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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大龄剩女追爱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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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黄昏,瑾瑜终于从伏案中跳脱,家里储备的食物已全部吃完,饥肠辘辘的她不得不去超市采购些日用百货回来。
瑾瑜内心有些恐惧超市。她认为,喧嚣嘈杂的氛围是用来热爱的,她一身伤痕矗立在琳琅满目的超市中央、挂着不自在形容显得格格不入。
几乎不假思索的挑选用品,吃穿用度一律买齐,想到又能半月之久不用出门才转忧为喜。
柜台前,翻遍手提包内整个角落不敢相信又必须承认,她再一次忘记带钱包出门了。
“丢三落四!”瑾瑜自我嘲讽,眉目垂下轻声哀叹,泄气的欲退回选购的物品。
“刷我的卡”,身后男士举着信用卡,对着收银员盈盈笑意:“我们一起付款。”
瑾瑜转身,与男士四目交错。
“先生您好,您一共花费金额为3680元”
“好!”男士点点头,仍面带微笑。
瑾瑜终于从心思恍惚中走出来:“谢谢!”她连声道谢,满面羞惭,低头掩饰难堪窘状。
走出超市,伸手拦下男士:“把花费单给我,我回头把钱还你”,想到初次相识,又从手提包中拿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有我的电话号码,你放心我不是一个赖账的人!”
“花语作家协会专职作家”
男士手握着名片念道,也从灰色西服上端掏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有我的电话和地址,随时欢迎你来找我。”
瑾瑜匆匆拿过名片,提着大包小包迅速跑开,想到自结婚以来还是第一次有陌生人为她买单,第一次与人互换名片,第一次主动开口聊天……有种暗流涌动而来,分明是一份遗失长久的激动,可是激动什么呢?
等待泡面冲开的时间,目光锁定在了互换得来的名片上。
“旭日东升影业公司,总经理弋旭鹏”
嘴角浮现一抹微笑,超市里不动声色为她解围的景幕如同一段微促的电影在她眼前不断放映。
有钥匙开门的声音!
侧耳听到推门换鞋踱步声,迅速将名片扣进餐桌的夹缝中,不慌不忙地去吃泡面。
郑庆斌携带萎靡昏黄场所特有的味道走来,看到自顾不语低头吃面的妻子鄙夷不屑:“想你也是挣得丰厚薪水的高材作家,天天愁眉苦脸一束装扮,接近你的人都能被你吓跑!”
“是嘛!怎么唯独吓不跑你呢?我真正最想吓跑的人是你啊!”她头也不抬的回话,继续吃面。
郑庆斌开始翻箱倒柜寻钱,在搬挪沙发,掀翻床底,查看妻子的手提包无果后。
“给我点钱!”他直接向瑾瑜索要。
瑾瑜不予理睬,自嫁给他郑庆斌以来,她就像进入了一个可怕的梦魇,令瑾瑜终日栖栖惶惶不得安宁。
“好,看你能厉害到几时?”郑庆斌一脚踢向碍眼的餐桌,一张镀金名片从半空中飘落,瑾瑜俯身去捡,被另一只大手抢先一步,抬眸看到丈夫露出诡异的笑。
“旭日东升影业公司”郑庆斌念着,神色犀利:“他是谁呀?”
“不关你的事!”瑾瑜伸手去抢。
“他和我的妻子搞到一起,还说不关我的事?”郑庆斌说着将名片塞进口袋,准备出门。
“你要做什么?”瑾瑜抵挡着家门不要郑庆斌出门。
“起开~”郑庆斌一把将妻子狠狠甩开。
“我给你钱!”她大叫着:“你不就是想要钱吗?我给!”气喘吁吁、疲惫不堪的从地面爬起,倔强倨傲神情中写满委屈。
“现在又给我钱了?”郑庆斌步步逼近瑾瑜,一只手猛然用力捏住她的下颚,一字一顿狠狠说道:“我、偏、不、要,我不会便宜你们!!!”
