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西凉做谋士》清茶依然

12、马鞍门侦查

　　几日之后，我在宫内踱着步子，不停想着彻底反击的方法，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物证！喀泽王剖开的马鞍估计早已落入铮铎或者是离槭（三皇子）的手中。如果等余枫派人来，恐来不及，更何况深宫之中，关山盟的人都非常陌生，下手也不易——万一露馅可怎么办？再者，余枫会派人来吗？
　　思量半天，总是愁眉不展，唉声叹气。抬眼看看窗柩外的碧空，秋猎结束后，很少再赏外面的秋景。芸儿看我凝神望着窗外，问道：“娘娘可否要出去走走？园子里的枫叶都红透了。”
　　我点头应允。出去走走也好，也比在这里干耗着强。
　　踏出宫门，天空澄澈，红叶飘摇，绕着园子走走，宫墙引带下的渠池清冽，似乎能看到水底的藻荇飘摇，行至一片枫林下，旁边有些石凳，我坐在这里，赏着红叶，往来的几个宫女纷纷问安，我笑着应答。红叶纷纷飘下，我捻起脚边的几片，想起发生在同时代的大唐的红叶传情之事，颇有诗意，纵使我现在读了不少诗书，也不愁做个“诗翁”了，这些诗能写给谁？
　　与此同时，就在离我不远处，站着一个人，“雪离，摆驾回宫，备好笔墨，本王有事要忙。”
　　我拿着红叶，回到宫中，铺好叶子，拿着最细的笔在红叶上提着诗，其实也不能算是诗，只是押韵的句子罢了。“日暖秋叶飘，寒轻雀跃梢。世笑知己少，把盏话文章。”我在叶子上写好，搁在桌上，又坐到绣床边，一针针的缝起来，跟着芸儿偷学一段时间，绣功大有长进，至少比原来的针脚粗笨的那些花好看多了，看来我还要继续学。
　　就这样磨磨唧唧又不专心的过了一下午，吃罢晚饭，我百无聊赖的呆在宫中，怀念起自己整天葛优瘫在沙发玩手机的生活。迪恩进来，我赶紧起来问安。
　　“爱妃心情可好些？”迪恩问着：“爱妃可要看看本王带些什么？”
　　“臣妾不知殿下带来什么。”我嘴上说着，心里却想：哼，这个人能变出些什么？
　　迪恩伸出藏在背后的手，变出一幅画。“本王的画，爱妃可要看看？”迪恩问我。
　　我接过他手中的画，展开一看，被惊到了——细腻的笔触，浓淡相宜的丹青墨痕，干净素雅的画面。画中的女子一手捻着红叶，坐在石凳边吟哦，女子的侧影很是面熟。等等！这个家伙画的竟然是我！这个人竟然偷画我！迪恩这个家伙竟然还有这种技能，看来他也不是那种一点艺术细胞都没有的人。
　　我的脸瞬间红了。“殿下画的可是臣妾？”
　　“本王的爱妃，本王难道画不得？”
　　“臣妾……”我看着迪恩笑靥如花的脸，哑口无言。
　　“本王看着爱妃近日心气郁结，想让爱妃一笑，才画了这副。本王难道画的不像？”
　　“臣妾未曾想殿下还略通丹青！也有劳殿下费心了。”我说着就把画收起来。想不到有人如此在意自己，其实迪恩也很好，我也喜欢他。
　　两天之后，我总算接到余枫的消息。余枫最近追查路上袭击的刺客，加上他又调查河东郡的谋逆之事，忙得也是分身乏术，好在已经捉住突厥的奸细，缚至大唐发落，也算是给我们报了仇。说是会尽快派人前来，恐怕又要等很久了。
　　虽然破开的马鞍找不到，如果能找到原本的零件也能有些线索，图纸还在手中，所以……我让芸儿备轿，去太官府的舆马司，那里有不少带去的大唐工匠，或许能知一二。
　　进入舆马司，为首的太监便赶来，“参见娘娘，娘娘有何吩咐？”
　　“有劳总管拿名簿来，本宫要见几个人！”
　　“奴才这就去办！”太监急急忙忙退出去。
　　我和芸儿坐在正堂，看着来往的工匠，忙忙碌碌的工作，真后悔自己为什么没带着手机穿越，要不然制作毡车的规程可都是第一手史料啊！“娘娘很喜欢？”芸儿问我。
　　“本宫只是瞧着新鲜，自然觉得有趣。”我敷衍的回答着。
　　为首的太监捧着名簿来了，“娘娘，舆马司的匠人都在这里了！”
　　“总管可先退下，本宫先自行查阅便是。”
　　“喏……”太监退下。
　　我草草的翻着匠人的名簿，许多人的名字我是记不得，像这些事情，都是芸儿入府打理。我悄声问着芸儿，这些匠人她还记得多少。
　　芸儿拿过名簿，翻动几页，说着：“娘娘，奴婢记得还有这几个人，王亮，苏甲，孙炳。”
　　“好，待会本宫自要细细审他们。”
　　“奴婢这就去唤人。”芸儿说着，起身去找舆马司总管了。
　　没多久，为首的太监就领着几个人来了“回禀娘娘，娘娘要找的几个人，奴才领来了，娘娘问他们便是。”
　　“有劳总管了。”我说着拿出几两碎银子，交给总管，为首的太监欢天喜地的去了。这时我才打量着跪在面前的几个匠人。
　　“你们把头抬起来。”我说。
　　几个匠人唯唯诺诺的抬起头，一脸惶恐。看样子，我得先安抚他们，否则心乱如麻的审，恐怕审不出什么。
　　“芸儿，拿脚踏来，让他们几个先坐下，既然都是我大唐之人，不必过分客气。”
　　“诺”芸儿说着安排他们坐下。
