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狗血地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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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兄弟，你谁啊……”我挠了挠下巴，“我不记得我爹有个爹长你这样啊。”
“我是上一章那个被封印的破盒子。”他的语气有点深沉。
“……”我刚想用神乐铃对着这个自称我爷爷的疯子迎头一击，身体便不受控制地下坠，体验过无数次自由落体的我本人觉得这次的降落有所不同，好像有什么东西紧紧牵引着我——男子悠哉悠哉地跟在我身边，半长的鬓发随着狂风扬起甩了我一脸，“你不怕吗？”
我没有回答她，放松身体跟随这股力量的移动，转过头，牵引着自己的果然是那个穿得跟古风美少女一样的女人，景色飞速变幻，在停下来的那一刻又到了类似于神社的地方——
双脚踩在地上，我只觉得身轻如燕。
“那个白痴妖怪，这是你的回忆吧？”
“……什么叫做白痴？”他吁了口气，“如你所见，但是这不单单属于我，还属于你。”
“……啊？”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你的父母，哥哥都看不到所谓妖怪，你却看得见吗？”
我看着自己半透明的手，正要思考北条这段话里面的含义，就被一旁的叫声吸引了注意力。
那个古风美少女正在手水舍旁，一边的衣领被拉来露出掩盖在布料下的皮肤，却不如我想的那样光滑……仅暴露出来的皮肤上紫痕斑斑，甚至有几只突出来的布满血丝的圆形眼球不停地转动，而女子挽起一盆手水舍里的水，一点一滴地洒到自己异常的皮肤上。
我给吓得腿一哆嗦，北条堪堪扶住了我，“那是辩才天，日本七福神之一。”
“七福神怎么会……”
“很痛吧。”躺在屋檐上的灰褐色和衣少年翻了个身便跳了下来，声音有些熟悉，“早些日子你的神器来恳求我把北条杀了的时候，我就料到这一天。和自己的神器相爱是什么感觉？”
“闭嘴，祸津神！”辩才天的眼角出现一丝狠厉之色，一记眼刀就有狂风随之掀起，风刃不要命一般扫向少年，他却轻轻松松地侧身躲过，“力量大不如前……辩才天，这样你迟早有一天会毁了自己，只需要五元哦。”
五元……
我特么终于想起来这个男性生物到底是谁了。
那个运动服大叔！！
“辩才天她这时候已经怀孕了。”北条的语气沉沉，却似乎用旁观者的角度来向我解说一切。
我惊恐地转过头看着这个北条。
“你，你是罪魁祸首？”眼里满满是对人渣的控诉，“你是她的神器啊！”
“……怎么，你也不赞成神器跟神？”
“不，不是，你是三弦，她是人形，你们俩生出来的孩子长什么样？？人头琴？？”
“……你的重点在这里吗？”
“真的，很可怕啊！”我脑子里浮现出人类的脑袋三弦的身体，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搓着胳膊好不害怕，“这是生物吗……你们的子孙长这样……你们忍心吗？”
“……我要说几遍，你就是我的孙女。”
“不要随随便便给我安上这种乱七八糟的非自然科学背景，混蛋！”
“就你还相信科学吗？”
争执声在场景又一次变换中戛然而止。
这次是落着大雪的鸟居门下。
天空阴沉暗淡，乌云压得极低，漫天大雪纷纷而落，草地一阵枯黄灰白，鲜红的鸟居被打压得诡异地沉重。辩才天匍匐在青石板上，素净的白衣已经被血色与污尘染得肮脏不堪，漫长的参道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迹，一直在身边的北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辩才天身边低下身仔细看着她的脸。
她的怀里抱着哭喊的婴儿。
身着日本古代黑色官服的老头子踱步而出，看着地上的辩才天一言不发，好久好久才招呼神社中的巫女来收拾不堪入目的参道。
“你希望我帮你是吗……但是天照大神的追兵已经到了山脚下了。”老人低眉眼中满是愁绪，“你只能死。”
