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罗河女儿]女王的反派人生》山雨凭岚

77、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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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说爱西丝的开口和女人的开口都十分的出人意料，两人都没有预料到她们的声音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发出的，不同的内容混在在一处，使得人几乎有些听不清她们究竟说的是什么，但是也只是几乎而已，就在短暂的思索之后，无论爱西丝还是女人的面上都出现了震惊的神色。
　　女人是不可思议，因为她无法相信在死了两个孩子之后对方会忽然间良心发现，从而阻止这一场杀戮，但是爱西丝确实这样说了，而她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而爱西丝则是沮丧，因为她忽然开始了后悔，如果她能够慢上那么一些时候，如果她的语速再慢上一些，是不是就不会造成现在这种僵持的局面？
　　于是就在说完了这句话之后，爱西丝和女人相互看了看，两人的目光同样震惊，却谁都没有说话了。
　　场面一时之间寂静下来，只能听到抱成一团的孩子们哇哇的哭声，西奴耶的手中依旧抓着那位正室的亲生子，却感到了一丝茫然的不知所措，他看了看女人，又看看爱西丝，嘴唇诺诺了一下，最后却依旧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而麦吉德站在爱西丝的身后，他目光复杂的看着爱西丝，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最终所有的想法都化作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也由不得他不叹息，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他们失败了——西奴耶将军连杀了两个孩子，好不容易才用女人的亲生子撬开了女人的嘴，但是就在最后的一刻，因为爱西丝的心软他们失败了。

　　是的，是失败。完完全全的失败，他们在女人开口的那一瞬间失败了，他们曾经看到希望，但是现在依旧只剩下绝望。
　　相较于熊瑶，爱西丝是冷酷的，而相较于爱西丝，西奴耶和麦吉德更是冷酷的，对他们而言人的生命是可以物化的。具体到眼前的场景，那就是用这些孩子的性命来交换自己需要的情报，甚至于在他们看来孩子的性命还不如情报重要，至少情报是有价值的，而孩子的生命？对于埃及的将军而言比泰多人的生命是可有可无的，甚至于‘无’比‘有’还要令人高兴。
　　而这并不能算是错误，只是时间在人的心头划下的深刻代沟。
　　熊瑶没有错，因为生命是生命，生命是无价的。特别是孩子的生命更让人怜惜，因为他们还没有开始他们的人生，他们还有大把的明天，可以说保住孩子，就是保住人类的希望和未来。
　　而西奴耶和麦吉德也没有错，他们是埃及人，而对方是比泰多人，仇恨从他们出生起就种植在他们的心头，甚至于当他们还在母体中孕育时，仇恨就已经开始酝酿了，那种仇恨是战场上的血与火堆积出来的，所以在西奴耶和麦吉德的眼中，他们面前的不是孩子，而是未来的比泰多战士！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西奴耶和麦吉德都不知道，在爱西丝表明了自己不会伤害那个孩子之后女人所谓的松口，会不会再反悔。
　　……而他们的预感成真了。
　　就在爱西丝说出那句话之后，女人的神色明显动摇了一下，她抬起头来看了爱西丝一眼，目光中似乎有着什么难以形容的东西，但是没等西奴耶和麦吉德确认她的情绪，她就将目光垂下了，就在她垂下目光的同时，她表现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然，这是一种笃定的安然，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即使西奴耶的铁剑依旧在孩子的脖颈上比划着，但是她的孩子已经不会再有任何的危险了，因为爱西丝阻止了，在爱西丝收回她的阻止之前，西奴耶下不了手也不能下手。
　　而这种安然的情绪，让她保持了完全的沉默。
　　就在她沉默的同时，爱西丝也在沉默着，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做对了。

　　此时此刻爱西丝不知道应该如何阐述自己的心情，她的心中有一部分是感谢熊瑶的，因为熊瑶阻止了西奴耶，熊瑶做了她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可就在看到女人的沉默时爱西丝也开始怨恨熊瑶了，因为熊瑶的不忍让她搞砸了一切，希望的大门本来已经敞开了，但是却又在最后一刻轰然紧闭。
　　那现在……应该怎么做？
　　爱西丝几乎是用一种近乎于愤恨的口吻质问熊瑶的：现在应该怎么做？！
　　不要急啊爱西丝。熊瑶的声音却是轻松的，因为她刚刚救下了一条人命：爱西丝，将这个女人和卡内喜所有能够接触到政事的人都带下去。
　　带下去？爱西丝是不解的：已经到现在这种地步了带下去还有什么用？
　　军队里有书记官吧？熊瑶不答反问，而就在爱西丝给出肯定的答复之后她吩咐道：把所有的书记官都叫来，一对一的对那些人进行分别审讯，然后将答案记录下来送过来。
　　这倒是不难办……但是爱西丝还是迟疑的：不过这样做有用吗？
　　有！熊瑶的答复很肯定：我国古代曾经用这种方式来审问乱党呢，我估计你不知道乱党是什么……不过没关系，你知道这种方式有成功案例就可以了。