　　“谢娘娘。”匠人道谢之后，坐在脚踏上。
　　“本宫有一事不明，特来向各位讨教。”我尽量放平语气。
　　“娘娘吩咐便是，小的一定如实禀告。”
　　“诸位可还记得本宫委托你们制的缂丝马鞍？”
　　“会娘娘的话，这马鞍确实是娘娘吩咐的。”中间的方脸抬起头，回答道。
　　“本宫记得你，可是给本宫修补车马的苏甲？”
　　“娘娘好记性，正是小的。”苏甲唯唯诺诺的说。
　　“那你给本宫说说，制作缂丝马鞍之事，除了你们几个之外，可有人知道。”
　　“没有，小的拿脑袋担保，绝对没有。”苏甲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看得我有些想发笑。
　　“可有人经手过？”我继续问。
　　“这……小的不知，舆马司宵禁之后，小的就离开了。”
　　没人经手？我心里暗自一惊，宵禁森严，所有匠人都必须离开，在这时插手的确不易，何况能把马鞍恢复的差不多，也绝非易事，这个匠人绝对得有大唐缂丝的手艺才行！除非是……有奸细。
　　“本宫且问你，你手中还有没有当初本宫给你的图样。”
　　“小的都收的稳妥。”
　　“那本宫让你再做一套零件，恐不是什么难事。”
　　“小的领命，九日定送入娘娘宫中。”
　　安排好这边，我思索着，莫不是在存放的时候出了差池，只是内务府那边的人，我根本不熟，冒冒失失的去只恐会露马脚。
　　余枫的人到底什么时候来啊！别让我等的花都谢了！
　　大约过了几天，我收到余枫的来信：“在下听闻公主殿下在卡泽国受了委屈，现在已派我关山盟的几位侠客前去……七、八日后会赶到，到时有劳殿下接应……看来关山盟确确实实要来人了，潜入宫中，实在不易，能想到这种方式接头的余枫，确实是个人才！
　　中途，舆马司的人也送来马鞍的零件，如果能找到原来的马鞍，加以比对，我手中就有了一半的主动权，到时候再弄来几个人证，看你们能不能跑得了！
　　同时，我故意顿顿饭都吃得很少，让御膳房的官丞琢磨不透。几天之后，御膳房又一次端上晚膳，我故意做出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只是略略翻动几样。“娘娘莫不是吃腻烦了？”官丞说：“御膳房新来的几个人倒是作出新菜，娘娘要不要尝尝。”
　　“嗯，那就给本宫拿来吧！”
　　大官丞端上菜，菜装在一个方形的食盒里，甚是精致。我夹起来尝尝，味道确实不错，至少有点新意，大官丞见状，也就退下了。我屏退左右，拿簪子撬开食盒底部，看到一张信笺，上面盖着关山盟的大印。“有劳公主殿下与各位一见。至于殿下的谋略，只能到时再议。”我一下子就明白我该怎么做了，看完信后，我便把信扔进香炉里焚掉。
　　一日之后，我命令做新菜的人前来领赏。等到官丞领着几个身着胡服的宫女前来，我有点懵，难道余枫派来的是些女侠？等到大官丞退避一旁，我想方设法的屏退左右。
　　身着胡服的几个宫女抬起头，我好像猜对了，确实是女侠。“各位起身，有劳各位奔波万里前来相助。”我压低声音说：“这次各位前来，是想让各位取回一个马鞍。”
　　“我们已经知道了，公主殿下放心，此物现在存于三皇子手中，大概明日或后日即能得手，到时候，恐有劳殿下等待了。”
　　“我先谢过各位了。”我有点惊讶的不知所措，这也太厉害了吧，连在哪里都调查清楚了，简直和F B I 一样啊。
　　“各位既然都是女子，也要小心行事。”
　　几个姑娘掩口而笑，似乎认为我多虑了。我又佯装和她们聊天，以掩人耳目。
　　两天后，正在我准备就寝时，院内突然窜进一个黑影，不会又来上次那套吧！迪恩现在可不在我身边啊，我该怎么办。我索性吹灭蜡烛，躲进被窝。
　　等到那个黑影闪进宫中，我觉得可能是我误会了，我哆哆嗦嗦的点燃蜡烛，眼前出现的是关山盟的人。眼前的那个姑娘一席黑衣，蒙着面，手中捧着一个布包。姑娘看见我被吓成这个样子，又一次笑起来。
　　“让你见笑了，有劳你了。”我说着，接过布包，打开一看，果然是那个破开的马鞍。我听着滴漏的声音，悄悄说：“马上就要有巡丁过来了，你先躲一下，毕竟这里进出都不太方便。”姑娘点点头，索性解下面罩。我定睛一看，鹅蛋脸，眸若秋水，一弯远山眉，非常美的一个姑娘呢。“敢问姑娘芳名？”我问道。
　　“上官雪参见殿下。”上官雪说着：“这次盟主吩咐我们前来，是要常驻这里，如果殿下有什么吩咐，将这枚戒指放在食盒底部便可。”
　　“嗯，我知道。巡丁们大概离开了，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
　　第二天一早，几个人跪在离槭的书房里。“你们几个，连个马鞍都看不住！”
　　“奴才实在不知，实在不知！”
　　就在离槭发火的时候，有人走到离戚旁边，耳语道：“殿下，四皇子殿下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