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星际嫁上将》幻語

118、哪个选择，都不是最好的。

　　“对不起你们和你们母亲的，不是帝国，是我，还有我们身後把名誉看得比女儿性命重要的家族。”
　　气氛凝重，莫思和莫念，盯着眼前的，据说是他们父亲的男人。
　　母亲的哥哥，他们应该叫舅舅，可他却又是他们的父亲。
　　“呵呵，所以你们是想说，我们这麽多年的处心积虑，都找错报复的对象了？”莫念咬牙冷笑。
　　莫念拍桌怒喊。“开什麽玩笑！耍我们玩，很好玩吗？”
　　“我们才没功夫跟你开玩笑。”诺雅冷讽。
　　如果有功夫跟他开玩笑，他还不如把他们两个拖出去剥皮算总帐！
　　因为他们两个，不分是非，不但他跟姐姐汲汲营营，耗费的数十年的时间，受尽煎熬，还把帝国内部搅得一团乱，最重要的是他们逝去的族人，也都不会回来了！
　　诺雅冷冷地撇了一眼，光是坐一下，就虚弱的直喘气，脸色苍白的莫思，大概理解为何莫念十几年前需要大张旗鼓的抓他们族人做实验，不说要培养能自体治愈的活体兵器对抗帝国，最重要的还是找到能治愈莫思的方法吧？
　　据他观察，莫思这风中残烛一般的身体，能撑到现在也已经是极限了。
　　现在唯一有可能的治愈他的，只剩下幕熙那逆天的Ｘ治愈精神力能试一试了，不过诺雅可没那麽好心的跟他们说。
　　他们和自己之间，只有仇恨，他可不是圣人，没那份好心肠去救杀了族人的人的命！
　　“任，你通敌，是大罪。”雷瑟严肃地盯着任。
　　任苦笑的点头。“我知道。”
　　他知道，可是他总想，那怕只有一点点，也想替他的孩子做一些事，或许他心里也有一些恨，恨这个帝国带给他们家族的荣耀，所以他昏了头。
　　如果没有雷瑟丶崁特在的帝国，或许还好推翻，但上天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
　　“莫思丶莫念．．．”
　　莫思握紧莫念的手，拦截了雷瑟未尽之语。“罪都让我担了，放了莫念。”
　　“哥！”莫念转头忿忿的瞪着莫思。
　　“莫念，你安静！”莫思狠狠的低吼一声。
　　无论如何，要他付出什麽代价，他今天都要保住莫念。
　　“哼，算盘打得真好，你一个活也活不了多久的人，能担什麽？今天就算你们全都千刀万剐，也死不足惜！你们永远赔不了我们萨尔斯星逝去的族人的性命！”
　　诺雅压抑的怒火，一次爆发，他再也忍不下去了！
　　凭什麽他得心平气和地跟这些，毁了他家园的杀人凶手说话？！他们不配！
　　任脸色变了变，莫思丶莫念的脸色也不佳，尤其是莫念，像是被人狠狠踩了痛处。
　　莫思的身体状况，一直是他的心结！现在被诺雅，毫不留情的刨出来，怎麽能忍得住？！起身就要冲向前找诺雅动手，却被莫思抓住衣摆，转头看着莫思惨白着脸，轻轻的摇了摇头。
　　“诺雅。”雷瑟沉声。
　　“忍？为了大局要我忍？我都忍多久了！我做了几十年的恶梦，没有一天睡好！终於等到这一天！要我吞下这口气，不可能！”诺雅双目腥红，不管不顾的冲着雷瑟咆啸。
　　雷瑟看向诺雅，他能理解诺雅此时的心情，连一向冷静的诺茵，看向莫思丶莫念的眼中也是恨意浓烈，不过诺茵比诺雅多了一份自制力，只是瞪着并没有其他动作。
　　但如果今天，不需要忍，她和诺雅，绝对会联手生刮了莫思丶莫念。
　　“雷瑟，我知道你职位上需要秉公丶走程序，我也不让你为难！你今天就当没见过他们！交给我处理！”
　　莫思一惊，下意识地把莫念护在自己身後，警戒的盯着诺雅，期间分出一些神，去注意雷瑟的表情。
　　如果元帅真的同意把他们交给诺雅，他们绝对两个都活不了！
　　“雷瑟。”任转头面色凝重地盯着雷瑟。
　　他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孩子在他面前死去，如果是帝国军法，就算是最重的刑责，不过就是终生监禁，还不致死。
　　只要还活着，他就有机会把孩子弄出来，但如果交到诺雅的手里，依他对莫思丶莫念的深仇大恨，绝对保不住性命。
　　诺雅冷冷地瞪着任。“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麽主意吗？想让他们进牢里关几年，再想办法捞出来？我告诉你！没那麽简单！”
　　被拆穿的任，直视诺雅的目光不闪不躲。
　　身为父亲，亏欠孩子多年，他并不觉得他这麽做哪里错了，他承认他就是个自私的父亲。
　　况且，今天杀了他们，萨尔斯星的人，也活不过来，不是吗？
　　“诺雅，冷静。”雷瑟觉得他需要平恒一下失控的场面。
　　“冷静？见到杀害你家人的凶手，有几个人能冷静？”诺雅冷哼一声。
　　雷瑟按了按发疼的脑门，他有些後悔今天找诺雅过来谈这件事了，早知道诺雅无法自制，他就该默不作声的处理完这件事，再通知他。
