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与偏见]当然是选择原谅他》惜流景

40、第 40 章

　　格洛丽娅一直到晚餐的时候才再次出现在其他人面前。下午在离开客厅之后，她十分愉快地遵从了自己的借口，舒舒服服地在客房里面睡了一个午觉来消除旅途的疲惫，一点也不在乎被她冷落的其他人会产生怎样的想法。

　　不过虽然她下午暂时避开了和宾利小姐之间的摩擦，但只要他们之间矛盾冲突的根源问题还存在着，这样的摩擦总是不可避免的。五个人的晚餐桌上再次暗潮汹涌，事实上宾利小姐在落座的时候就因为座次问题而心生不愉快了。

　　起因十分简单，因为格洛丽娅的座次比宾利小姐更加靠前。如果是按照地位来安排座次的话那么也无可厚非，但这样不正式的家宴座次更有可能是按照与主人的亲近程度来安排，那么这样的安排就显示了宾利小姐在达西兄妹心中的地位不如格洛丽娅。当宾利小姐内心的推测偏向于后者的时候，事实真相到底如何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格洛丽娅虽然没有在餐桌上搭理宾利小姐，却在晚餐后的活动时间用实际行动报复了她。格洛丽娅故意站在达西先生身边和他聊天，引得达西先生全副注意力都落在她身上，连宾利先生都退了一射之地。面对两个观点明确且言辞犀利的人，宾利先生虽然能够加入他们的话题，但也不愿意积极地参与其中，因为他有一种自己如果说错一句话就会被两人群起而攻之的感觉。

　　宾利小姐也曾试图加入他们的谈话中，但她除了附和达西先生以外并没有太多自己的看法，而且格洛丽娅和达西先生一点也没有迁就她而改变话题的意思。在这一招失败之后她又试图用其他方式引起达西先生的注意力，比如说弹奏钢琴询问达西先生的看法，或者是故意提起一个问题让达西先生回答……

　　最终的结果十分令人惋惜，达西先生毫无诚意地敷衍了过去，甚至直接点名宾利先生，让他去欣赏宾利小姐和乔治安娜的琴声。以他的原话来说：“查尔斯比我更知道该如何夸赞你们琴声的美妙和技巧的娴熟。”

　　宾利小姐突然提高了声音邀请格洛丽娅，说：“兰洛斯小姐，能请你为我们弹一曲吗？大家好像已经听腻我和乔治安娜的琴声了。”她灵光一闪，改而从格洛丽娅入手也打扰两个人相处。

　　格洛丽娅十分果断的表示了拒绝，“我在音乐上的天赋十分糟糕，实在不适合在公开场合展现出来。”

　　“没关系。”宾利小姐十分亲昵地拉着格洛丽娅的手臂向钢琴走去，一点也没有反驳她的自谦，“我想新鲜感足够弥补许多不足了。”

　　除非实在太难听。格洛丽娅在心中冷笑着默默补充了一句，顺便不动声色地推开了宾利小姐的手。

　　格洛丽娅坐到了钢琴前，达西先生不知为何也跟着走了过来，默默地站在钢琴旁边。

　　格洛丽娅一边翻着琴谱，一边跟达西先生开玩笑，“你要一直站在这里看着我弹吗？这样我可是会紧张的。”

　　达西先生身形一僵，顿时有些进退不得。格洛丽娅只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不过这样也好，如果我没有弹好的话就有现成的理由了。”

　　格洛丽娅故意拉长了声音，“到时候如果你被责怪的话，可千万不要记恨我啊。”虽然是说着开玩笑的话，但是她的神情中分明表明如果真的出现这样的情况她一定是尝试这样的托词的。

　　达西先生清了清嗓子说：“你应该更加勤快地练习来弥补天分上的不足。”虽然说着这样严厉而不近情面的话，然而他轻松的神情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而且对于格洛丽娅表现出来想要推卸责任的意图他也没有做出丝毫的评价。

　　梯子她都搭好了，顺着走下来不就行了，达西先生怎么就非要自己跳下来？格洛丽娅在心底哼笑了一声，对于他先生的这忠告一点也不领情。她活动了一下手指，开始弹奏。

　　琴声没有特别差，但也不算特别好，因为格洛丽娅选择的琴曲太过简单，完全没有什么技巧可以展现，自然也没有什么可以批评的地方。完成任务一般地弹奏完之后，她一点也不留恋地飞快从钢琴旁边走开了。

　　达西先生说：“我想你并不需要用我做借口了。”

　　“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格洛丽娅笑了笑，她扭头就对乔治安娜发出邀请，“乔治安娜，陪我下会儿棋吧。”