辩才天刚开口嘴角就涌出黑红色的鲜血，断断续续地回着话，“我……可以死，但是龙井不可以……”
……龙井不是我老爹吗。
我忽然一阵头皮发麻。
别吧……我不会真的是这两个天造之物的子孙吧……如果我告诉迹部景吾我是七福神的小孙女他会信吗？肯定是嘲笑我＋把我送到精神病医院吧！？
“要保住这个孩子唯一的方法就是……斩缘。”老人用半开的扇子挡着嘴，“孩子留下，我只能把你送交给笼目童子。”
“……那就拜托了。”
辩才天面上的神情与其用不甘来形容，不如说是心满意足。
老人接过辩才天手中满身是血的孩子，转身离去。
下一秒，天空破开足球场大的洞，有人影在云后闪烁，巨大的咒阵降临于辩才天的身体下方，亮红色的光芒笼罩了整片大陆，咒语仿佛千人齐念，嗡嗡作响令人毛骨悚然——“敕敕洋洋，日出东方，吾赐灵符，普扫不祥，口吐山脉之……”
我现在表情一定很精彩。
刹那间光芒四射，火焰夹杂着雷电自天而落，每一道都精准无比地劈到辩才天的身上，我看不清她的身影，但痛苦的尖叫声只响过一次。
短短几秒，阵法中的女人便灰飞烟灭。
而北条的去向不明。
回忆并没有伴随着二人的消失而结束，我像是刚观看完好莱坞大片的乡巴佬，还迟钝地沉浸在刚才悲壮的场景里，被称为十郎的孩子在另一头在太刀的挥动下停止了哭声，毫发无伤，看起来却跟死亡无异。
“高木龙井，就用这个名字让他活下去吧。”
“天神大人！缘分似乎还未全然斩除……”一旁红白裙裳的巫女焦急地拦住老人。
“那大概也是……”天神抬起头仰望着漫天飘雪，叹出的气化为白雾，“缘分作祟，便随他去吧。”
——
我脸上的颜色已经可以用三倍速霓虹灯来概括时，景色的变化开始朝诡异的方向发展。
笔直的柏油马路，汽车油箱颤抖的声音和喇叭尖锐刺耳的声音，行人的衣着逐渐贴21世纪这个时代。
我不清楚我是不是从回忆中脱离……但是以目前的局势看来，我起码没回到迹部景吾身边。
等下……这条街有点熟悉？
“看那家咖啡厅里。”
北条的声音突然响起，我被吓了一跳，“你还在啊？”
“我一直在。”
我盯了半天的咖啡厅，愣是没看出来有哪里不对劲。北条挑了挑眉，靠近临近咖啡厅玻璃窗侧的一桌客户，“这几个人。”
“……只是普通人而已吧？”我盯了半天，一个看起来年老体衰头发花白的老婆子，还有一个……“运动服大叔！？”
“啊，那个是夜斗，祸津神而已。”他回过头，身体悬浮在空中。我现在才发现北条的身上穿着白色和衣，布料破旧倒还算衣可蔽体，不至于露出三级片里那些不该暴露的地方，但是还是有点不忍直视。
“可能关于我你还有很多想问的……”他笑了笑，有小虎牙，黑色碎发，白净不出色的面孔，眼睛很亮。
跟我哥有点像。
“等到看完这些你再问吧，关于你失忆的真相。”
“……诶？”
坐姿大爷状的夜斗翘着二郎腿，时不时抖两下，“那么，辩才天小姐的神器兼道标，赤条女士。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祸津神，把傲慢的态度收敛收敛。”被称为赤条的女性喝了一口咖啡。
夜斗皱了皱眉头，明显不喜欢祸津神这个称呼。
“若汝能完成这个任务的话，这一箱的钱。”赤条打开放在咖啡桌上的保险箱，里头是闪瞎我双眼的满满一箱的日元，“都是汝的。”
夜斗的眉毛瞬间就舒展开来了，狗腿子状星星眼盯着钱箱，“果然，辩才天小姐还是一如既往地财气过人啊！”
“……闭嘴，吾要汝完成的任务即为斩缘。”
夜斗的神情一下凝重了起来。
“如果是有关四十年前的那件事的话……逆天道而行，恕我直言，凭我的能力太难做到。”
“失败了也无所谓，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天照大神发现了前任辩才天大人与那罪该万死的神器………那个孽种的女儿，竟然再度与辩才天大人牵上『缘』。”赤条抽了支烟，女人味十足，烟圈吐得夜斗直咳嗽，“要么把那个孩子杀了，要么将『缘』斩断。或者说你能用什么手段瞒过『天津神』集团不让他们对大人发难，都可以。”
“记住，一定要做到让众神明不会发现对凡人动手脚。我就是怕造成麻烦才会来委托你的。”
一旁一直沉默无声的北条突然转过头来，“听清楚了吗，他们要杀你。”
“……哈？”
“你就是上一任辩才天的直系孙女哟。”
