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曲直》忆郎郎不至

15、情深不寿

　　毋为是月老，就像人们说的那般，掌管世间万物的情爱之人，毋为很喜欢看人世间的情爱，可是他没有这种情感，可能是天生薄情，他没有爱这种情感，也有不少女仙说欢喜自己，可是自己对她们没有一丝情意。

　　唯一有些感情的便是茕白，可是自己对她像是对待妹妹一般，只有呵护之情，他也曾卜算过自己的姻缘，可是怎么都不对，竟然没有前路。
　　直到他遇见一个人之后…

　　那天他随着茕白入凡间，自己没有多余的人间衣物，平时大部分都穿着月老灵服，结果茕白那丫头，竟然给自己找了一身女装，还很有理的说自己很适合，真是，穿便穿了吧。
　　因为那天是七夕，身为月老的自己是可以下凡的，只是平时都是在天上看的这世间，这次以自己的身躯下凡倒是好玩的紧。

　　看着城中少男少女一同去放花灯，茕白自然的拉着自己也去了，那种盛况及其美丽，许是喜鹊得知月老下凡，许许多多的喜鹊飞来了长桥上，一只只站在了长桥边，自己情不自禁走了上去，那喜鹊竟然自己挡了了来时的路，气的茕白咋呼呼的站在桥头，一众凡人更是以为神仙下凡。

　　不过如此一说，好像也对。

　　自己慢慢走了过去，隐隐约约看见了一个人影，应该来说是个仙人，不知为何他让毋为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不自觉想去接近。
　　毋为走上前去，准备与那人交谈，刚摸到那人肩膀想问那人：“你…”那人就不见了，毋为愣了愣，又慢慢往回走了，并没有看见身后又出现了那人，那人深情的望着毋为，脸上洋溢着苦笑，终是隐隐不见了。

　　后来毋为回了天界，脑海中总是出现那人的身影，后来甚至连做梦都是那人，可是毋为没有觉得困扰，反而觉得让自己活的像个人了。

　　后来的某一天，毋为惊奇的发现自己手上长出了红线，毋为很奇怪，很想知道这红线是怎么长出来的，红线会连上哪个人的红线，不管怎样，毋为很开心，他特地告诉了茕白，茕白却心不在焉的模样，毋为笑了笑。

　　看着茕白取笑道：“茕白莫不是思春了，这几天可都是这般模样”茕白撇了撇嘴，认真道：“女娲族有个小姑娘欢喜我，可我不会欢喜她，何况我们都是女子，我只欢喜毋为哥哥”
　　毋为微笑，伸出左手上的小指，当着茕白的面把红线显现出来，茕白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问道：“毋为哥哥！你长出红线了？！”毋为摸了摸茕白的头，温柔的说：“是啊，所以哥哥以后就要娶妻了，茕白就不能欢喜哥哥了，那样嫂嫂会吃醋的，就像茕白的大嫂天天吃茕白大哥的醋一样，懂了吗？”

　　说起茕白的哥哥嫂子，毋为笑了笑，也难怪茕白这么闹腾了，也许是天生的吧，毕竟能让历来以儒雅示人的龙王气得当着天庭众人的面教训儿子起来，茕白哥哥也是很厉害的。
　　茕白顿了顿，突然正经的问毋为：“哥哥其实有欢喜的人吧，那天的鹊桥就是为了让你们相遇，所以哥哥才长出了红线，是吗？”

　　这次倒是毋为惊讶了，呐呐的开口道：“茕白你怎么知道的…”茕白突然冷笑，看着毋为道：“我怎么知道的，呵…毋为，你真当我蠢得无药可救吗！还不是为了好好接近你，要不然你以为在龙宫长大能有多天真，怕是那样我可就活不到今日了…”
　　毋为看着茕白狰狞后脆弱的模样，不自觉的抱了上去，轻轻的拍着茕白的后背，语气温柔道：“茕白，不怕，你还有我，你还有我…”

　　茕白一把推开了毋为，大声吼道：“就是这样！明明你不欢喜我！为什么还要来可怜我！”说完就跑了出去，毋为呆呆的站在原地，许久才反应过来。
　　原来是这样的吗…

　　这件事过去之后，毋为越发孤寂，平时时时见着的茕白像是失踪一般，直到那天，茕白哥哥找上门，看着对方手中自己的衣物，毋为自嘲的想了想，自己终于连最后一个朋友也没了…
　　茕白哥哥还来的是自己亲手织成的嫁衣，毋为还记得茕白穿上嫁衣甜甜的叫自己“哥哥”…果然不该奢望，像当年师傅离开自己的时候一样…