凶残毕露,破门而出。
落得瑾瑜一人立在门口呆望着,购物时燃起的生活欲念被离开的人泯灭的干干净净。
(二)
“喂”,瑾瑜接起电话低低的悲怆,声若细丝。
“我是弋旭鹏”
“我知道,”她说:“给您添麻烦了,对不起!”
“我们见一面吧,阳光咖啡厅”
“好!”
放下手机,在镜子中看到一个面容憔悴的女子。女子全身苍白目光黯然,大码过膝的家居服下拖沓一双蓝色平底鞋。
该装扮自己了!
白色宽松T恤搭配修身黑色长裤,脚上套一双浅色帆布鞋,画些淡妆扎一束马尾,看上去简单活泼又不失大方。
瑾瑜在咖啡厅门口向里探望,弋旭鹏已在咖啡厅等候多时了,想到他为自己付款解围,丈夫却以此寻了话题就自惭形秽。
她慢慢走来,弋旭鹏差点未认出,现在的瑾瑜和在超市内看到的瑾瑜简直判若两人,一套干净利落的学生装扮看上去竟是那么清新甜美。
“这是欠您的钱,3860”瑾瑜从钱包中拿出放在弋旭鹏的桌前。
“你丈夫是怎么回事?”弋旭鹏植入话题:“看到你没带钱包又喜欢那些东西,我帮了你,难道乐于助人也是一种过错吗?”
“对不起!”瑾瑜致歉,苍白而无力。
“不是你的错,你不用向我道歉,你和你先生……”弋旭鹏宽慰后担忧询问。
“这是我的家事!”瑾瑜突然像只尖锐突兀的刺猬,对外人充满戒备。
“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以后我的家人不会再打扰您的生活了。”
瑾瑜起身离开。
弋旭鹏凝望她形影相吊的落寞背影,心底涌出莫名的心疼。
“他不会放过你的,与其这样不如让他来找我,我有的是办法”弋旭鹏还是没能打消自己不去理会她的念头,脱口说出:
“他仅仅用一张名片就要来勒索我,告他一个诈骗罪都便宜了他!”
“我说了,这是我的家事,不需要有人来品头论足!”她转身怒吼,面目狰狞,满身伤痕的刺全然炸开:“不要再管我!”
“你别傻了!他就是一个无赖,你填不满的无底洞!”
……
瑾瑜一步一步向前走,头昏目眩,脚步开始沉重,密密麻麻的星辰在头顶打转,苦笑的看着前方由一扇门变成无数扇门……
“扑通”
她骤然倒地,血液膨胀又皱在一起令她瞬间昏厥。
“哎~”弋旭鹏一句话未出口已大步流星跨了过来:“醒醒啊!”将她抱起朝医院狂奔而去。
熟睡中的瑾瑜长睫闪烁眉头紧蹙,弋旭鹏守在她身旁。
“你小小的体能里究竟掩藏了多少苦难才能急火攻心到瞬间昏厥?”他在心中默问。
瑾瑜慢慢地睁开双目,环顾四周低头瞥见手臂上输液。“你醒了?”弋旭鹏上前询问:“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瑾瑜摇摇头,又问:“我是怎么了?”
“你生病了,急火攻心,还有,严重营养不良!”
“噢!”她说。没什么大事,也没人会体贴入微关心她。
“你在医院好好的休息两天,别担心,你丈夫短时间内不会再找你了。”又立即解释:“就当我是你一见如故的朋友,我善良,见不得女人受伤害。”
欲要挣扎的瑾瑜一下子没了脾气。
(三)
在医院的两天里,弋旭鹏用善良逐渐暖化了瑾瑜突出来的锋利尖锐,僵硬的性情开始柔软起来。
中午,弋旭鹏带来了两份荤素搭配均衡的营养餐与一盆鲜美浓郁的鱼头汤,这是他耗时半日亲手为营养不良的瑾瑜准备的。
弋旭鹏忙忙碌碌的为她布菜添汤。
“今天我就出院了”瑾瑜说。
“那就再多吃点,你太瘦了,一定要注意自己的饮食习惯,还有,不要再吃膨化速食了!”
