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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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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盘古开天地后,物化物族:天族、山族、玄鸟族、海川水族还有人族。初时天地混乱,除人族外,各族伐战,皆欲以一族一统天下。人族自幻化以来,就无有灵力,而妖灵作恶,欺侮人族,后来,天族的领军者帝尧神君镇压妖灵,为人族迎来安定,从此人族一直受庇护于天族。”
老樟头儿说到这儿,捋了捋他那白花花的胡须,眼角撇了撇闲倚在他身边的一个小姑娘。只见她一身浅绿粗麻布衣堪堪能遮羞蔽体,头微微靠在老樟树上,一腿屈膝,白藕般的胳膊搭在膝盖上,葱段般的手指虚虚扶住额头。
老樟头儿叹了口气,伸出一根老藤条抚了抚小姑娘红润的面颊。
小姑娘睫毛微颤,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从她放大的唇角溢出,桃色粉颊因这一笑更似梅一般染上了红云。她一把抓住那根老藤条,一个滚身后翻坐起来,柳叶眉微蹙,挺翘的鼻头微微沁出了汗,一双杏眼更是溜圆了,盈盈如秋水。
“喂,老樟头儿,你怎么竟扰我清梦?”
“哎呦,”老樟头儿抽出一根藤条打在小姑娘的屁股上,小姑娘立马捂住了屁股,“你个奶娃子,我给你讲天地之变,你竟睡觉!”
“老樟头儿!你还怪我!你讲的那些个我都听了八百遍了!”小姑娘越说越来气,气着气着就抻住了老樟头儿白胡须,说:
“后来呀,帝尧神君以一己之力平定四方,其余三族虽有不甘,但皆俯首称臣,所以帝尧神君成了一代天帝,命那三族各守天地交界一方。对不对呀?”
老樟头儿哼哼唧唧:“往后呢?”
小姑娘背着手,走了两步,闭着眼睛幽幽开口,似背起了书:“后来,帝尧神君心慈仁善,将镇压的那些个妖灵一一度化,定封灵妖族。又千百年后,海川水族分割两派,一是水派,一为海派,水派一直不满受治于天族,一贯主张起兵反抗;海派却主张与天族交好。两派相争,不相融合,水派脱族而立,自称水族,海派呢,也改名为海族。所以呢……”
小姑娘说道这儿,忽而睁开了眼睛,唇角微扬:“所以现在是:天族、山族、玄鸟族、灵妖族、海族和水族。而人族呢,早已不属几族,他们逐渐远离了这些族派,在凡间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小姑娘说到这儿,若有所思般想了一会儿,就拍拍老樟头儿的糙皮,问道:“老樟头儿,我只是你脚下的一剪浮影,那我该如何算?”这一问可把老樟头儿问着了,张着嘴也不知如何作答。
“哎呀,算了算了,想不通的事就不要想了!”小姑娘摆摆手说道。老樟头儿闻言舒了一口气,哎呀呀,差一点,差一点呀!
“老樟头儿,这鹿由岭怎就如此荒凉,就你我两个孤家老人,唉!”小姑娘看了看这荒无一物的鹿由岭,不禁叹气。
“以前,这鹿由岭虽是高寒之地,确是草木茂盛,一派欣欣向荣。”老樟头儿捋捋胡须,幽幽开口。
“咦,你怎么以前未说过?”小姑娘来了兴趣,盘腿坐在老樟树旁边,手拄着下巴问道: “那为何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八千年以前,下界凡间水妖作孽,祸害苍生,天帝谛如派了他的小儿子容戈平水妖之乱。”
小姑娘不以为意,嘁嘁两声:“一届小小水妖,何烦天帝之子?定是那小儿子无勇无谋,不得志气,也只能斩杀个水妖来论论功绩了。”
老樟头儿甩了小姑娘两鞭子:“你作甚不要小瞧了这水妖,其法力或许不过尔尔,可他身上带着的那把斩神刀可是个十足的神物。据传,那是当今天帝的老子命鬼斧和神工二人用女娲的补天石炼制了一须五百年方成。其刃之锋,削石如泥,可斩世间最柔,可断世间最坚。”
“这么说来,这斩神刀可算是个天族神物了,那为何落在了水妖的手中?”
“这老夫就不知了。”
小姑娘撇撇嘴,打趣儿道:“没想到,这世间还有你不知道的!”
老樟头儿支支吾吾,眼神飘忽不定,胡子也一跳一跳的:“我……我又不是万事通!”
“好吧好吧,别生气嘛。”小姑娘咯咯笑起来,又顺了顺老樟头儿的气:“那水妖之乱关鹿由岭何事?”
“这鹿由岭漫漫四壁皆是深不见底的悬崖,离天离地,不扰天上人间,将将是个好战场,所以容戈殿下将水妖引入鹿由岭,将其斩杀于此,又施了一把火,以绝后患,这鹿由岭只我一棵开了灵的树,他听我在火中哀嚎,就用法术护住了我,我这才得以活下来。”
“原来如此。这天帝的小儿子也如此心善嘛!如果我早生两千年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让那天帝的小儿子带我出去了。小姑娘心想,如此也不会在鹿由岭寂寞四千年了。
“一切姻缘既定,丫头。”老樟头儿怕是知道这小姑娘的心思,抽出一根老藤条,拍着小姑娘的背安慰道。
小姑娘一下子躲开,怒问:“老樟头儿,你为何不借我一根老藤条,让我下去呢?”
老樟头儿脸色一滞,一瞬后,一行老泪就流了下来:“你个臭丫头,我是为你着想,这鹿由岭这般高,又凶险无比,你个身无半点仙法的体身如何下得去,再说了,我不也是舍不得你嘛!”
“你休要骗我!”小姑娘又揪住了老樟头儿的胡子,恶狠狠道。
“岂敢岂敢!”
“哼,你不敢?!你骗得我还少吗?”小姑娘眼角一挑,看向老樟头儿,老樟头儿正在那儿抹泪,又转了眼神,幽幽说道:“我本来也如此相信你,恭恭敬敬求你给我起个名讳,你倒好,你给我取个‘狗娃子’!”说到这儿,那小姑娘的眼神骤然凌厉,气得肩膀一抖一抖,深吸了口气,才又咬牙切齿道:“我断不知那‘狗娃子’为何物呀,还高高兴兴应下了,若不是来往的鸟儿告诉我,那‘狗娃子’是何等彪悍凶猛之物,怕是你还要蒙骗我!”
“哎呦呦,那是何年的事了,老夫年老了,记性不大好了,不记得了,不记得了……”老樟头儿自知理亏,忙打哈哈。
“哎呦呦,臭丫头,你吸我老樟树的汁儿,害得我晕晕乎乎了好几天,你怎么不说呢?”
“那也是你先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