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014章 绝处逢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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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们说，那边那个非主流，他是来面什么职业的？”有个长得好看的小哥哥指着夏宇，跟他的同伴们说。
一听到“非主流”三个字，夏宇瞬间有点无法呼吸，从他的语气里感觉得到不妙。
他推了推墨镜，继续装作看不见也听不见。
“难不成他是个Rapper不成？”
“不像，脏辫可不是这种脏法。”
“哈哈我倒是有点好奇。”
“我去会会他。”
说着就看到那个有一条花臂、看起来痞里痞气的男子站起身，朝他这边走过来，那走路的姿势和肩膀摆动的幅度，感觉他是要来干一架似的。很社会！
夏宇有点怕，但是他能怎么办，他刚才就在装作看不见了，现在也只能继续装啊。
淡定！夏宇，淡定！一定不要破功！
“嘿，哥们儿，你是干嘛的？”那社会男问道。
“我，来面试的。”顿了一个字，别顿呀，平心静气，一句话说完整。
社会男音量提高了几个度：“我是问你耍浑门子的？”
“呃……我没有明显的擅长和优点。”夏宇面无表情道。
“能脱下墨镜说话不？”社会男又上下打量着他。
“老哥你怕是要体谅我一下，我见光死。”
2333333~夏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自己都懵逼了，他竟然敢称他为老哥。这是他打游戏时的用语，现在突然蹦出来了。
他感觉自己要被打了，他要是强行把他的眼镜摘了可怎么办？
“哈哈哈~看不出来你还挺黑色幽默的嘛。”社会男站在他前面双手叉腰笑。
但那笑里有一种优越感，或者说是哗众取宠的意味。
夏宇不太想理他，别过脸去。都是来面试的，他们又不是这里的主人，凭什么看不起人？
眼前那个社会男似乎突然意识到什么：“哈~我开玩笑的，开玩笑开玩笑~”社会男双掌摊开，尬笑，步步后退。
难道是被他吓萎了？
不是！
而是他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那个人正直直地瞪着那个社会男，眼神里满是审视。
是李春风，这家公司的老板，他穿着一套非常大气的米色职场阔腿连肩装，看起来很是中性干练，他的五官深邃又精致，狭长的眉眼中透露着一股英气，一眼很难分辨得出他是男人还是女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外国人。
他有一双完美的丹凤眼，又长又妖冶，这种眼睛，若是带着爱看一个人，那么眼里可能就是极致的魅惑和情欲；而若带着恨看一个人，眼里则是刀光和闪电，可以杀死人。
“久等了！各位。”
看到了李春风真人，夏宇的内心十分惊动，别人都是照片比真人好看，而他则是真人比照片中的还要美丽得多。没错，用“美丽”这个词形容他一点也不为过。
而且重点是他好像很懂人性、爱憎分明。虽然他不是那种阳刚型的男人，但夏宇觉得他特别有气质和安全感。
而跟李春风一比，刚才在一旁的男孩女孩瞬间都很扁平，就好比他们都是街上挤来挤去的行人，而李春风则是时装楼LED屛上摇曳生姿的封面模特。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夏宇突然觉得，真正的强者，他们的厉害沉淀在他们的眼睛里、声音里和气质里。
“下面请大家过来领号码牌，”一旁的美女助理手中托着个小纸盒，声音非常有主持人风范，一看就是掌控过很多场面、很能Hold住场的人。
“不要插队，按照先来后到顺序领号，叫到一个号就到隔壁房间去面试一个，面试完再回到房间等待面试结果……40个人中，我们只选4个作为我们今年新一届的培养新人，而过关的新人将得到价值5000万的投资包装。”
说完一群男孩女孩都忙着去领号，也不知道他们谁先谁后，反正夏宇知道他是最后一个，而且是这里面最没有戏的一个，他索性不去抢号，等别人抢剩的就是他的，一个号码改变不了他的弱势局面，一个牌子而已。
然后1号面试者跟着李春风到了隔壁的房间锁上了门，面试便开始了。
在助理Candy的引导下，面试缓缓有序进行着，每个人大概五分钟，有些人快一些，有些人慢一些，他们一个个进去前意兴盎然，回来的时候更加神采飞扬。
所以说这些人个个都艺高人强大。
这就有点可怕了！
“怎么样？怎么样？”还没叫到号码的见刚被叫去的同伴笑着回来，一脸好奇地打探道。
“挺好的，他让我跳了段舞，还夸奖我有天赋呢。”
“你呢？感觉如何？”
“很有把握！我看到他笑了。”
“都问了些什么？”
“让我在5秒钟内用声音留住看客”
“你怎么表现？”
“我叫了一段床，床床床床床——。”
“然后呢？”
“他说我有可能是未来的志玲姐姐，职业宅男杀手！”
“你呢？”
“他问我一个直男要最快俘获一个Gay的芳心。”
“你怎么说？”
“我直接露肌肉嘿嘿嘿，这面试有点儿意思。”
……