“嗯!”瑾瑜点点头:“谢谢你!”
她是从心底感激这个‘一面之缘’的男人,解囊相助后并灌输她灵魂,但是她不能不自持地生活下去,他太美好,她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我会开始一个全新的生活,忘掉一切痛苦的,接受所有未知而美好的。”
空气凝结。弋旭鹏索然无味的咀嚼盘中的食物,他救赎了她,但此刻却不舍得她离开。
摇摇头,胡思乱想些什么?她瑾瑜一个已婚女子有自己的生活,他插上一足算什么?但倘若郑庆斌再为非作歹怙恶不悛,他定不轻饶他。
回到家意外发现灯还亮着,正郁闷最近记忆力太差,迎头撞上面如土色的郑庆斌。
“今天怎么知道回家了?”瑾瑜问。
“瑾瑜,你救救我!”郑庆斌‘扑通’跪在瑾瑜身边。
瑾瑜一时愣住,这样的郑庆斌只有在大祸临头时才会显得六神无主,她早已屡见不鲜,积攒两天的好心情因为‘他的求救’转瞬间黯晦消沉。
直径走向客厅,不用她问,郑庆斌也会如实告知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还未等郑庆斌开口,就看到红木茶几上一纸法院传票单,赫然写着:
郑庆斌
民间借贷纠纷
2017年3月13日10时00分
到汗泽人民法院受审
瑾瑜捏着单薄纸张手足冰凉,声音发颤:“这是什么?”
“老婆,你一定要救救我,我不能坐牢!”郑庆斌再一次跪倒在瑾瑜身边哀求。
“你先告诉我,你欠了别人多少钱?”
“500万”
“500万?”瑾瑜气极反笑:“真够可以!”
“老婆,500万也不多,你多出几本书又挣回来了”
“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婆?”瑾瑜举手揶揄:“不说自嫁给你以来我为你还清了多少欠款,就说今年,今天才是三月的开始。”
“2017年1月28日大年初一,我为你还清民间借贷75万”
“2月7日我又还清一笔你欺诈朋友的欠款13万”
“2月15日再一次为你还清债务50万”
“短短的18天内,我为你还款138万,我出一本书酬劳不过是200万,撰写印刷要持续半年之久,我的钱早已被你挤榨的干干净净,要我再还500万贷款,你想都不要想!”瑾瑜斩钉截铁的拒绝。
“在你放浪形骸、寻欢作乐时,在你挥金如土、铺张浪费时就该想到如今这个下场!”
自取其祸,自食其果!
郑庆斌听到筐筐道理顿时失了耐性:“少废话,你别忘记了,你是公众人物,不要因为一些小事惊扰了媒体,他们不像我,什么事都能烂在心里!”
“呵呵!”瑾瑜剥开自己千疮百孔的心强颜欢笑,正因为她是公众人物,他攥着她“惧怕媒体干涉曝光”的缺点所以才敢如此胆大妄为到浑然不怕的地步。
“好!”她点点头:“500万给你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们离婚!”她说:“我每天醒来都要为你神经紧绷,猜测你住在哪里,在做什么,是否惹出祸端,这样的生活我过够了!结束吧!”
瑾瑜最近频繁忘记带钱包逛超市,不厌其烦地选购、放回、再选购。柜台前,她准备将挑选的日用百货再次放回时,传来期待许久又铿锵有力的声音:
“刷我的卡!”
她回眸,四目交错。他今日穿了件松垮灰色衬衫。
两人并排走出超市。她挥手与他告别。
“我能邀请你去家里吃个饭吗?”弋旭鹏说:“你看,今天买的食材都是你爱吃的”
“祝贺你成为大龄剩女!”
瑾瑜仰起头笑逐颜开,宛若一池盛放的夏花,指尖弹去瞳眸中泛出的丝丝泪光,点头会意:“谢谢你救赎一颗大龄剩女荒烟蔓草的心!”
