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俞娘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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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家两位小娘子是初次上门，因着她们同蕊娘有亲，今儿又是蕊娘的生辰，单是爱屋及乌，为了哄蕊娘开心，姐妹们待这两位也得客客气气的不是。
再有了，虽说俞氏已经去了很久了，久的诸位小娘子里只怕唯有已出嫁的荣娘记她记的还深些，连她亲生的蕊娘却都是只剩下耳闻了。
但这却也并不妨事，她们记不记事并不要紧，俞家怎么说也是正经姻亲，虽说许久不走动了，但真要走动起来却是比四夫人的娘家还要名正言顺的。
因此，姐妹们话语里颇是照拂她们姊妹俩，谄媚肯定是不至于的，但确实是较为热络的。连同是客人的封二娘子同季娘子都有些被比下去了。
只是封二娘同季娘子两个一个是玲珑心，一个是温柔模样，因此面上都很是得体，并无甚么不满之色。
真要说起来，她们也并不是甚么正经客人，只算是提前到婆家来混个眼熟的，因此，哪怕心中当真有些意见，却也是不好开口的，更是不能同婆家的客人计较不是。
只话是如此说的，做起来同想起来又是两般模样。该解释的蔻娘仍是少不得要解释一二的。
她同封二娘子挨得本就近，此时大家又都在说着话，一时顾不上她们，蔻娘便再往封二娘那一边靠了靠，笑吟吟道：“姐姐莫要见怪。”
她们姐妹们虽然是热络，但也只是客套为主，反而是蕊娘一时得意太过，又因为自家人难得来了，心上欢喜，自然略有些偏僻，倒顾不上两位未来的嫂嫂了，这才有些失礼呢。
蔻娘这一说，虽也是替蕊娘解围，却也因为封二娘是她嫡亲的嫂子，同旁人不一样的，这才特意一语。
封二娘笑得坦然，话里也是直的很：“妹妹瞧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儿么？”
蔻娘忙道不是，封二娘一笑，这才又道：“咱们是一家子，我好歹也担了个姐姐的名头，若真是该细究的，那我得说。但这无关紧要的，我怎么也不会揪着不放不是。”
许是不大习惯，因此说到一家子的时候，封二娘的面颊还是微红。但蔻娘能如此妥帖，她心里也是高兴的，更觉得心思没白费。不论是谁，终归都是想被体贴的不是。
蔻娘却是很喜她直来直往的说话，两个人相熟，有些事情也就很不必卖关子，照直了说，可不是很好么，至少要比那扭扭捏捏的好得多。因而也就笑言：“那妹妹就不跟姐姐客气了。”
“不过自家人，也没有客气这一说。”蔻娘说了，便又补了一句，意有所指。姑嫂两个相视一笑，便都很明白了。
封二娘正想说些甚么回蔻娘。她也算是很有心了，知道自个儿要的是甚么，因此坐了这么久，虽也搭了别人的话儿，但从头到尾却是一直绕着蔻娘转的。
只还不等封二娘开口，俞大娘子便叫了：“五娘子怎么不说话儿？”她也实在是够大大咧咧的，竟直接道了出来。
蔻娘有些失笑，先是朝封二娘点点头，见她也颔首了，这才去看俞大娘子，抿嘴笑道：“大娘子想听我说些甚么？”
俞家姊妹两个是挨着蕊娘坐的，俞大娘子这一问声音又响，蕊娘实在是难以装作听不见，她自然也知道自家表妹这样贸贸然地把人截过来不大地道，但她与蔻娘也算是向来随便惯了的。
因此，便笑嘻嘻的把话又截了过去：“她看着你就欢喜，哪里就要你特地说些甚么呢。”
“那就不是真喜欢了，”蔻娘也嫣然一笑，道，“这是见猎心喜呢。”
“见猎心喜就不是喜了？”蕊娘今日胳膊肘往外拐了拐，调笑着，“怪叫你这么惹人喜欢，这可是你的机缘呢，你倒不珍惜。”最后一句，已然是微微带上嗔怪的语气，很有几分小女儿姿态。
蕊娘说罢，又扭了帕子:“罢罢罢，知道你是喜欢封家姐姐的，那可就别来同我抢人罢，我自个儿的表妹，她喜欢我倒是不及对你多呢。”
“这还怨上我了不是？”蔻娘亦笑着回嘴，“可见是你不够招人喜欢呢，哪里就怪到我头上了？我却也不同你争人了。你啊，就把俞家娘子含着罢。”
她俩的性子是认真起来极不好惹，但说笑起来却又很能放得开的，因此这一来一回的，只叫原先正说话的众人都停下来，听她两个讲了。听到这里，便又是好一阵儿的哄笑。
