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初黎》程杨

62、第六十二章 心盼君

　　范千妙醒来看到范初黎，眼有柔声微微浅笑。
　　范初黎见范千妙终于醒来，不由的开口唤她：“二姐。”
　　转念一想，二姐刚醒来不宜说话，连忙说道：“二姐不要说话，好好休息。”
　　姐妹俩牢牢抓紧双手，只盼往后再不要有这样的事了。
　　不多时，楚月也进来了，范千妙见到大师父欲行礼，被楚月按下了。
　　“你这身子还行什么礼啊，好好养身子要紧。”
　　范千妙脸上果真洁白无瑕，一如往昔，楚月大赞封决明术精岐黄，医者无量。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红霜来了。
　　范初黎因为心中担心范千妙，只问了宫主红霜是否安好便没去看望她，此刻她在面前，自己只觉自己理亏，虽然这事没什么理，但她觉自己做得不对，向红霜赔礼道歉。
　　红霜微微一笑：“你这傻孩子，道的是哪门子歉啊？我可有说你的不是？”
　　范初黎摇头。
　　红霜道：“我既没说你的不是，你为什么道歉啊？你担心你二姐是人之常情，你们姐妹情深，谁会怪你呢？”
　　范初黎傻傻一笑，乐了楚月。
　　见红霜没了那时的冷傲，有了常人的欢笑，范初黎问：“红霜前辈的事已经解决了吗？”
　　此番来到长音宫就是为了帮红霜找害她之人，她既已能笑，定是报了仇了。
　　红霜摇头：“没有。”
　　范初黎大惊：“没有？”
　　红霜笑：“你听我慢慢道来。”
　　红花浪漫时，他们四人回到了长音宫，长音宫的女娃娃见苏少容长得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聚在一块说说笑笑，盯着苏少容看。
　　苏少容面皮厚，不像卫守朝面皮薄，被人盯着看了就脸红，他这脸可不会变红，笑嘻嘻的喊那些女娃娃寻宫主过来。
　　长音宫宫主来了之后，他仍旧嬉皮笑脸的说：“宫主也是位大美人啊。”
　　宫主眉头一皱，心下反感这人，觉得他是登徒浪子，不愿理他，叱责他，让他快些离开。
　　苏少容问：“宫主不想见自己的好友吗？”
　　宫主冷冷呵斥：“我的好友怎会与你这种人为伍，快些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她转身欲离开，对车上之人丝毫不好奇，也不打算看。
　　“辛儿。”
　　她提起的脚迟迟没有挪步，身子似是被雷击了一样，眼中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多少年了！多少年没听到有人这样喊她了。
　　车上之人又喊了一声：“辛儿。”
　　这一声倒让她冷静了许多，她转过身子问苏少容：“车上是什么人？”
　　苏少容道：“是你的好友。”
　　“她的名字。”
　　“红霜。”
　　方才听到车上之人喊‘辛儿’她就隐约觉得是红霜，只是不敢确定，这下子听苏少容说这名字，竟有恍若隔世的感觉。
　　红霜。
　　红霜！
　　红霜？还活着？
　　她心里期盼车上之人是红霜，但又害怕苏少容骗她，面无表情的喊苏少容掀开车上的竹帘。
　　竹帘轻起，四目相对。
　　真的是恍若隔世啊！
　　红霜轻启朱唇：“辛儿，多年不见，还好吗？”
　　辛儿眼泛泪光，连连点头：“我很好，你呢？”
　　红霜道：“不好。”
　　辛儿惊异，不知她说的不好是哪一种不好。
　　待苏少容背红霜进屋时，辛儿便知她话中的意思了。她跟在苏少容身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不敢想，多年之后还能见到你！
　　红霜盘腿坐在床上，辛儿坐在她身旁，问她：“红霜，你这是怎么了？”
　　红霜将她们随师父一起去洛阳后她遇到之事悉数说了出来，问辛儿：“师父呢？”
　　辛儿道：“师父早已不在了。”
　　“怎么会呢？师父怎么会不在了呢？”
　　红霜本想找师父确定自己的仇人，可是现在师父死了，她要向谁问她的仇人在哪啊？
　　辛儿道：“你失踪之后，师父和我一直在找你，忽然来了一个男人和师父说话，两人不知说什么，师父和他吵了起来，后来师父和那男人一起出去了，师父让我不要跟着，可我担心师父也丢了，也跟着一起去，可惜我轻功没有他们好，跟丢了。”
　　一切的事都源于这个男人！这个负心汉！
　　这男人叫段成，与她们的师父清泪有一段孽缘。
　　段成本是山下渔家的儿子，有一日，他整理船舱捡到一本武功秘籍，他细细研读，慢慢领悟，终于学成了一身武艺，他也学那些侠士浪迹天涯，势要做成一件大事，让武林中人都敬他三分。
