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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电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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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梦是人心里的折射,呵,怪不得。
“颜咛,你究竟是为什么,究竟是为了什么,在从海口回来后,就和我在一起?”我总是反复着梦见Nick说这句话时比云还沉得目光,其实我不怕,只是在那一刻之后,那些隐忍着的不堪就会就此溢出。关于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一审之前,我曾和他去看过颜嘤。那一次,Nick给姐姐买了一件蔚蓝色的毛衣和一条深灰色的围巾,价格不菲。
不论是谁,不论怎么问,关于宋启杰的事,颜嘤都闭口不答。
她总是安静地坐着环顾周遭,像神明般俯视着众生相,淡淡的,也不笑。
Nick呆着眼看她,有点涣散的目光里带着不安 。我不懂为何,又能为之奈何。终于,在我们临走前,她终于开口了。
“程蝶衣为什么要死?”
果然。她的世界永远都是让我避而远之也无从下手的一簇芳野。
从看守所出来时,我牵着Nick的手。好像只要我和他相依为命,我想什么他就一定也一样。也不是好像,在我的认知里,从来都是如此。
然而,毁了这种认知的,是Nick日益的冷漠和安静。
他仍旧在睡前给我热一杯草莓豆奶,仍旧在起夜时替我盖好被子,可他不再和我说话了。
宋启杰死了,颜嘤在牢里。Nick的这份安静,不过是给我设了一个圈套,他以为我什么都会告诉他。可一切从来就没Nick想得简单,他一无所知,亦或可以说,他害怕知道些什么。
他安静,我也一样。如果我想我并无想象中那么爱他,也许我会说,但可怜的是,我没有。而这恰恰成了他逃走的理由,要不然,他就不会在法院停车场和我吵架。
“颜咛,我什么都不敢肯定,但有一点我知道,你一定能救颜嘤,只要你肯说,颜嘤就不用死!”他一步步向我逼近,我也只能退。
“没有,Nick,我什么都不知道。”他拉住我的手臂,不让我继续后退。我向后看看,是车辆进入口。他终究是关心我的,即使此刻他咄咄逼人。
“你告诉我,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从海口回来,一切都变了?”他有点激动,“那天吃早餐的时候,颜嘤说想自己去看看海,那时的气氛就怪得很。颜咛,从海口回来你就和我在一起,你真的以为我瞎了吗?”这是第一次,Nick跟我说话的时候,咬牙切齿。
空旷的停车场里,一点小小的声音都响得厉害。我知道他在极力压低声音,可他那极不平稳的呼吸已经将他的激愤泼洒而出。
刚刚入了冬,他有些青胡茬的下巴搭在那蓝色的围巾上,身上铁灰色的夹克还是我去北京出差买回来的。他的右手抓着我的左臂不放,我知道我什么都不会说,可我也没有想过要逃。
Nick真可怜,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如果可以,我也想充一回这可怜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