(四)
夜半三更,弋旭鹏听到“咚咚”剧烈敲门声,一拉门,瑾瑜抱着酒瓶骨碌滚了进来。
“瑾瑜!”弋旭鹏急忙扶起她,伸脚关门。
“弋旭鹏,你是不是喜欢我?"
瑾瑜双臂悬在弋旭鹏的脖颈上,透着酒气,秀眸微醉:“我们结婚吧!我们去结婚,你敢娶,我就嫁绐你,你再不必大费周折的追求我了!”
瑾瑜毫无遮掩地袒露自己,迫不及待想结束这种无名无份的情感揪扯。
“瑾瑜,你喝醉了。”尤旭鹏拂去前额飘起的秀发,答问非所,千头万绪,无言相视。
瑾瑜敏锐地放手,退后躲闪弋旭鹏的拥抱,如屡薄冰的心不断落泪,她只有装醉了才敢鼓足勇气把积压于心的真情尽数流露。
他的理智沉稳却让她无法再装醉下去。
“对不起!”瑾瑜说。跌跌撞撞地跑出弋旭鹏已掩的结结实实的家门。
瑾瑜指尖敲击完最后一句结束语,推开电脑如释重负的吁囗气,历经三个月的时光消磨,终于将小说完结于今日。
一缕阳光从钝厚窗帘的缝隙中跳出刺灼她通宵伏案的双目,她挣扎着从沙发上爬起去拉紧疏漏。
呵!一大早记者又已将她的公寓围个水泄不通。瑾瑜居高临下的观望,镇定自若地折回厅内。
踌躇再三,还是决定给弋旭鹏发微信,指腹轻轻敲击键盘:
小!说!截!稿!啦!
弋旭鹏提着一包食材进屋时,瑾瑜已经躺在地毯上睡得一派安然,客桌上摆着红酒薯片横七竖八一片狼藉。
真想摇醒她痛斥一顿,她究竟有没有生活常识,一天天都吃些什么?却只是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把她从地毯上抱起来。
柔软的怀抱填满她空虚的周身,温暖的气息蹑言私语地呼吸在她冰冷的衬衣上。
中午一点,瑾瑜闻着扑鼻香味醒来,柔弄惺忪睡眼出了卧室。
客厅紧闭的窗帘被人大大方方的左右敞开,夺目光线照射来竟然亮堂堂的温暖。正碰上端饭菜上桌的弋旭鹏,两人停滞几秒,相视而笑。谁也不提前段时间的那场闹剧。
“别闲着,先洗漱,然后去厨房拿餐具。”弋旭鹏说。
“喔!"她应着,略帶羞涩迅速跑进洗漱间。
这样真好!
瑾瑜感叹,旭鹏做饭,她就在他身旁摆放餐具,等待饭菜齐全后一同进餐。
“瑾瑜,我们去旅游吧!"弋旭鹏盛碗鱼头豆腐汤递给她:“全当预祝你的小说大卖了。
瑾心思凝结。
“为什么突然想到了旅游么?"她不得其解。
“自从郑庆斌把你们婚姻破裂曝光后,你几乎日日闷在家里,既然不想解释什么,那也不必死守这一处地方,倒不如出去走走落得轻松干净。”
“什么时候走?"
“今天就走。”
这么快,可我还没收拾东西?瑾瑜惊呼。
“所以你快点吃完去收拾行李。”
“可是青天白日,外面还有一堆狗仔?"
“放心!我有本事进来,就有本事你出去。”
“可是……”
她骤然感到喜从天降,突如其来的快乐让她滋不自胜,以至于语无伦次罔知所云。
旅行来到了塞班岛。两人光足站在沙滩上情沐浴这天水一色碧海蓝天。
广袤无垠下愈发显得他们涓埃之微。
一瞬间她觉得他们像是一场仓促的私奔,始料未及又迫不及待。可是这算什么呢?没有情侣的实质名分,却如恋人般柔情蜜意。
瑾瑜穿一件白色披纱长裙在沙滩上跳跃,踩着旭鹏宽阔的脚印,一步一步的靠近,旭鹏转身突然与她四目相对。
蓝天白云下他们热烈拥吻,惺惺相惜,分明两人爱的炽热。
旅行转至维也纳登摩天轮。摩天轮腾留在高空时,弋旭鹏掏出一枚色戒单膝跪地:
“瑾瑜,我们结婚吧!我敢娶,你敢嫁吗?”