“这两个皮猴儿，”芷娘笑得不行，直说她们，“没有你们两个在宴上却是万万不行的，说起话来都少了些味道。”
“姐姐是自个儿饿了罢。”蕊娘放开来了是连姐姐都敢一起笑的，“否则怎么就少了些味道呢。我们两个可没有秀色可餐的本事。”
“哪里就没有了？”芷娘却也不恼，又虎着脸问她:“若是没有的话，你既知道我饿了却怎么不给我奉些吃食上来，哪儿就有你这样的待客之道？”
“好好好，饿了谁也不能饿着您啊，”蕊娘也是个知机的，立时便把这话儿给接了下去，转而便唤紫袖，嘱咐道，“可听见没有，还不给咱们二娘子上些茶点来，越多越好。”
“我就那么能吃么。”芷娘笑着白她一眼，却也是照单全收了。
这一群人说笑着，唯独蔻娘同蕊娘相视了一眼，眉眼里都是笑意，却是谁都没注意到这两姐妹这么插科打诨下来，方才开口叫了蔻娘一声的俞大娘子竟是一句话都没能同蔻娘说上。
往常见蕊娘诸事不管，总是笑嘻嘻玩乐的模样，旁人许是以为她不省事，哪里就知道陈家小娘子里从来就少有真正的糊涂人呢。
说她不上心，如今可不就转了个法子又将蔻娘送回封二娘子手里了。
蔻娘留心看她一眼，见她仍是笑眯眯的，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坐她身边的俞大娘子似乎也是好哄的紧，倒也看不出甚么不对，也是笑着一张脸同蕊娘说着话儿。
至于俞二娘子么，蔻娘瞧过去，这一对姐妹儿的笑脸几乎是一样的，只是俞二娘笑得不及她姐姐那么欢罢了。
蔻娘因着并未细处，所以并不敢妄下断言，但瞧着蕊娘那边儿一时仿佛是用不上自己的，因此也就沉下心来，重又跟封二娘说起话来。
“姐姐今儿似乎格外高兴？”蔻娘帮着蕊娘将人都送走了，自个儿却是没急着走，坐下便又同蕊娘说起话儿来。
她知道自己是明知故问的了，只是仍旧这么问了。
蕊娘当着她也没甚么不好说的:“嗯，你是知道的，难得我母家那边儿来人了，我如何就能不欢喜呢。”许是真的开心，因此哪怕此时已是累极了，她却还是笑呵呵的。
“这也是人之常情。”蔻娘同蕊娘好归好，却也不会因着蕊娘同表妹们处的好而醋了，她知道蕊娘总是遗憾俞氏不在了，因此今日俞家人能来也算是暂且圆了蕊娘的愿。蕊娘开心，蔻娘这个做姐妹的也乐见的如此。
“是了，”蕊娘也点头，又同她道，“我听舅母的话音，说是往后要常来呢。”
“姐姐也大了，”蔻娘转了转眼，也道，“从前不好多来的，现下也没甚么好顾忌的了。”她同俞大夫人并不大认识，不过也知道那是位面善的夫人。
蕊娘现在是蔻娘说甚么她都欢喜，因此又拉了蔻娘的手，同她絮叨起来，只说是外祖家送了自己甚么生辰礼物。
蔻娘看着，欢喜归欢喜，心里却也少不得有些心疼她，不过就是来了一次，哪里就至于这样了？嘴上却提醒她:“既是这样，那往后便要同俞大，俞二两位娘子好好处着了。”
“那是的，”蕊娘应了，便又琢磨起来，“我今儿也是头一次见她们，却要不要送些甚么见面礼？”
“见面礼是祖母的事儿了，”蔻娘笑她一时竟失了分寸，连礼数上的事都忘了，心里却是微微一叹，“不过毕竟是头一回见，做表姐的送些东西给表妹们把玩一番也是应有之理。”
蕊娘听了果然叫好，一不做二不休的，正巧蔻娘在这儿呢，她便也不用再去寻她了，便直拉了蔻娘往自个儿房里去，“你且来帮我挑上一挑，我一个人拿捏不好呢。”
蔻娘也是被她这听风就是雨的性子弄得没法子，可偏巧又是自己给她出主意的不是，因此也不能驳了她，顺着她往里走，嘴上却数落道：“你这也委实是太想一出是一出的了。”
见了她笑嘻嘻讨饶的模样，却也是没了脾气，转而又道:“既是姐姐外祖家的礼物，旁人倒也罢了，老夫人同大夫人的礼总是要的罢。”
说了，却又觉得不妥，俞家虽说只有大夫人来了，但怎么说都是几房的人，送了谁，不送了谁，虽说大房才是亲的，可旁人却未必管这个理儿呢，因此又道:“那样却又太费事了，还是直挑两位小娘子的罢。”
这样问起来倒也有话说，只说是一见如故，特别喜欢就是了。哪怕还有甚么不妥的地方，总也还有祖母把关呢。
作者有话说第42章 俞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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