其实我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比如我是神三代这种玛丽苏的事实，但是要让我把自己代入这个语境真的好困难。
“那我只能试试咯，不成功的话……可别派你们新的『水』氏神器来制裁我。”夜斗站起身，“这箱钱就免了。”
他抬起手，拳心攥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到的五元硬币，面色却有些不善。
“你的愿望，我收到了。”
北条抬起手，似乎是在筛选着记忆的流程，景色依然在飞速变化。
“北条，这些记忆都是你自己的吗？这时候的你在哪里？”
他没有回过头，依然专注在他的世界里，却淡淡地出声，“不属于我，是天照一系为了惩罚辩才天这个『恶神』和我这种心动歹念害人害己的神器，特地留给我的珍贵的宝藏。”
“而我这个时候，还被封印在盒子里。因为我是『藏器』……你也不懂，他们并没有直接把我斩除，而是将我封印了起来。”
“具体你还想知道更多的话，就等出去再说吧。”
他微微勾起唇角，眼里是我无法理解的浓墨重彩的情绪。
无法把这个年轻的男人和我爷爷这个角色联系起来。
记忆筛选到位，熟悉的声音擦肩而过。
“精市你是想回立海大偷看他们练习呢还是想去体育馆走走呢……”
……是我的声音。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我』站在幸村精市身边叽叽喳喳地搭着话，幸村则是一幅随你我都可以的样子浅笑着跟着『我』向前走，恰好经过红绿灯口，行人绿灯亮起，『我』在人行道上向幸村精市挥手。
“精市——快点啊，红灯快到了。”
明明红灯还没开始亮，一辆黑色轿车便笔直地冲向走得极慢的幸村，丝毫没有要刹车的迹象。
“……幸村精市！”两个人几乎同时出声，同时扑上去，我却被北条拦住，那头的高木玲子堪堪与车擦过抱住幸村在地上滚了几圈后便不省人事，人群的外围越来越宽，北条却按着我的头，“注意看那辆车。”
我迷茫地把目光转向黑色轿车，车身已经渐渐停止了疯狂的逃窜，车顶却钻出来了那个运动服大叔。
夜斗猛地一跃，双刀在空气间狠狠地切割，雪白的绷带在空中飞舞，猩红色的解印阵在刀间绽放，几秒后，法阵支零破碎，融入到空气中。
“车祸姑且是祸津神为了找个掩护来转移大家的目光，但是我更觉得是他开车技术不好，没把你撞死反而差点误伤了路人。”
“但是夜斗并没有成功斩断你和辩才天之间的『缘』，斩缘需要级别较高受到信仰较多的神明才能做到，但这样的神明并不会接这锅烂摊子。”一旁的北条继续解说，记忆空间到这里便开始崩塌，最后一幕是幸村按着头破血流的我满脸焦急，我的脑子也开始生疼。
“他对你的记忆和能力进行封印……也许你的体质比较特别，封印的力量在你身上减弱了很多。『缘』却姑且算是斩除，被汇报给『天津神』，你的麻烦算是告一段落。有些人生来就有接触彼岸的天赋，也许你就是。”
他突然冷笑一声，“只是奇怪，祸津神怎么会手下留情。如果直接将你杀了的话事情会方便得多……就像他之前那样。”
我脸色发白，后知后觉地怕了起来。
所以我失忆前的车祸……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还跳了支芭蕾舞？
“那——”
“你的封印，你想要解除吗？”
“诶……？”
“你也可以选择『斩缘』，妖力尽除，我有能力让你此生以后再也看不到彼岸之物，一辈子过平凡人的生活。”他顿了顿，接着道：“作为我的孙女的话，我推荐你做个普通人。但是如果这样的话，你可就一辈子都看不到我了，有点可惜。”
“……毕竟你还挺像那个傻瓜的。”
他话音刚落，耳际就是迹部景吾撕心裂肺的叫声，还夹杂着夏目和名取的声音，这里就像8级大地震一样剧烈地震荡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要崩塌。
“怎么样，你的选择？”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狗血地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