　　清泪天真无知，他又满口甜言蜜语，只相识了几日，清泪便倾心于他，两人快要成亲时，忽然来了一位原大小姐，家大业大，势力也大，段成本想借长音宫之名行事，做长音宫的主人，在江湖上闯出名声，见到了这位原大小姐之后，他换了主意，想借原家施展他的包袱，他想这原家财势比长音宫大多了，要做大事自然需要下大血本，长音宫只是一个小小的门派，和原家没法比，于是他就巧言引诱原家大小姐，他有一副好皮囊，说的话又动人，原家大小姐也是一个天真女娃，只听了他的花言巧语，不曾细思他抛弃将娶之妻下的那颗黑心。
　　他骗了清泪的感情，与别人一走了之，他走时清泪已有身孕，清泪念这小小的生命无辜，将孩子生下来，起名辛儿。
　　不曾想，多年后这男人忽然来找她，厚颜无耻的说自己后悔了，要好好的对她们母女。
　　清泪说什么也不愿意原谅这个男人，在自己需要他时他勾引其他的女子，和别人一走了之，她含辛茹苦将孩子养大之后他却要孩子喊他父亲！他想得美！
　　十多年才后悔？真是可笑！不过是因为原家家财散尽，树倒猢狲散，一片狼狈之下他才想起还有她这个旧时人！他把自己当成他的退路！无耻！
　　男人用红霜做威胁，清泪和他去破庙救徒弟，见原大小姐带走了红霜，将红霜丢下悬崖！
　　她眼睁睁的看着红霜掉落悬崖，心里怒悲两重天！又听这个疯女人说她已让红霜喝下毒药，红霜活不成了。
　　听闻爱徒被人如此对待，她再也无法听男人说任何话了，一掌打向疯女人。
　　这对狗男女，一个伤她，一个杀她徒儿，她定要取他们狗命！
　　辛儿没见到红霜掉落悬崖的场面，她到崖顶时，只见到三人争斗的场面。
　　她道：“那个男人就是为了那个疯女人抛弃我娘的，可笑的是，多年之后，那个男人也抛弃了他，因为这个男人的抛弃她便疯了，要杀光出现在那个男人身边的女人，她见到我娘的那刻更是疯癫，三人交手间，我根本插不上手，我欲喊娘，却被娘的一声大喊镇住了，她大喊‘闲杂人快离开。’我知道她是想保护我，可是我害怕，三人出招狠厉，尤其是那个疯女人，疯疯癫癫的，招招扣死门，我怕娘打不过他们，可我武功浅薄，只会碍事，不敢轻易出招，那个男人一开始帮娘，可是突然间他转头去帮那个女人，两人一人一掌，将娘打成重伤，我欲上前帮忙，可是娘怕我受伤，飞扑到我的身上，不让我出手。”
　　这事是辛儿一生最大的痛，每每想起都会流泪，都会自责。
　　“后来那男人拉着那疯女人走了，我带师父到洛阳城找郎中，没有一个郎中能救我娘，娘，死了！”
　　红霜掉落悬崖时，曾听到师父的声音，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原来是真的。
　　红霜问辛儿：“你后来找过那个男人吗？”
　　辛儿道：“当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更何况，娘临死之前告诉我你也死了，要我为你们报仇，我当然不会放过他了！我一个人回到长音宫，精修武艺，发誓一定要为你们报仇！可惜最后还是没能亲手杀掉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没有死在我手上，我找他时，他跪在林间断了气。他身上的掌印我认得，是那个疯女人留下的，是那个疯女人杀死他的。”
　　红霜在崖底苦苦等候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要亲手杀死那个疯女人和那个男人，她一心想要报仇，不料仇人早已死了。
　　没能亲手杀死自己的仇人，她不甘，但也无可奈何。人已经死了，她还能怎么办呢？
　　只是她一直都不知道害她变成这模样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模样？
　　红霜问辛儿：“那个男人什么模样？”
　　辛儿道：“与我有三分像。”
　　辛儿虽不想承认她和那个男人模样相像，但这是事实，她无法说谎。
　　苏少容低头细思了一会儿，问红霜：“红霜前辈是不是与你师父很像？”
　　红霜点头：“是，当初就是因为我与师父模样相像，师父才收我为徒的。”
　　封决明叹道：“原来如此。”
　　红霜不解他话中之意：“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封决明道：“阴差阳错啊！”
　　范千妙道：“红霜前辈不是一直在奇怪为什么那个男人会抓你吗？”
　　红霜点头：“是啊，这一点我一直都想不明白。”