　　一切都回到了原点，除了自己手上的红线，依然生生不息的长着。

　　这天天帝邀请众仙参加蟠桃会，毋为像平常一样默默无闻的坐在角落，直到看见了一个背影，看着他转过身与梦中那人一模一样的脸庞。

　　毋为那天喝了许多酒，不像那年和枯荣喝的一般苦涩，这酒异常的甘甜，甘甜到他有些忘了自己做了什么。

　　后来他明白了，他趁着酒劲对着一个男人拉拉扯扯，那人是新上任的文曲星，那人是玉帝幼子，那人是，自己梦中的人…

　　毋为活着太过于拘泥，也许是不想就这么放弃，他开始越来越频繁的出现在那位文曲星眼前，知道了那位文曲星叫文蕴，知道了他刚历劫归来，毋为不清楚怎样才算是欢喜，但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欢喜文蕴的，可是又感觉缺了些什么…

　　久而久之，天宫的人都知道了月老是个断袖，甚至欢喜天帝的皇子，那位温文有礼的文曲星。

　　反正名声对自己也无用，毋为更是直接到天帝面前提亲，天帝震怒，却又看在毋为师傅与家族的份上没有动手，最后做出来决定，让毋为与那位文曲星一同去渡劫，他们会在一起经历十世，可以在途中放弃，如果最后归来两人互相欢喜便允了这桩婚事。

　　毋为答应了，他欢喜的去寻心上人，准备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却在清宓仙子的宫殿前看见了那人看向清宓仙子深情的眼神，毋为愣在了原地，痴痴的看着那人不曾对自己有的半分柔情。
　　后来毋为还是和那人一同去了。

　　他们经历了五世，没有一世在一起，仿佛是命运的错开，每一世的自己都在他成家立业后才找到他，甚至每一世他见到自己都非常厌恶，没有原因。

　　直到第六世开始，不知是何原因，毋为第一眼看见了那人就认出来了，后又像飞儿扑火一般去欢喜他，因为他们这一世身份特殊，出生在人间皇族的兄弟，他们可以说是最亲密的兄弟，却也是离的最远的爱人，他竭尽全力的壮大自己的势力，因为那样他们才能如愿的在一起，才能保护好自己的心上人。

　　后来老皇帝死后皇位自然到了自己手中，他又丢弃所有荣耀，虔诚的问心上人愿不愿意嫁给自己，那人高兴的看着自己，点了点头。
　　毋为想，他可能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好的画面。
　　他开开心心的去准备了婚礼，纵使所以人都不支持，纵使会粉身碎骨遗臭万年，他也在所不惜。
　　毋为至今还能想起，那天的天气凉的有些可怕，本是十五的月亮却浅薄的像一把弯刀。

　　他死在了那天，自己心上人的手上，他怜惜地看着那人，只听着他恶狠狠的咒骂着自己，平时温和的脸上尽是厌恶，恨自己阻碍了他的皇位，恨自己拆散他和邻国公主，恨自己为什么要欢喜上他。
　　自己温柔的看着他，用最后一丝力气擦干了他脸上的泪滴，缱绻的说着：“文蕴，我、我知道你不记得我，没、事的，这一世你会、长命百岁的、遗诏我已经、已经、写好了，你放心…”

　　后来三世里，毋为曾试着像第六世一样找到心上人的儿时，结果后来因为那人欢喜上了一个女子，结果还是没有在一起，就这样分分合合的过了三世，到了最后一世，毋为早早的投了胎。

　　可能是来这世上太早，心上人出现的时候自己已经18岁了，而心上人才8岁，他看着孤儿院里形单影只的少年，心中异常的钝痛，要是自己早点找到他多好，之后把他接回家中，因为这具身体的父亲已经死亡，死前拜托自己要顾好家族，所以毋为很认真的在处理公司的事情，毋为甚至见到了茕白，明明说着不理自己，却还是狠不下心，其实茕白很温柔呢…

　　却不想在少年十七岁生日那天，毋为赶回去参加少年的生日会，回到家中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因为少年不喜欢住在老宅，所以也没有多少人，他径直走进少年的房中，却发现少年泛红的脸颊与发烫的额头，他吓得赶紧呼唤他的名字，却看见少年下一秒朝着自己扑了上来。
　　后来的故事很俗套，自己被上了，少年觉得恶心，觉得是自己下的药，原来他早就发现了自己的眼神，难怪躲到外面来住。

　　后来的自己变的不像自己，一身骄傲也踩碎了给那人玩弄，是啊，也许是真的不适合，毋为苦笑。
　　“其实那个人不是你吧…”毋为对着睡梦中的那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