瑾瑜捂着嘴巴幸福在荡漾,终于等到他。
她对着阳光凝视圈在修长手指上的钻戒,心形图案由钻石镶嵌,细纹环圈处刻着‘forever love’。
没有情侣过渡,直接步入婚姻殿堂!
牵手回酒店的路上,瑾瑜总忍不住伸手对着阳光炫耀戒指的夺且宣示她非同昨日的身份。
“叮!”
“喂?"
瑾瑜被陌生电话打破快乐不由凝眉,仍礼貌地问:“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瑾瑜女士您好,我是汗泽派出所民警,您的前夫郑庆斌涉嫌诈骗,需要您的协作。”
(五)
“瑾瑜女士,您的前夫郑庆斌因涉嫌诈骗巨额1000万被强制拘留,并对诈骗事件供认不讳。”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第43条之规定在夫妻关系存续期间,债务亦应以夫妻共有财产清偿。"
瑾瑜只感到天塌地陷,茫然无措地靠着橱窗踯躅游荡。
“瑾瑜!”
弋旭鹏疾步跑来抓住她的手臂令她不得不转身对望。
“不是说好今天登记结婚吗?”
弋旭鹏满面绚烂的笑,努力温暖身边这个怅然失落的人。一大波记者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盘询:
“瑾瑜作家,请问您认识郑庆斌吗?”
“你们是否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婚姻?"
“他对诈骗事件供认不讳请问您有什么看法?”
“您有参与到其中吗?”
一句紧接一句狂轰滥炸令瑾瑜应接不暇也无心应答。
“走开!你们全都走开!”
弋旭鹏力挽狂澜奋勇挡在瑾瑜的身前,辞色俱厉地宣布:
“瑾瑜现在是我的未婚妻!和郑庆斌无半点关系!”
拉起她竭力狂奔突出重围。
傍晚,瑾瑜到家时,公寓的大门上被贴了封条,她叹息着推置行李寻找新住处才发现银行卡也冻结了!弋旭鹏坐在车内远远地看着瑾瑜躲在黑暗的角落里埋首痛苦,像是陷进了某种困境而走投无路。
跑车划过她的身边,笛声刺耳灯光熠烁,瑾瑜抬起头,泪眼矇拢闪过刹那慌乱。
“上车?”他喊着。
瑾瑜千疮百孔的心不敢再去相信。
“快!这里不能停车!”弋旭鹏不容置疑的果敢打乱她的迟疑。
后视镜里瑾瑜不断地凝噎拭泪,修眸通红。
“想哭就哭吧!”弋旭鹏递给她一盒纸巾无言相伴。
她摇摇头。用双手捂住眼睛不让泪水流落,可眼泪还是滔滔不绝的从手指的细缝流淌了下来。
不愿让旭鹏看到自己脆弱不堪的样子。
跑车开进清蘅别墅里。
“瑾瑜,这是家里的钥匙”弋旭鹏分出一把钥匙给她:“你在主卧,去睡客房。”
正要争辩什么,他回眸一笑安慰道:“别想太多,大风大浪我来扛。从此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果不其然。前夫涉嫌败露,瑾瑜瞬间被推向至高的风口浪尖上,连续一周都占据各大网报的头条:
“瑾瑜前夫涉嫌犯罪,瑾瑜居无定所流落街头被大老板收留”
她的自尊被摔得支离破碎。心情跌入谷底。
“瑾瑜!”弋旭鹏从外面回来,笑容可掬的双手交叠。
“你看!”
