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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旅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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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是长行的旅客,向着同一归宿。——繁星。
认识乔时,是个特殊的时节,那时花开,眼前都是大片如雪的落樱。他在等人,我也在等人,
午日阳光似浓郁的暖茶,时光漫漫,我倚在木椅上看不见所等的人,旧时的英伦钟楼,时针在雾汽里悠悠的走着,手机的来电铃音响了,听着略带忧伤的曲调,我接通了电话。
“今天的活动取消,你有一下午的假期哦。”看着川流不息的我左顾右盼对上他有些淡漠的视线,凉凉的,我有些局促,便转身走了,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犹如所有人陌生人相遇时的冷漠,倒杯柠檬水,便什么也记不得了。
命运有时便是这样巧合,遇到他择日,我失业了。独行在人群中,米白色的妮子大衣,配上淡蓝的单肩包,简约又随意。
有些口渴,点了杯抹茶味奶茶,转身遇见失魂落魄的他,纯黑的西服,银白的眼镜,公装的领带,平整的装束,是你?
我颔首示意,又见面了,手中的抹茶味浓了,浮到他玉白的鼻梁,他咳了咳,两人都有些腼腆。
这次我看清了他的眉目,舒朗清秀的眉目,俊宇高粱,白玉石雕塑般,只一瞬,所谓一见钟情,看的是相貌,这句果然不错。
他比我高些,因此当我仰首看着他,恍惚觉得他的背后是白云,他是属于那片广阔无际的天空的。
他淡淡的掠过我,低首看着我手中的招聘单子,眼眸里染了热切,你也去商场五楼面试吗?我不动声色的看着他,神情有些木讷还停留在他清淡的面容上,小女儿该有的花痴,当年我是表现的很充分的。
是,你同去吗?他略有所思的看着远方的梧桐树,良久,回了句,嗯。若是命运重来,知晓结局,此刻便该了结了这颗灾星。
我问他,他叫什么名字,他没有回应,只道,你称呼我为大叔便可。
他说少带了什么,让我明日在原地等他,怎晓得是无数个明日,他一直走,走到明日最远的地方,我在今天回忆他,到了明日,他在写着对其他女人的情诗。
半刻钟的功夫,我遇见了良寺,天空忽然阴云密布,下起了秋雨,他手中的雨伞悠然撑开,似晴天里绽出了紫薇。
你也是搭车的?清清的低沉嗓音,这人很斯文,也显出别样的温柔。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
人生若如初见,又怎会有之后的相见即憎,当时只道是寻常却不想剪不断理还乱。他很清瘦,这原该是我曾经梦寐以求的初恋形象,但不知为何,遇着他,我的心很静很静,失控的荷尔蒙被调整的很规矩。
雨势见长,冷冽的雨飘散在身周,落到面颊上,犹似冰敷到面上,晕开,迷蒙了眼眸。我将单肩包挡住漫开的雨水,却看见虚空里多出柄紫伞,为我挡去了袭人的雨滴。
你冷不冷,清清的也很礼貌的人,我看着他瘦长的手在车站指示牌上比划着,收不住的珠雨晕开远山的眉目,他容貌清丽有着女子才有的清柔,温柔似水。我素来不与人过多来往,自然也不喜这样的亲近。
两性学说提出以下观点,人生命若是遇到两个人,这两个人一个若父亲,一个若母亲,我们最终选择的取决于童年的父母之爱。若是缺父爱,则选父亲,反之,亦然,而我则欣赏有母性特征的男子,这也许就是对良寺始终没有感情的原因。
也许是上帝困顿了,一场冷冽的瓢泼大雨将我与他困在水中央,他自然的靠近我,持着伞将外界隔开。微湿的淡紫衣衫,绰绰勾出他云白的轮廓。
你住在什么地方,我送你好了。我有些推拒,电车却恰恰停在眼前,身侧的学生匆忙融入雨水里的温暖,雨水润泽着白漆的长椅,只好同他了。
由于是上班的高峰时期,公文包占去了大半空间,他为我在临窗的位置争了位置,稍微推开车窗,冷风携着雨吹到开衫的颈部,凉凉的,很舒服。
也许是晕车药片起了作用,并无多少不适,反而有些倦意,也顾不得许多,便靠着玻璃窗睡着了。
等醒来时见到不善的眼眸,底处是凉灰的,浅浅的,我失忆了,茫然的问道,你是谁?他有些无奈,将我从座位上拉起,这里是何处,我又问了令对方窘困的问题。
他突然俯下身,拍了拍我的脑袋,到站了,下一站还不知等多久,你住的小区在这附近吗,先回家吧。
我有些困顿,也有疏离,他却未生气,在我下车之时,又拍了拍我的脑袋,诺,这伞送你,女生容易受凉。
咦,断桥相会?道句谢谢,我问,那你怎么办,他笑了笑,一介男子,全身湿尽难道害怕少女看去不成。
那只能来日归还,我撑开伞却非断桥的许仙,淡蓝的简约单肩包背在肩上,即使淋漓也要优雅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