听着来来回回的人交流汇报，无非就是要豁得出去、要直截了当、敢露敢叫敢笑……但这样夏宇更是对自己彻底绝望，他们说的这些他都使不出来，别说让他表演了，就是让他回答问题他可能都会语序混乱吧。
怎么办怎么办，要不现在放弃走人？
正这样想着，台上传来Candy清量的声音——40号！
咦！怎么提前喊号了！不按常理出牌啊！
夏宇的心脏一下子蹦到嗓子眼，所有人都转身看着他，众目睽睽之下，再说弃权那就更要成为笑柄了，他还能怎么办，只能乖乖去面试啊（我也很绝望呐. gif）。
他低着头边走边听到Candy在身后解释为了不让末尾序号持有者有太多的心理准备，所以会乱序搞突袭看面试者的临场反应什么的，让大家随时随地都要准备好，不要临时抱佛脚。
嗯，夏宇觉得自己死定了，他本来就没啥准备，现在又搞突袭，横竖早晚都是死。
来到面试厅，敲了敲门，里面空旷一片，没有坐成排的考核官，也没有什么表演设备，只有李春风一人坐在沙发上翘着双大长腿在喝茶。
“您好！”夏宇脱掉墨镜，站在门口鞠了个躬。
“进来坐。”李春风摆手指着对面的白皮大沙发。
夏宇踉踉跄跄，一步一步走近这个神一般的男人，他太有气场，太高大上了，他不知道他要怎么来介绍自己，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坐下。
“告诉我你的彩虹ID为什么会叫‘小咸鱼’？”
啊原来他还记得他，那么自我介绍就显得多余了，而其关于ID这个问题他特别有感触。
“上小学那会儿，我成绩不好，没有什么特长，也不会打扮，甚至连普通话都说不好，那时班里的同学都爱给别人起绰号，其中有一种取名方法叫谐音法。‘夏宇’谐音是‘瞎鱼’，瞎子摸鱼。再后来，‘咸鱼’这个词火了以后，我就开始自黑称自己是小咸鱼了。”
“那有想过要咸鱼翻身吗？”
“emmmmmm……上初中时，我就在心里告诉自己，我不瞎，我要努力证明我可以。”
“然后呢？你现在达到目标了吗？”李春风抬起茶壶又倒了一杯，不看茶水，倒是看着夏宇。
夏宇苦笑着摇头，躲避着对面的视线，看向窗外。
“然后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对！”近乎噗嗤地笑出来，“变成了一条真正的咸鱼。”
“那你现在还想证明自己吗？”李春风放下茶杯，流离一般眼珠子凝望着他的眼睛。
我还能做点什么？我还能改变什么？我这辈子还会有希望吗？
夏宇双手颤抖着握紧杯子，瞳孔散开去，眼睛里满满都是过往的碎片，全部是这些年来他如何被现实一步步拖入尘埃，如何一步一步变成一条真正的咸鱼，变成一个没有丝毫亮点的平凡的人。
“嗯？”李春风轻哼了一声，算是提醒。
“我……”
“好了，我知道你的想法了，面试只有五分钟，出去等结果吧。”李春风摆手道，脸上布满不容商量的表情。
“谢谢你给我面试！”夏宇站起来再次向李春风鞠躬。
这二十多年，夏宇都谦卑礼貌，不伤害任何人，向任何人鞠躬，他这么做绝不是懦弱瞧不起自己，而是在他最难堪的时候中给自己留一丝尊严。
他刚才明明想说他还没放弃的，这也是他来大城市的原因，可是一想起他现在这个样子就什么都说不出口了，一说出口就是在自打嘴巴，一个活死人摆在这里，他无法欺骗李春风，更无法欺骗自己。
他太诚实了，连撒谎都要考究现实。
而学不会聪明圆滑的下场就是才说了两分钟就被老板请出会客厅。
夏宇，这个地方本就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这里到处都是星光，你在这里倒下是意料中的事，就像是鱼跳出了水缸被搁置在空气里随时随地会死掉一样，只是早晚罢了。
他告诉自己。
所以夏宇也不感伤，因为他原本就对这个岗位没有抱太大的期望，也没有特别强烈的渴望过，要说遗憾，他唯一遗憾的是这个李春风看起来挺英明的，是个好老板，还有就是这份工作工资挺高的，有点可惜。
回到会议厅坐了一会儿，跟陆子阳聊了会儿天，又刷了几遍朋友圈，还没见人出来宣布结果，他出门去上了趟洗手间。
路过李春风的会客厅时看到他在跟谁打电话，走来走去，似乎有些激烈的争辩。
不过他都面成那样了，今日走出这道门，从此就是人海陌路，哪还有什么心思去管别人打电话呢。
在洗手间巨大干净的仪容镜里，夏宇捧了捧冷水抹了把脸，再看看自己，脸不歪，鼻不缺，眼睛不斜，双耳完好，嘴巴线条清晰，别人可能感觉不到，他倒是越看越觉得自己像某位电视明星了呢。他还是挺喜欢他这张脸了。
咸鱼嘛，就是要这样，颓废+自恋=绝处逢生，随遇而安吧。
欣慰地笑了笑，带上装逼墨镜回到了会议厅听候发落。
正好这时Candy拿着张纸，从李春风的会客厅走进会议厅。
她看了看手中的纸张，又看了看在座的各位，清了清嗓郑重宣道：“下面我读到的这四个号码留下，其他人你们可以自由规划你们的职业生涯了。”
“这四个号码分别是：5号，22号，24号.......40号。恭喜你们通过面试可以到公司来试用上班！”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014章 绝处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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