　　范千妙道：“现在找到原因了。”

　　范千妙醒来看到范初黎，眼有柔声微微浅笑。
　　范初黎见范千妙终于醒来，不由的开口唤她：“二姐。”
　　转念一想，二姐刚醒来不宜说话，连忙说道：“二姐不要说话，好好休息。”
　　姐妹俩牢牢抓紧双手，只盼往后再不要有这样的事了。
　　不多时，楚月也进来了，范千妙见到大师父欲行礼，被楚月按下了。
　　“你这身子还行什么礼啊，好好养身子要紧。”
　　范千妙脸上果真洁白无瑕，一如往昔，楚月大赞封决明术精岐黄，医者无量。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红霜来了。
　　范初黎因为心中担心范千妙，只问了宫主红霜是否安好便没去看望她，此刻她在面前，自己只觉自己理亏，虽然这事没什么理，但她觉自己做得不对，向红霜赔礼道歉。
　　红霜微微一笑：“你这傻孩子，道的是哪门子歉啊？我可有说你的不是？”
　　范初黎摇头。
　　红霜道：“我既没说你的不是，你为什么道歉啊？你担心你二姐是人之常情，你们姐妹情深，谁会怪你呢？”
　　范初黎傻傻一笑，乐了楚月。
　　见红霜没了那时的冷傲，有了常人的欢笑，范初黎问：“红霜前辈的事已经解决了吗？”
　　此番来到长音宫就是为了帮红霜找害她之人，她既已能笑，定是报了仇了。
　　红霜摇头：“没有。”
　　范初黎大惊：“没有？”
　　红霜笑：“你听我慢慢道来。”
　　红花浪漫时，他们四人回到了长音宫，长音宫的女娃娃见苏少容长得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聚在一块说说笑笑，盯着苏少容看。
　　苏少容面皮厚，不像卫守朝面皮薄，被人盯着看了就脸红，他这脸可不会变红，笑嘻嘻的喊那些女娃娃寻宫主过来。
　　长音宫宫主来了之后，他仍旧嬉皮笑脸的说：“宫主也是位大美人啊。”
　　宫主眉头一皱，心下反感这人，觉得他是登徒浪子，不愿理他，叱责他，让他快些离开。
　　苏少容问：“宫主不想见自己的好友吗？”
　　宫主冷冷呵斥：“我的好友怎会与你这种人为伍，快些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她转身欲离开，对车上之人丝毫不好奇，也不打算看。
　　“辛儿。”
　　她提起的脚迟迟没有挪步，身子似是被雷击了一样，眼中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多少年了！多少年没听到有人这样喊她了。
　　车上之人又喊了一声：“辛儿。”
　　这一声倒让她冷静了许多，她转过身子问苏少容：“车上是什么人？”
　　苏少容道：“是你的好友。”
　　“她的名字。”
　　“红霜。”
　　方才听到车上之人喊‘辛儿’她就隐约觉得是红霜，只是不敢确定，这下子听苏少容说这名字，竟有恍若隔世的感觉。
　　红霜。
　　红霜！
　　红霜？还活着？
　　她心里期盼车上之人是红霜，但又害怕苏少容骗她，面无表情的喊苏少容掀开车上的竹帘。
　　竹帘轻起，四目相对。
　　真的是恍若隔世啊！
　　红霜轻启朱唇：“辛儿，多年不见，还好吗？”
　　辛儿眼泛泪光，连连点头：“我很好，你呢？”
　　红霜道：“不好。”
　　辛儿惊异，不知她说的不好是哪一种不好。
　　待苏少容背红霜进屋时，辛儿便知她话中的意思了。她跟在苏少容身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不敢想，多年之后还能见到你！
　　红霜盘腿坐在床上，辛儿坐在她身旁，问她：“红霜，你这是怎么了？”
　　红霜将她们随师父一起去洛阳后她遇到之事悉数说了出来，问辛儿：“师父呢？”
　　辛儿道：“师父早已不在了。”
　　“怎么会呢？师父怎么会不在了呢？”
　　红霜本想找师父确定自己的仇人，可是现在师父死了，她要向谁问她的仇人在哪啊？
　　辛儿道：“你失踪之后，师父和我一直在找你，忽然来了一个男人和师父说话，两人不知说什么，师父和他吵了起来，后来师父和那男人一起出去了，师父让我不要跟着，可我担心师父也丢了，也跟着一起去，可惜我轻功没有他们好，跟丢了。”
　　一切的事都源于这个男人！这个负心汉！
　　这男人叫段成，与她们的师父清泪有一段孽缘。
　　段成本是山下渔家的儿子，有一日，他整理船舱捡到一本武功秘籍，他细细研读，慢慢领悟，终于学成了一身武艺，他也学那些侠士浪迹天涯，势要做成一件大事，让武林中人都敬他三分。