瑾瑜坐在沙发上慢慢地慢慢地抬头,看到上空滑下一串钥匙以及某人脸庞满含惊喜。
头又垂了下去。
他契而不舍的追逐:“你的公寓现在还是你的,银行卡也流通了。”
“也就是说,从现在起,你的东西归属权只能属于你。 ”一脸谄媚。
瑾瑜像是下定决心似的站起:“旭鹏,我们谈一谈吧。”弋旭鹏隐隐感到一丝不安,坐在她的身边。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现在还无力偿还,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会还你的"瑾瑜说。
“瑾瑜,你在说什么?这都是我心甘情應为你做的。”旭鹏突然觉得心地恐慌,尤其她这样相敬如宾的对待自己。
"从此以后,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之间再无任何葛。”瑾瑜拔去手指上的钻戒放入他的掌心就要离开。
“为什么?”弋旭鹏问,心如刀绞,起身横在瑾瑜面前加以阻拦 :“我说过,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瑾瑜仿若未听一般,只着仅剩的自尊高傲决绝地离开。
沿着精彩纷呈的橱窗漫无目的向前走,她再也不怕记者拍照采访咄咄逼问了,也没人会找她签名留念了。
两个月飞逝,小说文稿像是石沉大海杳无音讯,往日争疯刊登她小说的报社如今都对她避之不及。
她一人无牵无挂还怕什么荆棘阻挡?
(六)
瑾瑜搬进了普通居民楼。从白天睡到黄昏,饥饿难耐打开冰箱却找不出一点食物。家里仅剩的半包薯片和一瓶啤酒已被她昨晚伏案熬夜时吃干抹净了。
她穿套松大码毛衣去超市购物了。
提着两大包速食满载而归。到了小区门前无论如何也进不去。
门卡不知去向,明明是带它出门了!
不知如何是好,只要出现危机她满脑就会飘飞着弋旭鹏,弋旭鹏,尤旭鹏……
这是她能想到救助她的唯一人。拨通电话。
“旭鹏,是我。”
“我知道”
“门卡怎么也找不到,大概是掉了,进不去家门。”
“站在原地别动,等我马上就来。”
弋旭鹏带着在物业办的两张门卡走来,一张交给瑾瑜,一张留给自己未雨绸缪。
“谢谢!”瑾瑜挂着不自在形容在深秋寒风中瑟瑟发抖。
他脱下西装披在她单薄的身上。几月不见,又清瘦了许多,眼睛愈发显得大而明亮。
脚步停滞,谁也不语,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再见。”瑾瑜打破僵持刷门进入小区。
“等一下”,弋旭鹏手肘迅速挡着即将锁住的大门:“能去家里看看吗?”
瑾瑜心头一颤,没有回答抽身离去。
这是什么样的小区呢,简易绿化覆于地的表面,狭窄的电梯里倒是人潮拥挤。
“叮!”
十楼到了。
出了电梯一股刺鼻的腐烂变质气味,旭鹏不由皱眉。瑾瑜若无其事地进门。
“不用换鞋。”瑾瑜提示。
旭鹏进了门才知道,家里除了简单的家具陈设,再无其他装饰,茶几上还遗留着羹剩饭,角落里堆积着厚厚的食品袋。
“瑾喻你这几月就过这样的生活啊?!”似是想起什么,从公文包中掏出一串钥匙放在茶几上:“这是你公寓的钥匙,你没带走,我只好每天带在身边好第一时间还给你。”
瑾瑜为他倒杯纯净水,“住在这里就很好,公寓的房子太大反而让人心生寂寞。”
他蓦然心疼的拥抱她,要给予她肩膀依靠。
“回来吧!我一直在等你。”
瑾瑜麻木失觉的心倏地柔软下来,又贴上这温暖可靠的肩一股暖流化作大滴大滴的眼泪,染湿旭鹏肩头的灰色衬衫。
那枚银色钻戒又在瑾瑜的手指上熠熠生辉。
“傻瓜!既然风波已去,为什么不来找我呢?”旭鹏问。
“我找过你,可是公司同事说你被革职了”说到最后声音愈压愈低,帚着深深地愧疚:“是因为我吗?”