　　但又想到，这件事毕竟牵连到萨尔斯星人的性命，不通知诺雅，情理也说不过去，左右都为难。
　　剑拔怒张的时刻，崁特淡定的举起手，众人的目光刷刷地往他身上投，神情十分严肃，雷瑟也看着他，想听听看他有什麽好的调解方法。
　　崁特淡淡的一勾唇角，扬起手里的终端。“我家夫人醒来，想我了，我能带他过来吗？”
　　众人瞬间厥倒。
　　这麽严肃丶重要的时候！你居然跟他们说你夫人想你？对还不对啊？浪费他们的时间丶青春跟精神！
　　“．．．你带他过来吧。”雷瑟无奈地说。
　　在崁特起身去带慕熙的过程，诺雅目光始终瞪着莫思丶莫念一刻不放松。
　　没多久，崁特就搂着慕熙，缓缓的走了过来，刚睡醒的慕熙还有点迷迷糊糊的，走进大厅一下子见到那麽多人，脸色凝重的扫过他，瞬间被冷醒。
　　暗暗的扯了扯崁特的衣角，有些紧张。
　　“你们在谈重要的事啊？我可以先去外头等你。”慕熙低声地说。
　　刚刚他睡醒，没见到崁特，随即想到崁特说要谈一些事，看看时间，想说问一下崁特谈完了没，崁特没一会就说要来找他。
　　让他以为崁特事情已经谈完了，不过现在看样子，好像离谈好事情，还有点距离？
　　“没事。坐着听，等下一起去温室。”
　　崁特大大方方地搂着慕熙，坐回原先自己的位置，慕熙坐在那边倒是有点坐立难安。
　　看起来像是在谈很严肃的问题，他坐在这边真的好吗？
　　“接着说。”崁特开了口。
　　早点把事情结束落幕，他才能悠闲的陪慕熙丶陪儿子，他还欠儿子一个正式的名字咧。
　　“说，还有什麽好说？我要他们两个偿命！”诺雅重重的一掌拍落在桌面。
　　慕熙被忽然的巨响吓得震了一震，身子缩了缩。
　　妈呀，他来的时机，错了吧？他才坐下，就听到舅舅要人命？
　　现在人命那麽不值钱吗？杀人在星际是犯法的吧？
　　崁特安抚的轻拍拍了拍慕熙的後背，抬眼瞪了诺雅一眼，这次连诺茵都瞪了，谁叫他吓到慕熙了！
　　吓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吓到他们家宝贝！
　　慕熙转头，小鹿般的眼睛，水汪汪的盯着崁特，眼里全是大写的问号。
　　现在是哪演到哪一出了？有剧本可以给一下吗？他中途进来的，有点难代入。
　　“他们俩个，就是组织首领，萨尔斯星的族人，就是他们下的手。”崁特简单的给慕熙说明，免得慕熙这个当事者之一，看得一头雾水。
　　听完崁特解释，慕熙看向莫思丶莫念的眼神，也不是那麽好了。
　　毕竟萨尔斯星的事，他也听妈妈跟舅舅提过，那件惨剧，实在是难以回首去思。
　　再怎麽样，为了一己私欲，害死了这麽多人，还是痛苦的死去，让从小就生长在平和年代的慕熙，很难以理解。
　　在过去他还在地球的时候，是谁杀了一个人，新闻报导出来民众都会一面倒的大肆批评丶责骂，慕熙也觉得杀人犯，是不值得同情的，就算是有任何的理由，除非是出自於自卫不小心的。
　　何况现在眼前的这两个人，是杀了一个星球的人．．．
　　或许死不足惜，但若是舅舅亲自动的手，那意义就又不一样了，舅舅岂不是也成了杀人犯？
　　如果是帝国律法判决，由国家执行，跟私人动私刑，那意义上还是不同的。
　　或许是心有灵犀，崁特奇妙的从慕熙眼里，读懂了慕熙眼里的心里的想法，靠在他耳边，轻声地说。
　　“帝国，最重的刑罚，不过是终生监禁，并没有死刑。”
　　这也是诺雅为何对於把莫思丶莫念交给帝国律法判决，如此反弹的原因。
　　终身监禁，如此轻微的惩罚，并不能消弥一丝丝他心里对莫思丶莫念的恨意。
　　崁特看着沉默的慕熙，眼神有些呆愣，似乎在思索什麽，却又找不到明确的解答。
　　“你觉得，把他们交给诺雅，还是帝国呢？”崁特依旧在慕熙耳边，用着只有他们两人听得见的音量交谈着。
　　慕熙咬下下唇，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怎麽做才是好的。
　　交给舅舅，势必他们两个命都保不住，舅舅也会成为沾染血腥的杀人犯，或许诺雅不在乎，可慕熙在意，他不愿意舅舅沾上抹灭不了的障。
　　交给帝国，最多只会被判到终生监禁，而终生监禁，或许还有保释的机会，对於残忍杀害一族人命的凶手来说，似乎有些太轻了。
　　不是慕熙狠心非要拿下莫思丶莫念的性命，可是如果今天自已带入妈妈跟舅舅的位置，有人杀害了自己的家人，像是宝宝或是崁特，自己想到就害怕，也不可能轻易的饶过凶手，对於终生监禁这样的惩罚，势必也不能满足。
　　过去，在地球的时候，偶尔新闻媒体炒作着，死刑的废除与否的话题，慕熙始终站在中立的位置，他不知道该偏颇哪一方。
　　杀人犯，死了，对被害者家属是个慰藉，但对杀人犯的家属来说，死的是他们的家人，何尝不也是在惩罚他们？但做错事的，明明都不是他们啊。
　　哪个选择，都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