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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桃花伞 ...

  •   “繁漪姑娘,求您帮我这个忙吧!”面前的人哀求到。
      “你虽非万妖城的居民,但想必你也知道这不夜的规矩。”
      “我明白的…这件事要从一百多年前开始说起……”
      1.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长安城内,不论严寒酷署皆是一片繁荣景象,又加今年是科举开考之年,所到考生尤多,吟诗作画,为长安城又增添了几分活力。
      新月客栈。
      “子卿,你学识渊博,可否为这句诗结尾?”
      “缘起缘灭缘不休,一生一世一春秋。”
      “何来这‘一生一世一春秋’之说!”
      桌前清秀的少年喝了口茶,不紧不慢地说道:“想必你也知道。人,追求这缘分之说,缘深,缘浅,缘起,缘灭,恐只是一念之间。而许诺之言却是一生一世,我却觉得这缘也不过一个春秋罢了。”顿了顿,少年继续道:“鱼的记忆尚且只有七秒,而人…不过一载春秋便忘了吧…”
      “好!子卿,你有这等见解何不去参加科考?简直是浪费啊!”
      饮茶的少年莞尔一笑,“袁杭,你又不是不是第一次认识我,我本也不敢兴趣罢了。”
      被称为袁杭的少年听后有些丧气,趴在桌上闷声道:“本想同子卿你一同夺得这文武状元的,哪知……唉…”
      “好了好了,等你当上将军以后,我便来辅佐你。”
      “说好了!”
      “说好了。”
      2.
      “子卿,还有两天就要殿试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子凛,没有桃花的地方我不会去哦。”正在看书的少年笑到。子凛是袁杭的字。
      “啊,可是现在都没有桃花了啊…”袁杭懊恼。
      “所以,你还是赶快去练武吧!”说完,公子卿低下头继续看着刚才未看完的书籍,没有再理会一旁的袁杭。
      “喂!”沉浸在书里的公子卿突然感到一阵失重,手里的书掉在了桌上。
      等失重感消失后,公子卿气恼地看向袁杭,后者心虚的摸了下鼻子:“总待在屋子里不好……好了,别生气了,反正都已经出来了就逛一下这长安城嘛。”
      公子卿冷哼一声,转身向前走去。
      袁杭看着已经走远的人才后知后觉地跟上。这是……答应了?!
      ……
      “子卿,等一下!”公子卿听到喊声转身疑惑地看向袁杭,“这个是给你的…”他的手机赫然放着一枚玉佩。
      “这是?”
      “店家说它名叫‘桃花伞’,因这玉佩里突然显现的桃花伞影而取名……我想你应该会喜欢便买了下来…”说着,袁杭见公子卿并没有露出不悦之色,便将它挂到了他的腰上。
      “以后,等我当上将军,就带着它来找我。若你出了事,即使有人阻挡我
      我也会护你周全。”
      “……若你会因此失了将军之位呢?”
      “仍旧。”
      3.
      “公子,窗前风寒,还是关上歇息吧。”夜色正浓,空中点缀着几颗星星。
      “小夭,你说,人能记住多少年前的事呢?”公子卿看着关窗的人,才后知后觉感受到一丝凉意。
      自从三年前和袁杭分离后,公子卿便回了家乡。后来听闻袁杭成了将军,
      今年的战争又殃及到这,公子卿才不得已暂住在懿城——朝廷派来的军队也在这。
      小夭,是‘桃花伞’中的妖,本性善良,跟随公子卿三年之久。
      “公子,这世间凡事皆有定论…或许有人很早就会忘却,也或许有人能
      铭记一生。”
      “那……小夭呢?”
      “公子莫念,袁将军定勿忘您。”
      “罢了。”公子卿叹了口气,“明日随我去军营吧,只是委屈你要暂时呆
      玉佩里了。”
      “是,公子。”
      翌日。军营主帐。
      “后日与柔然一战,不知大家对他们的八卦阵有何对策?”
      话音刚落,便听到帐外一阵响声。
      “报!”从外跑进一个士兵跪下道:“启禀将军,帐外有位公子求见。”
      将军听后,眉头紧皱:“我不是说过不许任何人来打扰吗?”
      “他,说要献给将军一枚玉佩。”来人将手中的玉佩呈上。
      “什么东西?快让他离开!”
      “…等一下!”袁杭急忙叫住即将退下的人,“快!快把他请进来!”
      帐中其他将领将眼神齐聚到帐门,他们也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能让这位冷血将军变了脸色。
      帘帐掀起一角,从外缓缓走进一人。
      “三年不见,没想到将军早已忘记我了啊。”
      “子卿……”
      公子卿冷冷地看着袁杭,“今日只是助你军战事。”说完,不理会其他人走到地图前,“诸位若想胜利,且听子卿一言。”
      “你是何人,竟敢口出狂言!”
      “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娃娃罢了!”
      “哈哈哈!”
      公子卿抿了抿嘴,“是与不是,还请稍后再下结论。”
      “柔然的八卦阵虽强,但也不是没有破解的方法。”
      “……可是有什么方法?”
      公子卿瞟了众人一眼,复又说道:“ 八卦阵按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从正东‘生门’打入,往西南‘休门’杀出,复从正北‘开门’杀入,此阵可破。 ”
      ……
      夜幕降临。袁杭走到书案前坐下,看着灯光照耀下的熟悉的脸庞,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将军到此所谓何事?”被注视很久的人感到有些不自在,停下手中的笔问道。
      “明日……破阵我亲自去。”
      一阵沉默,就在袁杭快要放弃的时候,公子卿叫住了他。
      “这个……给你。”
      “金蚕衣!?”
      “若败,它也能护你周全。”
      4.
