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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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洛丽娅对于好人最熟悉的释义就是——你是个好人，但不适合我。当然了，达西先生应该并没有表达这层意思。
这么一笑，她也从失控中恢复了过来，飞快地收拾好了情绪，格洛丽娅清了清嗓子，“很抱歉，在你面前失态了，我不应该犯这种错误的。”她说话算不上温和，仍然带着一点讽刺的味道。
“在任何人面前失态都是一种错误，你完全没有必要强调对象。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表达对我的不满。”当格洛丽娅重新穿上盔甲的时候，达西先生也就不收敛自己手中的利刃了。两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一点也不客气。
“你的判断真是准确极了。”格洛丽娅扬起唇角，准确表示了时间、地点、人物和事件，“你完全可以把这个认知固化下来，今年今月今日，格洛丽娅·兰洛斯在谢菲尔德庄园对你表达了不满的情绪，言辞和态度极其恶劣。”
达西先生皱起了眉头，“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让你如此生气，格洛丽娅小姐。你的情绪就像是天气一样，发生变化的时候毫无预兆。”
“你难道觉得我这么轻易地就原谅你了吗？”格洛丽娅微微提高了声音，“你的道歉呢？我该自动从你是个好人’中自动解读出来吗？”她一点也不喜欢闷骚的人，并且觉得和这样的人相处很累。
她翠绿的瞳仁紧紧地盯着达西先生，仿佛今天听不到一句道歉就不会罢休一样。
达西先生在对视中败下阵来，“如果这是你所希望的。对不起，我不该这样质疑你。”格洛丽娅很容易被当下的情绪所控制，而不去思考多余的事情,因而在对视中她就那么单纯地执着想要一个回答。但达西先生无法专注起来和她较劲，他被其他的事情分去了心神，像是她美丽的眼睛亦或者白皙的皮肤。
格洛丽娅这才满意了些。达西先生的很多道歉其实都属于“礼貌性道歉”，这个词是她自己总结定义的。大概意思就是在说服对方的时候才会礼貌性地道个歉，充当着给对方台阶下的作用。当没能说服对方的时候，这场谈话很有可能不欢而散，也不不存在为自己的言行道歉的行为。
“我真诚地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发生这样的冲突，这样的争执对友谊毫无益处。”格洛丽娅放轻了语调，“我累了，我想休息了。”
她这样的话说完也直接表达了不想继续聊下去的意思，达西先生很清楚不该继续和格洛丽娅发生冲突，但他也实在难以忍耐她这样“独断专行”，“我并不想打扰你的休息，但我们都知道这只是你想终止话题的借口。你一直在把谈话终止的权利紧紧掌握在手中，我很怀疑你是否有考虑过与你谈话对象的情绪。”
格洛丽娅沉默了片刻，辩解道：“那只是因为我对谈话失去了兴趣，不知道当达西先生对谈话失去兴趣的时候，是否会找一个理由来终止对话呢？”她完全是故意反问达西先生的。
达西先生却说：“但我认为事情并非如此。我可以大胆地猜测一下，你是在拒绝和人深交。当必要的交谈结束之后，你就迫不及待地结束了话题。话题的深入都会让你感到慌张……”
“够了。”格洛丽娅做了打断的手势，短时间在人面前暴露两次弱点实在不是什么好的体验。如果不是操作起来太难，她简直想把达西先生杀人灭口了。她语气有些生硬地说道：“达西先生，我知道你很聪明，但有些时候装傻才是聪明人的行为。”
达西先生辩解道：“我无意冒犯，只是希望你能改变一些态度……”
格洛丽娅格外尖锐地问了一句：“对你？还是对所有人？”
有一瞬间达西先生有一种内心想法完全暴露的羞耻和尴尬，片刻的沉默之后，他才慢慢地说出了自己的答案，“我希望你能从我开始做出一些改变。”
他虽然说得十分委婉，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格洛丽娅愣了一秒，才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达西先生，即使你希望我改变交友态度也不该说出这样带有歧义的话。”这样的话有了特定的指示对象之后就算理解为“我希望你能考虑和我的关系更进一步”也没有问题。
“这句话并没有歧义，格洛丽娅小姐。”达西先生感觉到掌心有些黏腻，语气十分坚定地说道：“我也希望你能认真考虑我的建议。”
“达西先生，我突然很好奇一件事，有没有人用任意妄为来形容你？”格洛丽娅其实还有点没有从惊讶中缓过神来。
“当然。”达西先生毫不犹豫地承认了，这是一个出乎格洛丽娅预料的答案。紧接着达西先生解释道：“财富能给人带来许多东西，包括傲慢和胆量。我必须要承认我的缺点，我远没有你所认为那样严谨稳重，虽然我一直在努力克制，但事实上有时候我也会为自己的放纵程度而吃惊。”
达西先生的坦率让格洛丽娅吃惊，她沉默了片刻，才给出了一个含糊的回答：“好吧，但我想我需要时间好好思考一下这个问题。”
她屈了屈膝，步履匆忙地离开了，仿佛在逃避什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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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洛丽娅觉得不是自己疯了，就是达西先生疯了，要不然就是这个世界疯了。
她思考了很久，心中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测：因为她的性格或者表现出来的性格和伊丽莎白有相似的地方，而这相似的地方或许就是达西先生所欣赏的部分，因而他才会对自己产生兴趣。
然而就像很多人认为伊丽莎白和达西先生的婚后生活会崩盘一样，格洛丽娅对自己和达西先生的组合也毫无信心。如果说伊丽莎白和达西先生在一起难以应对的是外部危机，那么格洛丽娅和达西先生之间就是深刻的内部危机。
格洛丽娅在卧室里不停地转圈，这是她思考时的一种习惯。
但是这就意味着她该拒绝试着和达西先生以结婚为目的而相处吗？那也未必。
格洛丽娅认为这件事对她来说没有坏处，尝试本身就意味着不确定性和脆弱性。并且在这样远离伦敦的地方，这种尝试的开始和结束都会引发任何谣言。
但同样的，这件事也没有半分好处，除非她爱上达西先生或者认为他是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但那样的可能性太微乎其微了。
格洛丽娅一直到晚餐的时候也没有答案来。
作者有话说第34章 试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