　　爱西丝依旧有些似懂非懂，但是熊瑶的话语她始终是相信的，所以她没有多说什么，只转头吩咐了西奴耶。
　　但是接到爱西丝的命令，西奴耶依旧是有些踟蹰的，他不是很明白爱西丝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但更大的担忧是：“……爱西丝陛下，依旧不能用刑吗？”
　　爱西丝一哽，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的道：“不，不必，就按将军你的想法做好了！”
　　她的干脆和毫不迟疑使得西奴耶几乎有些不知所措，但是西奴耶有时候足够的聪明，因此他清楚的知道有这句话就够了，足够让他不至于束手束脚，所以他很懂得什么叫见好就收。
　　而他的预料也没有错，因为在爱西丝的脑海中熊瑶和爱西丝正在激烈的辩论着。就应不应该用刑展开世纪大争论，并由于三千年的代沟产生了极大的分歧，双方经过了充分的讨论，得到了然并卵的结果。
　　就在爱西丝和熊瑶争执不休的时候，卡内喜王公的正室和孩子都被带下去了，但就在女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忽然转身了：“为什么放过了我的孩子？”
　　爱西丝还有些懵愣，她的头脑中充斥着熊瑶的尖叫以至于她没有听清女人的问题：“嗯？”
　　女人顿了一顿，然后再次开口，她的话语中有些难以置信的颤抖：“为什么你要放过我的孩子？我们是敌人不是吗？！”
　　爱西丝懒怠的挥了挥手，她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也正在恼火呢，所以她用熊瑶的回答敷衍道：“他还是个孩子呢，无论怎样他都是孩子不是吗？”

　　女人没有说话了，她再次目光复杂的看着爱西丝，嘴唇似乎诺动了一下，但是最终依旧什么也没有说的转身走了。
　　而不过片刻，爱西丝要求的书记官们都被集合了——虽然大部分人都是被女王的卫队强行拽来的，但女王要找人，没有人敢于拒绝。
　　而卡内喜的臣公们也被带来了，一人一间小屋子配一个全付武装的埃及士兵，而书记官们在爱西丝的面前被短暂叮嘱之后也被放进了小屋子进行一对一的询问。
　　问题并不复杂，无非是卡内喜的王公是否是前往哈图沙什了？哈图沙什现在大概有多少士兵？什么时候集合的？在比泰多的官方消息里曼菲士王现在到哪里了？如此等等详细的列了出来。
　　书记官在得到了答案之后将各个答案详细的记录下来，虽然这些回答中不乏屈打成招和胡编乱造的答案，但是他们都忠诚的记录了下来，并且将答案反馈给了爱西丝。
　　爱西丝则在西奴耶和麦吉德的帮助下将这些黏土板分拣出来，太离奇的答案不要，觉得符合逻辑又能够相互印证的答案放在一起，而根据这些答案继续拟出新一轮的问题。
　　卡内喜的王公是一个月前前往的哈图沙什吗？哈图沙什现在集合的比泰多士兵有一万人吗？还有后续部队会达到吗？曼菲士王什么时候到的哈图沙什城外？他已经对哈图沙什发动进攻了吗？然后新一轮的问题被分发下去，书记官们负责问和记录，士兵负责看守和行刑，分工明确结果斐然。

　　就在一轮又一轮的问询中，爱西丝逐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其实这种方式不是没有弊端的，虽然一人一间小屋子能够有效的防止那些人串供，但是在来到这里之前他们可以串供啊！
　　可在这种时候，无论是熊瑶还是爱西丝都只能赌了，赌熊瑶这种询问方式的先进性——毕竟这里是三千年前，想必那些古人应该还不知道询问还能够这样询问吧？
　　比泰多人是否知道这种询问方式熊瑶并不知道，但是好消息是这样的询问还是有结果的，就在一轮又一轮的询问之后爱西丝等人逐渐将消息集中起来了：
　　曼菲士大概是20多天以前到达的比泰多，只是和爱西丝走直线的取道方式不同，曼菲是由塔尔苏斯登陆没错，但是或许是因为粮食和水的匮乏，所以曼菲士是一路沿着大小河流前进的，这样的行进方式在保证了充足的粮水供应的同时也有效的减缓了曼菲士的行进速度。
　　所以好消息是曼菲士还没有和哈图沙什的军队直接对上，至少在这位卡内喜的王公奉命增援之际没有还没有对上。
　　而坏消息是由于曼菲士此次行军不如上次那样神速，而且重点是比泰多已经吃过一次亏了，所以这次调集军队对付曼菲士的速度尤其的利落，现在的哈图沙什大概有整整一万两千人的部队，而更远的城镇如萨狄斯的军队还在征调中，但想来也是不会手软的，所以如果没有爱西丝的增援，曼菲士被人围殴想必是板上钉钉的了。
　　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虽然对熊瑶而言也不算太坏就是了，但是它依旧令爱西丝糟心到无以复加。这意味着爱西丝需要立刻前往哈图沙什，而且是一分一秒都不能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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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宝宝的假期……在堵车中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