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解情痴（墨渊&折颜））》闻白羽

10、躲避

　　白浅见折颜心情郁郁，似乎是有心事。便寻了个理由陪着他下下棋，也借此来为他苦命的四哥和师傅探探口风。
　　折颜走棋一直心不在焉被白浅杀了个四马朝天，她在棋艺上从来没有赢过折颜，这一次够她炫耀好一阵了。
　　只是多来这么几盘是个人都会发火，更别说白浅这个压不住事的性子。
　　她将手中棋子随意丢在棋盘上，抱着手臂不干了。“我说你怎么回事？十几万年没见你如此失魂落魄。”
　　折颜无奈的扯出一个笑。“没事。”
　　“你对我四哥和师傅是怎么想的？”
　　折颜被惊了一下。“真真？”
　　“对，你难道不知道我四哥喜欢你吗？”
　　“丫头，不要乱说话。”
　　“老凤凰，你这是在自欺欺人。当年十里桃林在魔气之下被毁于一旦，四哥说等你醒来看到十里桃林变成那个样子一定会非常伤心，这么多年来他一颗一颗的重新栽下桃树，让桃林恢复如初。这不是爱你说是什么？”
　　“还有，当时师傅要带你上昆仑虚，四哥险些与师傅打了起来，这两千多年来也没给过师傅好脸色。”
　　折颜全身都泄了气，这算是被自己从小带大的奶娃娃给惦记了。
　　“我一直以为他只是比较依赖我。”
　　“那你说你到底喜欢我四哥不？”
　　“怎么可能，我的年纪比你爹还大。”
　　白浅在心中为他四哥默哀了两分钟。不过折颜这理由让她想到她比夜华大了整整七万岁，岂不是能当夜华的奶奶。
　　“我也比夜华的爹年纪还大，你当初为什么还要为我订下这门亲事？”
　　折颜被自己给噎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我师傅呢？”
　　“墨渊？”
　　“你沉睡的这两千多年，师傅常带你去灵宝天尊的灵池，天上地下都知道师傅对你情感不一般。你此番到天宫是不是因为师傅？”
　　折颜狐疑的看了看白浅一双打算寻根问底的眼睛，无奈的叹息一声。
　　“以前我一直为你们操心劳累，没成想有一天我自己也有难倒自己的时候。”
　　白浅一副恍然大悟的口吻说道。“原来你喜欢师傅。”
　　折颜被白浅的一句定语吓得目瞪口呆，脑子比被墨渊吻住的时候还不灵光。
　　“……不可能。”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在逃避师傅，因为你无法面对他，你喜欢他，但是你不敢承认。折颜，好歹是只老凤凰了，还害羞不成？”白浅话语之中一股教训情窦初开的豆蔻小孩一般的口吻，折颜望着她一脸的迷茫。
　　折颜很是苦恼。“丫头，我与你师傅之间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你说说我为你分析分析。”
　　“我说你是不是闲得发慌？”
　　“当然不是，我就是想看看一向情趣风雅的折颜上神是如何为情所困，然后一蹶不振。”
　　白浅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让折颜感到无比的挫败。
　　“折颜，你跑到天宫来是不是觉得师傅就找不到你了。这天宫人多口杂，我猜不过两日天地之间的各路神仙都会知晓折颜上神沉睡两千多年终于苏醒，而后仓皇进了天宫。”
　　白浅说得不错，天宫之中的一众小仙最喜欢嚼舌根了，没过多久便将这事传遍了四海八荒。
　　折颜在天宫也无事，所以时常便待在了太子夜华的书房翻阅古籍，或者与夜华下下棋。
　　墨渊知晓折颜有些事没有想通，当折颜逃避他的时候他也适当的给折颜一些空间，过了两日才去往天宫寻他。
　　此时折颜正与夜华下着棋，棋盘上一片厮杀，好不精彩。折颜许久没有找到对手，遇上棋艺精湛的夜华不免兴奋，两人都下得认真，岂料墨渊已经在一旁观战了许久却无人察觉。
　　白浅端着茶壶进入书房中，见到墨渊矗在那里吃了一惊。“师傅。”
　　折颜身体一僵，手中的棋子落在棋盘之上，扰乱了一局好棋。
　　“……墨渊，你什么时候来的？”折颜不自然的站起身离着墨渊三步远的距离。
　　墨渊看了折颜良久语气沉重的说道。“你不喜少绾，不喜我，原来竟是喜欢夜华。”
　　这话听着让夜华震惊不小，眼帘眺高半天说不出话来。折颜有些懵，有些不理解墨渊的脑子是怎么想的。
　　“师傅，你在说什么？”
　　墨渊也不管旁人，心中像被抽了一根弦一般，行动无法自主。“罢了，你既看上了他，也无外乎再封印一次情感。”
　　墨渊悲凉的声音传来，人已不见了踪迹。折颜一下子慌了神，身体本能的追了出去。
　　“……墨渊……”折颜从来不知自己竟有如此急切的时候，心中充满焦虑和不安。他害怕，害怕墨渊忘记对他的情感，让他们又变回过去的几十万年那般，彼此无所交谈，千万年不见。
　　“墨渊，你别……”前方的墨渊并没有远走，他似乎是在做作一个重大的决定，是决定封印情感或是隐匿世外，不管是怎样的猜测折颜都觉得自己承受不了。
　　墨渊站在云端，眼中含着寂寞和绝望，他回头望着一脸惊慌的折颜，脸上拾起一个破碎的笑容。