      “将军,此次大败柔然,收复失地,真是大快人心啊!”
      “这功劳还是要归功于公子啊!”
      “众将领过奖,若没有诸位恐无这班容易。”公子卿微微躬身,淡道。
      “公子真是谦逊之人!”
      帐内正是一片喜悦场景,却突然冲进一人。“报!将军,敌方首领送来一封书信。”
      “拿上来吧。”
      “这……是给公子的。”
      袁杭听后眉头一皱,公子卿上前将信收好,转身面向众人:“子卿就先行告退了,将军可要好好犒劳大家。”
      傍晚时分。一位士兵从公子卿帐外经过,突然从帘帐掀起的一角飞出一只血鸽。
      “莫怪,只是我驯养的鸽儿出去觅食罢了。”
      “公子。”
      “无妨,你先走吧。”
      “是。”
      帐内。
      “公子,您要离开这里了吗?”
      “早晚的事……你把这封信按我的吩咐送过去。”这次败了柔然,恐怕那位会有点生气啊……
      “是,公子。”
      5.
      七日后。
      “来人!将公子卿带走!”朝廷派来的军队将公子卿的营帐围住。
      袁杭心里有些不安。为何……朝廷要派人抓走他?
      “不用,我自己跟你们走。”公子卿从帐内拿着酒杯缓缓而出,经过袁杭身边只道了一句话。
      酒洒在地上,杯碎裂成片。那天,公子卿三年来的第一个笑容绽放。
      公子卿被带走了,整个军队都沉寂下来:因为那个用兵如神的人走了;因为那个有勇有谋的人走了……
      日后传来消息——公子卿因通敌之罪于秋后问斩。不管他曾取得多少功绩;不管有多少曾受他救助的百姓申冤;不管……
      “将军…”
      “我应该下了命令的。”
      “我手下的一个士兵说他曾看到从公子的帐内飞出一只血鸽,而血鸽,真是柔然皇室才能驯养的信鸽,加之鲜卑民族众多,也不乏养蚕之人。”
      “什么!”
      6.
      京城地牢。
      公子卿坐在地牢的角落里,眼神落在牢外的天空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怀里的血鸽。
      罪状落实后,他虽未受到牢中酷刑,却也落个囚禁问斩的下场。
      “公子,弟兄们敬佩您的谋略,但求您别再这样了好吗?”狱卒无奈地说到。
      因为这个神一样的人每天都坐在那里发呆,安静得像个木偶一样,没有了当初的神采。
      公子卿的眼神慢慢聚焦到他的身上,微笑道:“子卿现下也不过是个囚犯,担不得你们的敬佩。对了……能否请您帮我个忙?”
      “公子但说无妨,我定办到。”
      公子卿将放在一旁的玉佩拾起,递了过去。“如若将军来此,请将这玉佩转还于他,不要让他来见我了。”
      “是。”
      “麻烦你了。”公子卿笑着谢到,复又回到角落。与以往不同的是,他这次垂下了头。他在算,算一个时间;他在赌,赌一个承诺。
      ……
      “将军莫要往前走了。”狱卒将正要进去的人拦住。
      “我要去找公子卿。为何拦我?”
      “公子托我将这玉佩转交给您,交代我莫要将军看望公子。”袁杭终是没有进去。回到将军府的他看着桌上的‘桃花伞’,脑中回想起了那一幕:“以后,等我当上将军就带着它来见我。若你被人带走,我定护你安全无忧。”
      “好。倘若你我之间缘分已尽,这‘桃花伞’我定会还你。”
      “不会有那一天的。”
      可那一天真的到来了……我该怎么办?
      “公子,玉佩已经交还给将军了。”
      呵……公子卿闭上眼睛仰头靠在墙上,赌输了啊,哥哥……
      7.
      半月后,牢中传来消息:公子卿中毒死了。他驯养的血鸽也在牢门打开的瞬间飞了出去。
      城中百姓要求将公子厚葬。数月后,柔然首领拓跋哉带一人来到京城,递上和解条文。
      至此,两国交好,再无战乱。
      听说,拓跋哉带来的人是他们的亲王——拓跋钺;
      听说,拓跋钺和逝去的公子很像;
      听说,拓跋钺和公子一样喜爱桃花,驯养血鸽;
      听说,袁将军早已辞官,无缘与拓跋钺相见;
      听说,袁杭去的地方是公子卿本想长住的地方。
      8.
      “子卿,你真的不想回中原了?”拓跋哉看着灯下读书的人。
      拓跋钺笑道:“大哥,中原本也不是我的家啊。”
      他从没有说过子卿是他的字。
      “那……袁杭呢?”
      “……他,是谁?”
      9.
      “缘起缘灭缘不休,一生一世一春秋……呵…”
      “蘩漪姑娘,求您让他们见一次面吧,一次就好,公子至死都没有再见过将军。我知道他并非忘记,而是刻意不想啊!”
      “凡事皆有定论,你当初有这等觉悟,怎现在没有?”
      “……”
      繁漪看着垂下头的人,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
      “喂!都说了不要跟着我了!我叫拓跋钺,不是什么公子卿!”
      “子卿,你还未原谅我吗……”
      “我根本不认识你啊!”
      帐外传来争吵的声音。小夭一惊,向蘩漪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姑娘!”转身向外跑去。
      “公子!”
      “小夭!?你怎么……”
      “子卿!这女人是谁!?”
      “滚啊!!”
      ……
      屋内的蘩漪将新到手的‘桃花伞’放到一旁的架子上。
      呐,你们又多了一个‘同伴’啊。
      10.
      “最后再敬你一杯,全是往事无尘再勿挂念。”
      酒被倾洒在地上,划清了一世人的界线。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桃花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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