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罗河女儿]女王的反派人生》山雨凭岚

18、炼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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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菲斯的王宫里刮起了一阵小型的旋风，而这阵旋风是伟大的爱西丝陛下引起的。
　　其实说是旋风也不太准确，因为尼罗河上吹来的风始终那样的缠绵而温暖，就像母亲最温柔的抚摸。
　　但就在这样温暖和煦的风中，孟菲斯王宫里确实是在忙乱且惊奇着的。
　　因为爱西丝陛下突发奇想的要在花园里建造一个打铁的炉子，她是如此的坚定，甚至于连名字都想好了——高炉。
　　没有人知道陛下的想法是从何而来，此时的下埃及对于铁器几乎是全然陌生的，虽然巴哈利亚绿洲附近时常开采到铁矿原石，但是没有人能够冶炼它们，埃及的工匠们就像是一个个手握珍奇宝藏却没有相应钥匙的孩童，殷切期盼却又茫然无措着。
　　而现在，爱西丝陛下竟然说她也会尼罗河女儿才会的炼铁方法？
　　就在这样的巨大的惊喜和不可思议中，工匠们被召集起来，他们中不但有专门为下埃及军队服务的专业冶炼青铜器具的匠师，还有砖瓦匠，木匠和烧造彩陶的匠人。
　　其实爱西丝也不知道究竟应该叫哪些人来，因为熊瑶也不清楚，在商量了一个晚上之后，她们决定把能够想到的人都叫来，反正爱西丝是女王，这点特权她还是有的。

　　而现在所有的工匠们都围绕在一张长方形的桌子旁，目光咄咄的盯着长桌尽头的那个人。
　　请不要误会，那个人不是爱西丝，毕竟虔诚的下埃及子民是不敢直面爱西丝尊贵的容颜的，在长桌的尽头坐的是一个宫廷画匠，这还是熊瑶的主意，在她看来自己和爱西丝说一千道一万都不如直接甩出一张图纸来的干脆，要不现代社会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平面图坡剖面图截面图呢？
　　于是这个叫巴塞木的画师就被伊蒂找来了，他并不是宫廷画师中最年长的那一个，也不是资历最长的那一个，但是他的祖上曾经画过孟菲斯王宫的图纸，他也不止一次的为孟菲斯的贵族官员们设计过消夏用的别墅，所以伊蒂在综合比较后认为这个年轻人或许会比那些满脸皱纹的老画师更能使女王满意。
　　而爱西丝的确很满意，她坐在纯金包边的无花果立椅上，把手处雕着杀气腾腾的眼镜蛇，眼睛用白水晶镶嵌。爱西丝左手抚摸着蛇头，右手持着一杯泛着淡淡红色的椰枣汁，几乎是微笑的看着下方正在埋头苦画的巴塞木。
　　在她看来这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年轻人，更让爱西丝看中的是他那几乎可以称得上超凡脱俗的理解力，他能够在短短的几句交流中精确的抓住爱西丝空乏描述的物品外形——至少是能够转化为图纸的外形——然后根据自己和工匠们的经验再加以修改完善，最后拿出一份可以说是皆大欢喜的样稿出来。

　　在经过了一上午的交流之后，爱西丝和工匠们已经大致上确定好了高炉，风管，锻造台等部位应有的样式。在这些东西中最重要的是炉缸和鼓风系统，但是因为现有的工艺限制，爱西丝只能用砖石制作炉缸。而因为熊瑶在思考后认为这很有可能会更加的接近陶器烧造，所以两人将彩陶匠人也请了来，此时他们就在紧张的盯着巴塞木手下的纸张，似乎不敢相信那些易碎的陶器和坚固的铁器竟然能够从同一个炉缸里烧造出来。
　　至于鼓风系统，熊瑶和爱西丝商量之后决定采用古老中国的传统老物件——风箱。这种器物通常由一个木箱、一个推拉的木制把手和活动木箱构成。木箱内部装有皮橐，操作时用手拉开活动木箱，空气通过进气口使皮橐内充满空气，并因此而鼓胀，然后再推动活动木箱将其内的空气压出，在这一挤一压之中空气就可以通过输风管进入熔炼炉中，用于炼铁了。而为了让进入的空气能够保持一定的高温，两人决定用铜制作通风管，同时将通风管弯曲成S型并在下方再起一炉以便能够将通过通风管的空气加热。
　　至于炉基、炉底、支架、水冷系统等部分，鉴于熊瑶和爱西丝谁也不是专家，两人一致同意能俭省就俭省，反正能够炼出铁的炉子就是好炉子！

　　而爱西丝好心情的等待并没有经历太长时间，毕竟在之前各个零部件已经林林总总的敲定了，而巴塞木要做的就是按照爱西丝的指示和自己的逻辑将它们拼到一起，他是个聪明的年轻人，在绘画这样几乎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时也毫不怯场，一面侧头询问着爱西丝以及工匠们的意见，一面凭借自己的感觉慢慢的绘制着。
　　这并不算太复杂，在爱西丝手中的椰枣汁还没有喝完的时候巴塞木就已经画完了，他放下了手中的笔，小心的托住这张几乎可以称之为珍贵的纸张，然后走到了爱西丝的王座的石阶前跪下：“陛下，我已经画完了，请您看看是否还有什么需要修改的？”
　　伊蒂走上前来试图从巴塞木的手中接过图纸，但是爱西丝微微抬起手阻止了伊蒂：“亲自送上来吧，巴塞木。我允许你走上石阶。”
　　为了将法老和女王至高无上的地位更好的体现，宝座通常放置在石阶之上，这些石阶并不高。一般只有几阶，但除了传达法老女王意旨的近身侍官，谁也不允许站在石阶上，此时爱西丝的命令，无疑是给巴塞木的一个极大的恩典。