　　“折颜，我是真的无法舍下你，与其苦苦纠缠让你厌烦，不如忘记了你，也让我们彼此都安乐一些。”
　　“不要……”折颜想说不要忘记我，可他却说不出口，只能冲进墨渊怀中将他抱住。
　　“你别……”
　　墨渊身上的绝望气息始终弥漫不去，他垂着双臂，想抬起来抱住折颜，可试了几下他还是放弃了。
　　“折颜，你既不喜欢我，可又为何要如此对我，你可知你是多么残忍。”
　　“不，我……我……”
　　折颜急了，他想说我喜欢你，可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无奈他只能用双手捧住墨渊的头，抬头吻住他的唇。
　　墨渊的身体比折颜壮硕一些，身高也高了半头，是以折颜不得不垫了脚尖吻得颇为费劲。说是吻也不过乎不得章法的一阵啃咬，即使是这样也让墨渊激动得不能自持。垂下的一双手终究动了起来，他死死抱紧折颜，想要将他融入自己的身体。他掌握住了主动，撬开折颜并不紧密的牙关缠住他的舌吻得忘情忘己。
　　躲在一边的白浅抓紧了夜华的衣袖，笑得得意洋洋。
　　只可惜这一切也被另外一人看见了，他一双清明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悲伤，冷冷的气息绕上了他的元神，痛得他想疯狂的自残。
　　白浅暗道一声糟糕。
　　白真一颗心被伤得狠了，可他并不想再去胡搅蛮缠，他是爱折颜的，这么多年与折颜打打闹闹也算是一种长情的陪伴，他不奢求更多。如今折颜终于有了所爱的人，他应该为他高兴，可又为何如此伤心难过。
　　他本是听说折颜醒了去了天宫，所以他匆匆忙忙的赶来只为看看他。他本怀着喜悦，如今只剩伤悲。
　　他只能默默转身回去桃林，只愿一生一世守着折颜的桃林。
　　折颜不知自己无意之间伤了白真一颗心，被墨渊吻得险些背过气去。他软着身体枕在墨渊肩上，露出甜蜜的笑容。
　　“折颜，你是爱我的对吗？”
　　折颜声音闷闷的。“嗯。”
　　“我想听你说。”
　　折颜抬起头，一脸为难的看着墨渊。见墨渊眼中含着期待，他只好沉了沉气，大声说道。“墨渊，我喜欢你。以前我以为你喜欢少绾，想着你是因为仙魔有别才与她对立。我怕你是魔怔了才杀了她，怕你清醒过来会伤心，所以我保住她一缕残魂希望能将她复活，成全你们在一起，也算是报答了父神的养育之恩。”说道最后折颜的声音越来越小，但墨渊全部都听清楚了。原来这一切竟是因为少绾，让他们彼此都以为对方喜欢的人是少绾，而生生错过几十万年。
　　“傻子，我们竟都傻了几十万年。”墨渊感慨了一句又说道。“当我散魂归来的时候你为何要躲着我？”
　　“我怕，怕你是因为知晓了少绾的事情才会如此关心我。墨渊，我与你不同，从前父神对你很是严苛，对我却放任自流。我本是半魔半仙，连父神都害怕我有遭一日危祸苍生让我自封伏羲琴，我从没有感受过别人的关心，担心自己一旦接受便会沉沦，可有遭一日失去……我想象不出自己会变成个什么样子。”折颜呼吸变得又急又快，他抱着自己的脑袋似乎已经被自己脑子里那个成魔的样子挟制住，他不断摆着头，希望自己能从中摆脱。
　　“折颜。”墨渊那曾想过折颜这几十万年来不挣不抢，淡漠无闻的安居在十里桃林竟是这般缘由，心里悔得肠子都青了。
　　“师傅，折颜怎么回事？怎么忽然又……”这场景像极了当年在十里桃林中折颜身上第一次显现魔气的样子。
　　墨渊来不及深思，只能施了法让他沉睡过去。墨渊拦着折颜的腰肢也未多说便带着他回了昆仑虚，白浅心里焦虑无奈也跟了去。
　　墨渊这一遭散魂归来，一直让折颜的心动荡不安。因为他心中有了所求，便患得患失，以此更容易让魔气乘虚而入，大大增加了入魔的风险。
　　昆仑虚的仙鹤齐齐鸣叫，叫得人心发慌。白浅焦虑的徘徊在外，一张小脸上满步愁云。
　　墨渊咯吱一声开了门。
　　“师傅，折颜怎么样？”白浅急急问道。
　　“我要去一趟东海瀛洲，你替为师看护一下折颜。”
　　“师傅可是要去寻神芝草？”
　　“嗯。”
　　白浅无措的抓住墨渊。“可是师傅，千年之前夜华已经毁了神芝草，沉了瀛洲岛。”说道这处白浅的声音开始发颤，神芝草虽然不容于世，可这个时候对于折颜却是救命的东西。
　　墨渊放松了紧握的手掌。“那便洗髓。”墨渊折回房门吩咐道。“十七，替为师护法，不许任何人打扰。”说完用极快的速度进屋锁了门。
　　白浅深知洗髓的危险性，趴在门上不断呼叫。
　　“师傅，师傅……”
　　屋里的人是他敬重的师傅还有一直护着她的折颜，这两人对她都非常重要。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夜华安排好一方事宜立即赶了过来。
　　“浅浅。”
　　白浅抓住夜华都快哭了。“怎么办？夜华。因为没了神芝草，师傅无法为折颜渡太多修为，如今只有洗髓这一条路。”
　　夜华也知晓洗髓的凶险，可如今只有尽心的安慰她。“浅浅，你冷静一些。墨渊上神深爱着折颜上神，不会让他有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