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初黎》程杨

12、第十二章 心不恋君兮

　　小云儿问柳无欢：“柳姑娘来洛阳是为了找亲戚吗？”
　　“我无亲无故，是孤儿。”
　　水白道：“你一个小女子独身生活必是十分的不容易。”
　　柳无欢道：“十多年都过来了。”
　　范初黎有一瞬间觉得水白说的是他自己，但是听他的语气却是如此不在意，淡淡的说着别人的事。
　　水白接着说道：“姑娘就安心在这住下吧。”
　　水白和封司晨出门，留范初黎和小云儿在房里照顾柳无欢，范初黎不太会照顾人，都是小云儿在照顾柳无欢。
　　因为担心柳无欢，所以范初黎和小云儿接连几日都去客栈，直到柳无欢的伤势痊愈，期间很少见到水白和封司晨。
　　这天范初黎来的时候，水白和封司晨又要出去了，范初黎笑：“这么忙呐。”
　　水白笑：“总不能一直在客栈待着啊，你要照顾柳姑娘，怎么能叫你一起呢。”
　　范初黎道：“好吧，等柳姑娘好了，记得带我一起去玩。”
　　封司晨笑：“好。”
　　柳无欢虽然是和水白他们同一个客栈，但是自从第一天见过面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来看过她，虽然听小二说，他们有叫小二送东西上来。
　　柳无欢问范初黎：“水白大哥和封司晨大哥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范初黎愕然：“怎么会这么想啊？”
　　“我到客栈之后都没怎么见到过他们。”
　　范初黎笑：“他们应该是有事要办吧，这几天我也没见过他们，你别瞎想了，你的伤刚好，再休息一天就可以出门了。”
　　柳无欢问：“他们要去办什么事？”
　　范初黎道：“我不知道。”
　　“你们不是朋友吗？他们没告诉你吗？”
　　范初黎摇头：“应该是我没有问吧。”
　　柳无欢很惊讶：“你就不怕他们要办的事不是好事吗？”
　　范初黎笑：“你看他们的样子像是不怀好意的人吗？”
　　柳无欢低眉：“那倒不像。”
　　“柳姑娘是打算就在洛阳待下去了吗？”
　　柳无欢摇头：“我也不知道，逐世浮萍之身不知道有没有地方可以停留。”
　　范初黎道：“你如果缺什么东西就和我说。”
　　柳无欢哀怨长叹：“我孑然一身能需要什么东西呢。”
　　范初黎笑：“吃穿用度这些总是会有需要的。”
　　范初黎在心里觉得柳无欢可伶，但是觉得这话说出来不好，所以只能问她有什么需要的。
　　从客栈回来的路上，小云儿对范初黎说：“这个柳姑娘有点自艾自怜呢。”
　　范初黎道：“身世可伶的女子大概都会这样哀怨一点吧，毕竟一直靠自己一个人生活过来的，不知道她看见我心里会不会难受，我一个吃穿不愁的大小姐天天在她身边晃悠，她会不会心里难过啊。”
　　小云儿笑：“小姐，我们也没在她面前显摆什么，你出门穿的衣服都是最素的，料子普通的，就连首饰你也不太喜欢戴，一点都不显摆。”
　　范初黎笑：“说的也是。”
　　两人在大街上逛了会，来到了苏家兵器铺里，苏少陵正在兵器铺和掌柜的说话。
　　范初黎走进去喊他：“二姐夫。”
　　苏少陵微笑：“四妹又去找你的朋友了？”
　　范初黎道：“嗯。”
　　“真是难得啊，以前啊，不管你二姐这么说，你都不会出门的，这会子倒是天天出门，你二姐要伤心了。”
　　范初黎笑：“二姐伤心了有你哄啊，你待会儿还有事吗？”
　　“没有。”
　　“要去见二姐吗？”
　　苏少陵点头。
　　范初黎笑：“那我在这里等你一起回家，我有点走累了。”
　　苏少陵道：“好。”
　　掌柜的听两人说完话后忙叫自己女儿钟窈沏茶，不一会儿，钟窈就端茶过来了。
　　范初黎是知道钟窈的，很久以前见过两三次，记得是长得很清秀的女子。
　　钟窈端茶过来时，范初黎看了眼她，确定自己的记忆没出错，果然是亭亭玉立的好看人。
　　钟窈先喊苏少陵：“少爷好。”
　　苏少陵点头。
　　钟窈抬头看了眼苏少陵，眼中是小女儿家的神态，吓得范初黎掀开了帷幔，等想要仔细看时，钟窈已经走过来了。
　　范初黎在心里低估：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
　　等钟窈再经过苏少陵身旁时，钟窈没有再多言，直接走了。
　　范初黎心里不太明白，问小云儿：“你刚才看到钟窈的眼神了吗？”
　　小云儿方才一门心思看兵器，没有注意钟窈的眼神，她老实的回道：“小姐，我没有看到。”
