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靡不有初》脉冲星

52、52

　　如同过去无数次那样，我走上前握住奶奶的手，轻轻拍了拍。
　　奶奶两眼氤氲，哽咽道，
　　「老太婆以为，我们市子又要不见了…」
　　她的手肉眼可见的颤抖，摸索着将我紧紧抱在怀里，好似以此便能抓着我，再也不会离开。
　　泪水止不住的顺着脸颊滑落。
　　我不敢出声，就连控制不住换气时，也小心翼翼的不叫奶奶发现分毫。
　　她又要去给我下面了，被我拦了下来，做动作比划了许久，才叫她明白我的意思。
　　「好…奶奶今天啊，就做一回客人，尝一尝我们市子做的拉面。」
　　…说起来，也许是因为看不到之后，只有下面是如今唯一能做到的事情，奶奶的所有感情几乎都藏在给我们下的一碗碗面里。
　　可如今的我已经没办法将奶奶的心意全部吃进肚中，与其如此，不如叫奶奶坐下来休息，吃一碗川木市子最后的心意拉面。
　　我扶着奶奶肩膀要她好好坐在椅子上，而自己跑去灶台前，从洗菜开始，剥葱剥蒜，准备所有下面需要的材料，学着奶奶的样子做着每一个步骤，小心放入佐料，拿汤勺尝过味道，觉得还能入口后，方才将面条下入汤内。
　　而奶奶则兴致勃勃坐在椅子上，偏过头对着灶台这边的方向絮絮叨叨的念叨着最近的事情。
　　「国光啊…那孩子最近也很忙，但还是一星期回来看老太婆一次，每回都带很多东西过来…怎么说都不肯听…这孩子，都说过不要买了，都还没有赚钱嘛，老太婆这里什么也不缺……他说他回东京的医院治疗手臂，手臂似乎已经快要康复的样子…还说我们市子回到东京去继续念书了……」
　　「这个年龄最重要的还是身体，念书是念书，可不要把身体熬坏啦。」
　　热腾腾的灶台边可以闻得到熟悉的肉汤与拉面香味，只是这一次的位置对调了而已。
　　「饭要按时吃，市子不可以再这样挑食啊！以前每次和国光来奶奶这里吃饭，都偷偷把吃不掉的面条换给国光吃…别以为老太婆看不到就很好糊弄啦，老太婆眼睛是看不到……」奶奶得意的笑了笑，手拍了拍心口，「这里却亮堂着呐！」
　　面条变软。
　　挑起一小根尝了口，熟了。
　　关了阀门，拿起准备好的空碗将面条捞出来。
　　「说来啊…国光那个孩子对我们市子真是没话说嘞！」
　　「虽然还只是十五岁的孩子，但从小啊，奶奶就可以看到老啦…他是这个的！」
　　大拇指举起来，做出很棒的手势。
　　「活了一辈子，老太婆看人的本事还是很强嘞……」
　　「市子和国光啊，如果一直走下去的话，结婚啊…生孩子了呐……都来给老太婆讲一讲，叫老太婆也高兴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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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里，如果是过去的话，大概已经脸红到耳根都像有火在烤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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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这一天听着奶奶口中所讲的未来。
　　无论是和奶奶的未来，还是和国光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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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都不会再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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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这样想着，便已泪如雨落，从那一刻起，心中的情绪在一瞬间迸发而出，泪水几乎不间断的一直默默流淌，所有的感情，所有对于奶奶思念而不敢言说的感情，都顺着眼泪拼命的向外迸涌。
　　除了哭，我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能许诺，甚至于最先期望着的，想要一直照顾到老人离开的心愿也终究不能达成。
　　身上所有的积蓄里，除了交给藤原叔叔购置墓地的那些，剩余下来的虽不多，但仍旧全部放在了贺知警官那里，请求他代为照顾奶奶。
　　虽不多……
　　但至少叫自己的心中能够好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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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奶奶，我终究能做的只有这么些了。
　　我占着孙女的身体，却终究没有和老人相认，是我愧对于老人……
　　拉起奶奶的手，将筷子递在她手中，却在离开的前一刻眼泪落在的汤碗中，发出明显溅落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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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双苍老的手忽尔抚上我的脸，我匆忙躲开，却还是叫奶奶摸到满手的泪水。
　　「市子…好孩子……不哭的。」
　　「想奶奶还可以回来看，奶奶一直在店里等你哦，不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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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笑着，一口一口，将那碗或许没那么好吃的面，吃的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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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体快要到极限了。
　　连续的不肯进入睡眠，以及长途跋涉的劳顿，都使得浑身进入最后的紧张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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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奶奶吃完面的我，尽管很想继续留下来陪着她。
　　仍旧不得不做出告别的动作。
　　将风铃拿来奶奶身边轻轻拍响。
　　「市子……有空记得回来吃奶奶做的面……」
　　双手颤抖着，在奶奶的胳膊上，轻轻拍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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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几乎用冲的离开了奶奶的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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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在是晕眩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不想昏倒在老人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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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角刚过，最后一丝坚持的力气倏然销匿，意识在一瞬间抽离，轰然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