留到了年夜饭。
年夜饭，易休也不能幸免，喝了一点，但家里人都知道他胃不好，没多灌他。
只是应明渊就没这个福气了。
春节联欢晚会放着，声音开得很大，但还是盖不过饭桌热热闹闹的喧嚷。喝到最后易休一家三口都出动了，轮流劝，最后以易休为应明渊挡了一杯酒收尾。
易休看应明渊虽然脸色粉里透红，但还是挺有理智的，开玩笑说了句：“需不需要搀扶啊？”
应明渊自己几步走到了沙发上坐下，问：“说什么胡话？”
他这一句声音有点大，但其他人聚着要打麻将也没注意，只有二哥和陆琴看了过来。
易休一下笑了起来，应明渊眉头皱得更紧，一伸手抓着棉袄衣角就往自己这边拽：“你笑什么？”
易休踉跄一下，差点扑到他腿上，顺势坐到旁边，笑了起来。
二哥也笑说：“这是喝醉了吧。”
陆琴说：“肯定醉了啊，你爸和你大伯灌那么多。”
二哥一听，不太高兴地想说什么，最终又忍住了。
应明渊闻言却扭脸，认真地问易休：“我喝醉了吗？”
易休也认真回答：“你喝醉了，二胖。”
应明渊整张脸都皱了，似乎很嫌弃自己喝醉了这件事似的，说了一句：“蒋青泽？”
在他们这圈人里，无人不知蒋青泽的酒后事迹，他酒后做过的事可以出上好几部《笑话大全》。
易休一下控制不住笑出了声，窝在沙发里笑得快憋过气去了。
斜对面的二哥陆琴也不知道这是说了什么暗语，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茫然无语和莫名其妙。
不过提到蒋青泽，易休突然想起，他的五福开奖可不能忘了。
和应明渊一起瘫在沙发上看了会儿因为麻将哗啦啦的声音而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的春晚，上楼给应明渊的妈妈打了个视频电话。
易休在视频里头一次见了应明渊的爷爷奶奶，挺和善的两位老人家，也没有说太多，只是让他代为问好。
应明渊他爸易休是见过两次的，反倒是应明渊的妈妈虽然时不时跟他通电话，却一次都没见过。
只是跟应兴海的见面每次都不算太愉快，场面勉强维持在过得去的程度。
镜头里，应兴海严肃的脸一晃而过，又一次一晃而过，第三次的时候他似乎终于注意到了这个跟自己儿子开着视频通话的手机，说：“拿来我说说吧。”
易休礼貌地说：“叔叔过年好。”
应兴海“嗯”了声，看着镜头里的男儿媳，总觉得哪里别扭，这个别扭好像也不是因为性别……他忍不住问：“你穿的是什么？”
易休低头一看，才注意自己这身，想到刚才自己就是这样见了爷爷奶奶，久违地感到脸红。
他解释：“我姥爷的厚棉袄，暖和，山里太冷了。”
“身子虚就这样。”应兴海评价，又看自己身子不虚，甚至满面红光的儿子，也觉得不对劲，“他脸怎么这么红？”
应明渊妈妈在一旁说：“喝酒了呗，年夜饭喝酒多正常啊。”而且自家儿子又是第一次上门。
应明渊听到在说自己了，慢了一拍才反驳：“我没喝。”
应兴海：“没喝你脸那么红？”
应明渊：“我就没喝！”
应兴海：“你舅爱喝不喝！”
眼看父子俩又跟小学生吵架似的要吵起来了，应明渊妈妈连忙把手机要了回来，嘴上还埋怨着“关我哥什么事”。
这天晚上，集五福抢红包，易休得了两块六毛八，应明渊得了一块八毛八。
朱晋分了六块多，一跃成为二手四人小帮会里运气最好的人。
易休突然收到了来自富贵哥哥的截屏，红包上大大的666.00稍微有些刺目。
疯魔的富贵哥哥不但发了朋友圈，还给每个相熟的人都私发了截图来炫耀。
“你收到了吗？”易休问。
“收到了。”应明渊知道他在问什么。
接着，易休突然收到了666.00的转账信息，转账人就是旁边这位。
一个就算了，三个还没停下，易休扑过去想按住他的手，醉酒的二胖幼稚地双手举高手机。
“我就发六个！”他还不乐意了。
“行，你发吧。”易休无奈。
发完，易休截图，应明渊说：“连中六个大奖，开心吗？”
易休说：“是七个，你多发一个，我把聊天消息删掉才截的图。”
应明渊：“……”
易休转头看着他的眼睛，笑了下说：“我们小老百姓一辈子中一次大奖就行了，够开心一辈子的了。”
应明渊很顺着他：“那你就只领一个吧。”
易休：“……”
过了一会儿，电视里小品节目放完，应明渊突然问：“你是在说我是大奖吗？”
易休把下半张脸藏进衣领里，不是很想理这个二逼宝宝。
应明渊自己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也不追问了，盯了会儿突然笑了起来，不知道是被自己惹笑了还是在笑什么。
他喝醉酒之后的笑跟平常不同，直泛傻气。
易休叹了口气，嗯嗯两声敷衍过去。
试问谁家摊上这么个表里不一……但好看的大奖不会开心一辈子呢？
临近新年钟声，易休和应明渊作为年轻人的代表，率先出门准备去放烟花炮竹。
似乎是县上卖烟花炮竹的多年没进新货，易休看着这些，总感觉都是小时候玩过的。
烟花更是不像朋友圈里刷到的那些那么气势豪放，属于不慌不忙地腾空炸开的那种，让点的时候吓得几次伸手没碰着引线的易休，对这个慢悠悠地中老年烟花有了些意见。
他脑子里突然蹦出个评语，说：“年年岁岁花相似。”
不知道谁在屋里吆喝了一句：“十二点啦！”
“放鞭炮吧，我来吧。”二哥主动道，看出了易休的怂。
其他人退后，易休想戴帽子，又发现棉袄没帽子，还没抬起手，一双温热的手就贴紧了他的耳朵。
鞭炮噼里啪啦地炸响，炸得人什么也听不见，也不知道吓没吓走传说中的年兽，还是说年兽已经在禁燃烟花炮竹的区域扎根了。
鞭炮放完，二哥继续放烟花。应明渊放下手，却顺着把人从背后环抱起来，脑袋放在易休下巴上，贴近易休耳边说了句：“人相同。”
“什么？”易休微微侧过脸，还没反应过来。
等看到烟花再次慢慢悠悠地升空，他脑海中又弹起那句评价，一联想，才明白过来。
岁岁年年人相同。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番外 过年 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