　　清泪天真无知，他又满口甜言蜜语，只相识了几日，清泪便倾心于他，两人快要成亲时，忽然来了一位原大小姐，家大业大，势力也大，段成本想借长音宫之名行事，做长音宫的主人，在江湖上闯出名声，见到了这位原大小姐之后，他换了主意，想借原家施展他的包袱，他想这原家财势比长音宫大多了，要做大事自然需要下大血本，长音宫只是一个小小的门派，和原家没法比，于是他就巧言引诱原家大小姐，他有一副好皮囊，说的话又动人，原家大小姐也是一个天真女娃，只听了他的花言巧语，不曾细思他抛弃将娶之妻下的那颗黑心。
　　他骗了清泪的感情，与别人一走了之，他走时清泪已有身孕，清泪念这小小的生命无辜，将孩子生下来，起名辛儿。
　　不曾想，多年后这男人忽然来找她，厚颜无耻的说自己后悔了，要好好的对她们母女。
　　清泪说什么也不愿意原谅这个男人，在自己需要他时他勾引其他的女子，和别人一走了之，她含辛茹苦将孩子养大之后他却要孩子喊他父亲！他想得美！
　　十多年才后悔？真是可笑！不过是因为原家家财散尽，树倒猢狲散，一片狼狈之下他才想起还有她这个旧时人！他把自己当成他的退路！无耻！
　　男人用红霜做威胁，清泪和他去破庙救徒弟，见原大小姐带走了红霜，将红霜丢下悬崖！
　　她眼睁睁的看着红霜掉落悬崖，心里怒悲两重天！又听这个疯女人说她已让红霜喝下毒药，红霜活不成了。
　　听闻爱徒被人如此对待，她再也无法听男人说任何话了，一掌打向疯女人。
　　这对狗男女，一个伤她，一个杀她徒儿，她定要取他们狗命！
　　辛儿没见到红霜掉落悬崖的场面，她到崖顶时，只见到三人争斗的场面。
　　她道：“那个男人就是为了那个疯女人抛弃我娘的，可笑的是，多年之后，那个男人也抛弃了他，因为这个男人的抛弃她便疯了，要杀光出现在那个男人身边的女人，她见到我娘的那刻更是疯癫，三人交手间，我根本插不上手，我欲喊娘，却被娘的一声大喊镇住了，她大喊‘闲杂人快离开。’我知道她是想保护我，可是我害怕，三人出招狠厉，尤其是那个疯女人，疯疯癫癫的，招招扣死门，我怕娘打不过他们，可我武功浅薄，只会碍事，不敢轻易出招，那个男人一开始帮娘，可是突然间他转头去帮那个女人，两人一人一掌，将娘打成重伤，我欲上前帮忙，可是娘怕我受伤，飞扑到我的身上，不让我出手。”
　　这事是辛儿一生最大的痛，每每想起都会流泪，都会自责。
　　“后来那男人拉着那疯女人走了，我带师父到洛阳城找郎中，没有一个郎中能救我娘，娘，死了！”
　　红霜掉落悬崖时，曾听到师父的声音，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原来是真的。
　　红霜问辛儿：“你后来找过那个男人吗？”
　　辛儿道：“当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更何况，娘临死之前告诉我你也死了，要我为你们报仇，我当然不会放过他了！我一个人回到长音宫，精修武艺，发誓一定要为你们报仇！可惜最后还是没能亲手杀掉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没有死在我手上，我找他时，他跪在林间断了气。他身上的掌印我认得，是那个疯女人留下的，是那个疯女人杀死他的。”
　　红霜在崖底苦苦等候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要亲手杀死那个疯女人和那个男人，她一心想要报仇，不料仇人早已死了。
　　没能亲手杀死自己的仇人，她不甘，但也无可奈何。人已经死了，她还能怎么办呢？
　　只是她一直都不知道害她变成这模样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模样？
　　红霜问辛儿：“那个男人什么模样？”
　　辛儿道：“与我有三分像。”
　　辛儿虽不想承认她和那个男人模样相像，但这是事实，她无法说谎。
　　苏少容低头细思了一会儿，问红霜：“红霜前辈是不是与你师父很像？”
　　红霜点头：“是，当初就是因为我与师父模样相像，师父才收我为徒的。”
　　封决明叹道：“原来如此。”
　　红霜不解他话中之意：“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封决明道：“阴差阳错啊！”
　　范千妙道：“红霜前辈不是一直在奇怪为什么那个男人会抓你吗？”
　　红霜点头：“是啊，这一点我一直都想不明白。”
　　范千妙道：“现在找到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