“因为你替我还了1000万,赎回了公寓才在董事会上革职的吗?”瑾瑜一脸认真庄肃的询问。
她多想听到说与你无关啊!这样她就能心安理得的赖着他。
“和你无关啊!”
旭鹏一举识破瑾瑜自我宽慰的心理: “还要感谢你呢!如果不是大你赎回公寓,我还不知道有个害群之马绞脑汁的危害公司还企图嫁祸于人呢!”
在旭鹏呢喃低语,软硬兼施下,瑾瑜顺搭旭鹏的跑车搬回了公寓,她有种自己回到了以前俏皮炅动年纪的错觉,但又从心底对自己的复杂情愫心生厌弃。
深邃难测的眼睛写满经历,又怎能与涉世未深的明眸相提并论?!
“叮咚叮咚叮咚……”
急切的敲门声震耳欲聋。
“来啦!”
瑾瑜应着,跳下沙发,以为是旭鹏不满抱怨:“不是帚钥匙了吗?”
开门,怔住了。
一个装扮光鲜靓丽的老年妇女。
“您是?”
“你就是瑾瑜?”盛气凌人的囗吻。
瑾立刻听出气势汹汹,来者不善的味。
“我告诉你,你不要痴心妄想和我儿子在一起。 ”老年妇女持看一张信用卡居高临下的炫耀:“这是1000万,不要再纠缠他。”
原来是尤旭鹏的母亲!
“您放心,如果您的儿子亲囗对我说不要我,我绝不纠缠他”
“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老年妇女趾高气昂的离开。
“等一下!”瑾瑜叫住她:“拿走你的卡!”
深夜容易产生人格分裂让人深度抑郁,白天遭受的创伤苦难在黑暗里涕泪横流。瑾瑜坐在慢摇吧前台酗酒,一杯接着一杯,像是独自吞咽着什么。
“美女、一个人喝酒?”
瑾瑜头都未抬,搭讪的人已被揍的满地找牙,随后她被狠狠的拉出吧外。
“我真没看出来你是这样堕落自己”弋旭鹏将瑾瑜拉到清净的地方劈头盖脸的教训。
“现在看出来还不晚!”瑾瑜唇舌反击。
“你要干嘛?”
弋旭鹏用力拉过车辆擦身而过后惊魂未定的瑾瑜,度过马路立即放手.“你有没有脑子?红灯亮着你走什么走?”
“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她大声质问。
“发什么神经?"弋旭鹏一头雾水,但他知道女人从来都不讲道理,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心安抚她的心烦意乱。
他抱着她。任她无理取闹不可理喻,都不撒手。
瑾瑜使出浑身解数挣脱他的怀抱。
“你看好了”,她指腹捏着银色钻戒,狠狠丢入到车水马龙的街道。
“从此以后,我们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只见旭鹏拼了命地投身于灯火阑珊的浪潮中寻找那枚钻戒,一辆轿车疾奔而来……
“旭鹏一一”瑾瑜撕心裂肺的呼喊。
“旭鹏一一你睁开眼睛,睁开眼睛看看”
弋旭鹏微睁双眼,血肉模糊的手掌举起那枚“殷红”心形钻戒。
forever love.
慢慢地闭紧双目。
“哇!”
她蹲在地上嚎啕痛哭起来,所有的悔恨,恼怒及委屈一进爆发。街道堵塞,汽车排起了长人喇叭声此起彼伏。
第一次激烈争执啊!她就想宣泄他妈妈给她带来的刺痛悲伤啊!怎么这么傻!
瑾瑜每天都给旭鹏打电话,自言自语地说今天自己做了什么吃了什么,问他过的好不好,直至他手机欠费停机。
回不去的过往,从此任何一个终点都不再有他。
一周后,瑾瑜带着那枚沾满旭鹏鲜血的‘forever love’离开了令她抑郁悲恸的伤心地,远离暄嚣城市,隐居山林潜心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