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长相见》R阮

5、唐汉的强吻

　　跑远了，我甩开他的手，不管多气喘吁吁，我又灌了自己一口酒，我是拿着酒瓶子跑的。
　　其实我不喜欢酒，太苦太涩，可我的心偏偏太苦涩，我只能以毒攻毒，来灌醉经年累月下来的悲伤和孤独。
　　“别喝了！”唐汉一把夺过我的酒，我去抢，然后便摔了。
　　我的酒，摔了。
　　我一直在笑，笑到掉眼泪，悲从中来总是那么容易，却没那么简单让我醒来。
　　我还没醉，可我没酒了。
　　我不停的捶打他的胸膛，哭泣得像个小孩。
　　金勇曾对我说：“初一，在你刺猬的表面下住着一个脆弱的小学生，她甚至没来得及上初中，就被你紧紧的锁住，困在刺猬的身体了。”
　　因为，姥姥是在我六年级的时候去世的，两年后，我才认识金勇，他守候了我三年，终于让我死心塌地，慢慢把心底的小孩牵出来，和我一起与金勇种植爱情。
　　我泪眼婆娑的看着唐汉，不管不顾他的双手正护在我的身上，我近乎歇斯底里道：“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我的事不要你管！你滚啊！滚……”
　　就在我使劲推开他的时候，他的吻重重下来，我不禁睁大了双眼，看不到他的眼泪落下，浸湿了衣裳。
　　我挣扎不掉，狠狠咬了他，他明明很痛，却仍不松口，顿时口腔里充满了血腥的味道。
　　我给了他一巴掌，重重的，带着我满腔的怒火。
　　他擦去自己的血，泪痕未干，笑道：“你之前醉酒轻薄了我两次，我只是为自己讨个公道。”
　　我喘着气，迷迷糊糊中仿佛真的想到自己醉酒时抱着个男人就吻，但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我只以为自己又做梦，是金勇和我拥吻。
　　我狠狠擦着自己的嘴，恶狠狠的说：“唐汉，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你又何曾记住自己的身世？”
　　他是老师，非礼了自己的学生；我是学生，混迹于娱乐场所。
　　我和他就这样看着彼此，我的身体像被火烧了似的，思想很混乱，就打算踩着我的高跟鞋离去，唐汉却紧紧从背后抱住我。
　　“我们分开了整整615年，我等了你105年，这下，我不可能松开你！”
　　“放开我，你这个疯子！”我又给了他一巴掌，怒道：“615年？你以为你是明朝人吗！你应该是精神病院偷跑出来的疯子！”
　　我的历史知识挺高，虽然我不上学不务正业。
　　我拦了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他抱着头，蹲在地上，掩面而泣。
　　“你是我的，娘子……”他自言自语道。
　　回了家，狠狠的洗了个澡，当我穿好内衣内裤的时候，听到有人按门铃。
　　是柳华裳，手里端着一个饭盒，手上还拿着一个袋子。
　　我为难着，本身性情让我不想与外人亲近，但是她今天为了我点头哈腰的画面却一直在我脑海里晃荡。
　　于是，我开了门，让她进来。
　　“你……要不要穿件衣服先？”她小声说道。
　　我不说话，走进浴室。
　　柳华裳打量我的房子，垃圾桶里很有多泡面桶，还有墙上的那些照片。
　　我出来，她慌忙转身，唯唯诺诺说道：“我一直在等你，菜热了好几回，你肯定又没吃饭吧，趁热吃吧……”
　　她打开饭盒，给我摆好筷子，我扫了一眼，那香喷喷的味道早已被我吸进胃里。
　　然后，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
　　她听到了，笑着说：“吃吧，吃吧……”
　　她慈爱的样子像极了姥姥。
　　我默默坐下，吃了起来，忍着不让泪水掉下。
　　活了这么多年，给我做过饭的只有姥姥和金勇，和这个女人，她却是不同的，我待她冷漠不友爱，她却近乎乞求般叫我吃她做的香喷喷的饭菜。
　　“好吃吗？你喜欢吃吗？”她小声问道。
　　我点点头，轻轻说道：“谢谢。”
　　她欣慰的笑了，坐在我对面，看着我吃。
　　我抬头便看见她笑脸盈盈的样子，她除了头发之外，其实还很年轻，年龄估计介于三十到四十，却不知为何白了头发。
　　我从未得到过母爱，所以无法定义她给我的关怀，可是我从她的眼睛里，明明看出她在把我当成她的孩子。
　　突然便想到了唐汉，我快速扒完最后一口，把饭盒拿进厨房，她说自己洗，我不说话，执意要将她的饭盒洗干净，还给她的时候再次说了声谢谢。
　　金勇本不会说谢谢，我教会了他，可如今我自己道谢，心中甚是别扭。
　　柳华裳递给我那个袋子，说：“明日是我生辰，你可否穿上这件裙子，晚上到我家去，和我吃顿饭？”
　　她的眼神总是那么濡湿和乞求，我不忍拒绝，却也没有答应，开门示意她出去，我便看到了刚回来的唐汉。
　　柳华裳略微尴尬，但还是趁我看外面的时候，把袋子放在了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