　　格洛丽娅十分有把握乔治安娜不会拒绝自己的要求。

　　果然乔治安娜只是犹豫了片刻，便答应了下来。宾利小姐对格洛丽娅的针对达西兄妹自然早就注意到了，然而达西先生因为性别原因并不方便对此事发表态度，而以乔治安娜的性格来说，她能做的也就只是打圆场和私下补偿格洛丽娅这样的行为而已。

　　格洛丽娅离开之后，达西先生身边终于空了下来，宾利小姐此时完全忘记了为难格洛丽娅的事情，自然而然地走到达西先生身边说话。她不遗余力地诋毁格洛丽娅，抨击她钢琴技艺之糟糕，称之为：难以想象这是一个接受过贵族教育小姐会有的水平。

　　达西先生一直一言不发地听着，忍耐着内心想要让宾利小姐闭嘴的欲望。在宾利小姐的发言告一段落之后，他开口替格洛丽娅辩解了一句，“她并没有你说得那么糟糕，也许是因为我站在一旁影响到了她的发挥。”

　　宾利小姐没有预料到达西先生会替格洛丽娅说话，一时竟不知道该接什么好，下意识地接了一句,“也许吧。”

　　“我和查尔斯有些生意上的事情要谈。”达西先生突兀地找了一个借口，从宾利小姐身边走开了。

　　另外一边，格洛丽娅和乔治安娜真的摆出了棋盘，不过实际上是借着下棋的理由说话。乔治安娜看了看另外三个人的动向，见他们都距离自己有一段距离，于是悄悄地格洛丽娅为宾利小姐的态度道歉。其实她是有些为格洛丽娅的“宽容”有些吃惊的，用宽容来说甚至都不太合适，以格洛丽娅的性格来说这样的表现简直可以说是软弱了。

　　格洛丽娅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你完全没有必要为这件事情道歉，这不是你的错。虽然我确实不太喜欢宾利小姐的为人，因为她通过攻击其他女士来维护自己爱情的方式太过卑劣，但我对她的不满也仅此而已。”

　　“而且——”格洛丽娅顿了顿，面带狡黠的说道，“我也没有一直在忍受她的脾气。相比于直接的反击，我和和达西先生的亲密交谈更会让宾利小姐感到痛苦。我觉得在她的假想中我和达西先生大概明天就要订婚了。”最后一句中的猜测不知道怎么就戳中了她的笑点，格洛丽娅嘴角的弧度一直都没有落下来。

　　“可是宾利小姐……你这样做只会让宾利小姐更加针对你啊。”乔治安娜说的有些含含糊糊，虽然宾利小姐对达西先生心怀爱慕这件事情众所周知，但她的性格让她不会做出和别人讨论另一位小姐感情的事情。

　　“我倒觉得这不是什么问题，毕竟坦白总要比隐瞒要好得多。因为——”格洛丽娅沉默了片刻才对乔治安娜笑了笑，慢慢吞吞地说：“我确实是她的情敌呀。”

　　乔治安娜微微睁大了眼睛，脸上明显露出吃惊的表情。她既惊讶于格洛丽娅话中表达出来的意思，也惊讶格洛丽娅竟然这样直白地表露自己的情感。她正想要再进一步询问细节，格洛丽娅的下一句话却又让她迟疑了起来。

　　格洛丽娅仿佛突然才看到人似的，对着乔治安娜身后露出了微笑，“你也想要一起来下棋吗，宾利小姐？”

　　乔治安娜一回头，果然看到宾利小姐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后。她顿时有些不确定格洛丽娅前一句话说的是实话还是在故意激怒宾利小姐。说实话以格洛丽娅喜欢作弄人的性格来说，后者的可能性并不小。而且要让她相信格洛丽娅爱慕她哥哥是在有些太难了。

　　宾利小姐神情僵硬地在乔治安娜身边坐了下来，一边婉拒了格洛丽娅的邀请。

　　格洛丽娅也猜到了宾利小姐的回答，无所谓地笑了笑，继续和乔治安娜下棋。

　　女士们的关系和礼节就是那么微妙而可笑，宾利小姐在背后当着任何人的面都敢用尽一切言辞来诋毁她，但是当着她的面却无论如何都能不会说出什么激烈的言辞来。

　　格洛丽娅故意慢慢吞吞地移动着棋子，仿佛每一步真的需要她思考很久似的。因为这样面对宾利小姐的攀谈，她要过好一会儿才能回复只言片语，一副难以一心多用的样子。宾利小姐虽然因为格洛丽娅的态度而憋了一肚子的火，但对此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平心而论从格洛丽娅在与同□□往这方面表现出来的技巧来说，她接受的贵族教育确实一点水分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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