　　在极度的震惊中，巴塞木抬起头来看了爱西丝一眼，其实这一眼是极为失礼的，但是他眼中的震惊和惊喜很好的愉悦到了爱西丝，更何况这本来就是爱西丝给予这个年轻人的恩典——她不是个暴戾的君主，怎么会因为子民的一时情不自禁就吝啬的收回自己的奖励呢？
　　于是爱西丝微笑着看着这个年轻人，眼神中含着隐隐的鼓励与赞许。
　　而就在爱西丝的笑容中，年轻的巴塞木几乎瞬间就涨红了脸颊，彤红的色泽在他古铜色的肌肤上犹如一朵美丽的火烧云，他就顶着这样满面的红霞和羞涩的目光，一点点的用膝盖挪上了石阶。
　　这样的动作并不算容易，因此他的动作也不是很流畅，但是没有人对此提出质疑，在他们看来纵使女王施加了恩典，但对女王的尊敬依旧需要存在……不，应该是因为恩典才应该更加的尊敬才对，所有人都静默的看着巴塞木一点点的挪到了爱西丝的身前，并在心中懊恼为什么得到这个恩典的人不是自己。
　　从巴塞木的手中接过了图纸，爱西丝快速的浏览了一遍，其实她并没有看，只是给熊瑶提供一点品评和思考的时间：怎么样？这个东西可以用吗？
　　熊瑶似乎思索了一下，因为爱西丝能够感觉到她思绪的翻涌，然后熊瑶嗯了一声：我想应该没有问题，毕竟这是大家一起讨论过的，如果还有什么问题就不是现在能够看出来的，而是需要做出来试试的，毕竟我们是摸索着前进的嘛。

　　但是出乎意料的，爱西丝好看的眉头蹙了起来：可我并不想接受失败！要知道不论凯罗尔的炼铁方式有多么粗糙，但那至少也是成功的铁器，而我们的方法……如果失败了，你知道会给我带来什么吗？
　　熊瑶哽了一哽，爱西丝所说的她不是没想到，但她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熊瑶并非冶炼专业出身的，会知道这样的炼铁高炉还要感谢她之前在网络上翻贴时看得够多够杂，可是与此同时她也不想指责爱西丝，因为她知道在曼菲士和凯罗尔的联手下爱西丝的压力会有多大：我知道你的担忧，但是爱西丝，我们之前不是已经说好的吗？不要急躁，一步一步慢慢的稳稳的走，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去摸索，这不也是你答应我的吗？
　　熊瑶温柔的语气很好的抚平了爱西丝心中的不安，其实她并非不知道熊瑶的话语才是对的，她们应该慢慢的蛰伏，静静的等待。但是曼菲士和凯罗尔拥有的铁器的事实简直像是一把尖利的刀子一样悬吊在她的头顶，爱西丝并不甘心于现在的状况，她要抗争，要争夺，要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但这一切只有在她拥有自己的铁器之后才能真正的实现。

　　可是这件事情又是急不得的，或者应该说是急也是没用的，就像熊瑶所说的，虽然前路艰险，但是她们谁也没有一对羽翼能够飞过去，只能摸索着蹒跚前进。
　　于是爱西丝忽然就镇定了下来，那是一种透彻之后的镇定，她将图纸交给伊蒂，让女官走下石阶向工匠们展示这张图纸：“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
　　几十个工匠聚集在一起窃窃私语着，因为是在爱西丝的面前，他们讨论的声音并不大，偶有几句争论也很快的压了下去，但是因为在画图的过程中各人已经充分的表达过意见，所以争论也并不算激烈，不多时众人便纷纷点头表示明白了，而在伊蒂眼神的暗示下，那些工匠又推举出了一个光头赤膊的中年人来回答爱西丝的问话。
　　在这个工匠的自我介绍中，爱西丝了解到他是冶炼青铜剑的一把好手，因为爱西丝炼铁的目的就是为了武器，所以这批工匠很识时务，他们虽然分属不同的工种，但是隐隐有以金属冶炼为尊的态势。
　　而巧的是推出的这个工匠名叫泽巴尔，名字中含有武力、武器的意思，单纯冲着这个名字，爱西丝也觉得眼前的人挺顺眼的：“说吧，你还有什么疑问？”

　　“没有了陛下。”泽巴尔低着头：“伟大的陛下，这张图纸将一切都清清楚楚的展示了出来，哦，赞美阿蒙神，您是怎么想到这样……这样令人惊叹的方式？伟大的爱西丝陛下，神的荣光与您同在。”
　　爱西丝笑了笑，这个笑容矜持中带着一点子虚假，但这纯粹是她面对他人称赞的直接反应，并非是对泽巴尔有什么不满：“这没什么，不过是我偶然在睡梦之中看到的神国的一角，可是那一眼太仓促了，以至于我没能真正看清冶炼铁的熔炉，只能请你们帮忙了。“
　　这话委实将姿态放的极低，泽巴尔和他身后的工匠们都诚惶诚恐的跪了下来：“伟大的陛下，您是伊西丝女神的转世，您的身上有神之国的荣光，我们愿意永世追随您，赞美阿蒙神！”
　　所有的人都齐声重复着：“我们愿意永世追随您，赞美阿蒙神！”
　　爱西丝站起身，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而对于这种常态的赞美她是没有什么兴趣的，于是她向着台阶下走去，白色的丘尼克在她身后划出轻盈的幅度：“那么开工吧，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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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嗯，我究竟自不自杀呢，那个新晋榜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