　　“那你刚才在干什么？”
　　“我在看有没有适合我的兵器。”
　　范初黎笑：“你看这个干什么？”
　　小云儿道：“防身啊。”
　　范初黎摇头：“是柳姑娘的事让你害怕了吗？你不要怕，这十多年来我什么时候让你出过事啊。”
　　小云儿道：“小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范初黎道：“好吧，你随意挑吧，挑中了就告诉我。”
　　小云儿点点头，满心欢喜的看向小件的兵器。
　　苏少陵问小云儿：“小云儿姑娘想要挑什么样的兵器。”
　　小云儿道：“小巧一点的，能迅速制服对方的。”
　　苏少陵愣了愣：“四妹怎么了吗？你要挑兵器？”
　　小云儿摆摆手，将遇到柳无欢的事说了一遍，末了她说：“我是想找件兵器防身。”
　　苏少陵点头：“这样也好。”
　　范初黎在一旁说：“二姐夫你给小云儿挑一件吧，她也不知道哪件兵器好。”
　　苏少陵免费给小云儿挑选了一把能藏在靴子里的小弯刀。
　　范初黎看着小云儿心满意足的样子，觉得她是杞人忧天。
　　但是回到家之后，范初黎就不这么想了，又有一飞来横祸砸在她的头上了！
　　范初黎收到一封信，信上写着：“尔丑或尔美？本爷来鉴定！”
　　范郁陶看完信，气的七窍生烟！
　　“好你个采花大盗本玉尚，居然敢到范家惹事！”
　　本玉尚，江南一代最猖狂的采花大盗！喜欢晚上找女子饮酒，但是不会做出玷污女子的事情！尤其擅长易容术，听闻凡是和他月下对饮的女子都会爱上他，不肯透露他的真实面貌，因此朝廷也无法抓到他。
　　范初黎拿着这张薄薄的挑衅书，瘫坐在椅子上，这算是什么啊！最近这飞来横祸也太多了吧！
　　范郁陶看着‘尔丑或尔美？’五个字，静下来细想，范家四小姐不是美人这话是范郁陶先说起的，但是他说的时候，只有他们那一桌人听到，除了李公公都是自家人，不会乱说的，还有中途来了个水白，其他的就没人听到了啊，而李公公因为忌惮范家背后的财力，没有在外面传出这些话来，这本玉尚到底是怎么听到的呢？
　　范郁陶想起那天扶水白下去的家丁，忙叫人把那个家丁叫过来问他：“那天三少爷喜宴上我让你把一个客人扶下去，你说他被他的朋友带走了，我问你他的朋友是不是那天四小姐带回来的另一个人”
　　家丁答道：“不是。”
　　范郁陶吃了一惊，那日他和水白聊起松醪酒时问起过水白他在洛阳的朋友有哪些？水白说现在只有封司晨这个朋友在。
　　既然说只有封司晨这个朋友在洛阳，那么扶他走了的那个人是谁呢？
　　难怪后来出现在竹园里了。
　　范家一家人因为这封信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聚在花庭里说这事。
　　范若生气的脸色发白，这个本玉尚胆子如此之大，竟敢来到范家撒野！
　　范千妙和方氏拉着范初黎的手不放开，现在这个情况，一刻都不敢离开范初黎的身边啊。
　　苏少陵和范郁陶拿着信在思考对策，苏少陵问：“酒宴上有没有盯着四妹看的人。”
　　“有，很多。”
　　苏少陵叹了口气，自己在问什么废话呢！
　　范韶羲心里想着怎么抓住这个本玉尚！敢动小妹，打死他！
　　卫玉萝刚来范家，和范初黎不算熟稔，只能拿杯水给她：“放心吧，会有办法的。”
　　范初黎笑，其实她真的不怕这个本玉尚来，她是在生气！最近倒霉的事情怎么那么多啊！
　　“爹，我不怕。”
　　范若生看着她，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怕，可是这事情关乎你的名节。”
　　范初黎道：“不是说他只是和女子聊天吗？”
　　“那也容不得他放肆！我范家是什么地方由得他撒野。”
　　范韶羲和范若生轮番破口大骂的时候，水白和封司晨来了。
　　两人见范家这个阵势，似有不好的事发生，急忙走过去。
　　水白问：“发生什么事了？”
　　范郁陶将信递给两人，水白一看，也是破口大骂：“无耻狂徒，口气这般猖狂！”
　　范韶羲跟着骂：“无耻小人，见不得光的怂包！”
　　范郁陶对水白说道：“水兄，那日你喝醉了酒我让家丁扶你下去，家丁说你的一位朋友来接你，我问过他，他说那日来扶你的不是封兄弟，事关小妹的名声，我想再问一遍水兄弟，那日喜宴，你是否只和封兄弟来？”
　　水白点头：“我在洛阳的朋友只有封司晨一个，其他的都不在洛阳。”
　　“那水兄弟是否还记得那时来扶你的那个人长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