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老妇人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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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予安疑心瓷瓶中的眼泪有毒，饮下便要丧命。
老妇人教我不要信顾家人的话。
我该信谁？
我能信谁？
我才是那个不敢细想、不敢去试的人。
我闭着眼睛，伏在顾予安怀中，闷声问出了心中疑惑。
顾予安说当然是要信我啊。
“有人恨闵家，有人怨闵家，而我，我只是想娶你闵月。”
“那老妇人再可怜自己的女儿，你是她的后辈，可……到底也还有她仇人的血脉，她是想救自己女儿的后辈，还是想让仇人断绝血脉，谁也说不准弄不清。”
顾予安捂着我的眼睛，温柔极了，“我就在你身边，就在你眼前，我想娶你，想与你长相厮守，其心可鉴……”
说到这儿，顾予安轻轻笑了一声，“小月，我真想把心掏出来给你看看。”
“你怎么就这么爱我呢？我何德何能……受你如此深情……”
爱是个什么东西，谁也说不清楚。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顾予安在我耳边叙了一遍牡丹亭记，一直讲到天亮。
天亮了，婚礼开始筹备了，顾予安捂着我的眼睛，说，“习俗还是要遵守的，待我走了，你再睁开眼睛好不好？”
我点点头，闭着眼睛听到顾予安走了。
闵家阿婆来为我净面，柔软的棉线拧成细细一股，铰在脸上，生疼生疼。
“一梳梳到发尾
二梳白发齐眉
三梳儿孙满地
四梳永谐连理
五梳和顺翁娌
六梳福临家地
七梳吉逢祸避
八梳一本万利
九梳乐膳百味
十梳百无禁忌”
木梳在我发间穿梭，阿婆低声吟唱着传唱了千百年的歌。
梳长发，上红妆，戴凤冠，披霞帔。
殷红的盖头挡住了我视线。
我扶着闵家阿婆的手，迈过火盆，牵上红绸，跟在顾予安身后，来到熟悉的顾家老宅。
拜天地时，我透过盖头看到身后一桌空着的席。
“没人来？”
我问他。
夫妻对拜那一瞬，顾予安顺着我俩手中的红绸，捞住我的手，回答道：“没人来。”
礼官扬声唱道：“礼成——”
顾予安在这声宣告里握紧了我的手，“他们没人反对，你就是我的了，以后反悔也没用。”
“冠我顾姓，入我祠堂。”
我顶着殷红的盖头，在一片宾客呼声中回握住顾予安的手。
我在新房等了顾予安许久，黄昏已过，夜快来时，他终于推开了房门。
掀盖头，合龛酒。
酒杯中……是茶水。
饮下茶水那一瞬，我疑惑的望向顾予安，他贴近了小声说：“你答应我要生孩子，怎么敢喝酒？”
我冏然，怪不得顾予安眼神清明，身上不沾一丝酒气，合计着是早就想好了。
新婚夜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浪漫，我和顾予安就祖辈们的恩怨，吵了一番。
“曾祖恩怨，皆由后辈偿还，被亏欠的得偿，亏欠的弥补，你恨也好，怨也罢，命如此，挣扎不得。”
我愤愤不满，觉得祖辈的恩怨，与我何干？
“他们算尽机/关、互相残/杀，谋的是他们的利益，我一分一毫都未曾享受，怎么到了现在，这些恩怨该我去偿还了？凭什么？”
顾予安沉默半晌，冷哼一声，控诉道：“看来你想的也挺明白的啊。”
他揪着我手上的戒指，问：“那你之前使唤我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
“……”
面对诘问，我无力辩驳，陷入深深的沉默，不知该如何对答，
那时，我的确是有些把他当做仆人随意差遣的心思的，可……
“怎么使唤别人的时候，是那么的坦然自若，被别人使唤的时候，就那么愤懑不平，好似吃了天大的亏？”
“命运给予的好处，心安理得的享用，命运给的不公，便要控诉，便宜占尽吃亏不行？这究竟是什么道理？”
“……”
行吧行吧，是我理亏。
那夜，顾予安说自己是顾家不肖子，“一百一十六口性命……”
他感叹，“若是他们泉下有知，知晓我为闵家女子，弃两家恩怨于不顾，该当如何？”
我没吭声，暗自盘算着，这辈子到底要偿还到什么地步，才能偿尽两家恩怨，若真是一命抵一命，一百一十六口性命，就算是生孩子来弥补，也……
就算是镇上的猪圈里的猪，一辈子也不见得能生下一百一十六个崽啊……
“你不能这么算…”
许是看出我心中所想，顾予安说：“生意场上讲究本加本，利滚利，一百一十六口人，生息繁衍至今，也该有数千人了。”
数千人？不带这样算账的啊？！
我瞪大了眼要辩解，顾予安却不允我再说，“没办法啦，小月，这么多债，这辈子你都偿不完了。”
……
日哦(-ω-`)，他先人板板的……
……
作者有话说
第98章 老妇人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