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中奇异录》夜何寻

1、诡猫疑云

　　我叫凌锐，是SH市R中高三四班的一名普通学生。
　　你相信鬼吗？
　　不用说，你的回答一定是否定的。没错，我也不相信。但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惊魂七日，第一次让我对此产生了怀疑。
　　那是在高考来临前的三个星期……
　　午后，夏日的暖阳透过窗子照进教室，更为课堂的氛围添了几分昏沉，老师的声音入耳于自己来说宛如催眠曲，我打了个哈欠，正欲趴在桌上梦会周公，蓦然一声猫叫响起，在安静的教室里更显突兀。
　　坐在我前面的张乐天一下子挺直了脊背，四下张望几下随即回过头神秘兮兮地开口：“诶，你有没有听到那个声音啊。”
　　“乐乐，你也听到了！”这下我确信不疑，张乐天是我的铁杆哥们，性格和他的名字一样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乐天派，但耳朵却是极好，从来没有出错过。
　　“你说咱们学校怎么会有猫啊？”张乐天歪着脑袋问道。
　　我看了眼窗外，随口答道：“应该是外面的猫吧！”
　　显然，大部分同学和我想的一样，一声猫叫带来的风波很快被老师枯燥地讲课声淹没。
　　不久，下课铃打断了老师的话语，碍于有升旗仪式老师也不好拖堂，只得在试卷上标注上进度离开了。
　　“今天的升旗仪式在室内进行，请同学们回到教室……”广播里传来教导主任的声音，伴随而来的是我们班的美女班主任施璟泠。
　　“同学们先回座位坐好。”她拍了拍手开口，施老师人长得漂亮声音也好听，班上的人都挺喜欢她，此时自是一个个听话地回了座位。
　　施璟泠瞥了眼小电视上的升旗仪式直播，场内的人还在作着准备，大抵是想着不要浪费时间，她又开了口：“趁升旗仪式还没开始，哪位同学愿意帮老师弄下投影仪，下节课要用。”
　　班上几个男生闻言争相抢着跑上讲台，却哪比得上近水楼台的张乐天。
　　张乐天朝另几个男生做了个鬼脸，笑嘻嘻地掀开了盖子，岂料一团黑影扑了出来。
　　“啊——”
　　原本待在座位上的我被这声突如其来的尖叫吓了一跳。刚想抬头，一团黑影便飞速蹿了上来，直扑我的胸前。我下意识地叫了出来，径直往旁边一倒，一下子摔在旁边同学的桌子上。
　　好不容易喘了口气，我立刻抬头顺着黑影掠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只猫！一只通体漆黑的黑猫！
　　此时，教室里已是议论纷纷，不少同学都聚集在教室最后的饮水机旁，簇拥着躲在饮水机后的黑猫，就连一贯冷静优雅的施璟泠也一脸凝重地站在一旁，却没有人敢触碰它。
　　“阿锐，你没事吧！”张乐天从背后搭住了我的肩，抱怨道：“你说我们这排怎么那么倒霉啊，直对投影仪，害得我们这排的桌子都被那猫踩过！”
　　我瞄了一眼课桌上叠放的语文书，一道深刻的爪痕，触目惊心！
　　那黑猫转过头见这么多人围着它又是往里缩了缩，双目闪烁着幽幽绿光警惕地扫视着众人。
　　几个喜猫的女生想要上前却在对上它目光的时刻放弃了摸一下的想法，那绿眸看着还真有几分渗人。
　　“今天13号对吧……”“对啊对啊，13号遇上黑猫不吉利啊！”
　　不知是谁首先出声，同学们又是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所谓考前啥都信，这只黑猫顿时又在班上引起一小阵骚乱。
　　“老韩！你是班长帮忙把这猫弄出去呗！”一个男生冲着依旧坐在座位上不为所动的男生开了口。韩学邈闻言停了笔。回头看了眼这边，即使碰上这种不寻常的事他也依然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样子，相较起某些男生的怂样，他的这份冷静甚至让几个花痴女周身冒起了粉红泡泡。
　　“不用管，它饿了自己会走。”丢下一句话，韩学邈又是没了动作，显然是想随我们“自生自灭”。
　　闻言，同学们都没了声音，施璟泠无奈地摆了摆手，招呼同学们回到座位。
　　接下来的一整节物理课，同学们的心思都飘到了教室后。尤其是张乐天那家伙，每过一会儿就回头看看那猫，却见它始终凝视着前方。
　　半节课过去了，施璟泠的教学魅力逐渐让同学们的目光集中在课堂。
　　“啪！”一声轻微的声响从背后传来。张乐天敏锐地转过身，惊讶地看着空荡的饮水机，道：“你看，它不见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敞开大半的窗户，不由微微皱眉，我们的教室可是在四楼啊！那猫跳下去真的没事吗？不知为什么，我隐隐感到：这件事恐怕没这么简单！
　　不平静的一天很快过去了。
　　次日，我刚一踏进教室就听到班上的人在讨论着昨日那事，互相怂恿着去看看那里面有没有第二只猫出现，却没有谁真的去开。
　　转眼已是第二节课，临近下课时教室里又是传出声猫叫，正在写板书的施璟泠身形一僵，随即转过头安抚性地笑笑，班上的同学在听到那微弱的声响后绷紧了心中的那根弦，各各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唯有昨日请假的黄轶韦奇怪地瞥眼周围的人，虽说他知道昨日发生了何事，但也不至于这样吧，不就是只猫么？
　　班中就这样保持着略显诡异的氛围直至下课。
　　“嘿，敢不敢去把那个盖子打开。”吴语将矛头指向了黄轶韦。
　　“有什么不敢的，就算钻出来条蛇我也无所畏惧。”黄轶韦自是应下了，走到讲台上掀开盖子，定睛一看，他的脸色瞬间变了，立即往后退了一步，高呼一声“**”
　　我皱了皱眉，心下想着他会不会是装出来的，张乐天已是喊了出来“黄轶韦你别故意吓我们啊，吓人是不道德的知道不！”嘴上这么说着，张乐天人却已是退到了排尾。
　　不似昨日那只黑猫的惊慌，这只黄猫慵懒地钻出来，踩着众人的桌子，以一种睥睨众生的姿态，在教室里绕了一圈，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它在张乐天桌上停留的格外久，直到将他的作业纸划花才慢悠悠地离开。
　　“你这只臭猫！跟我有仇嘛！”张乐天看着他好不容易做完的卷子就这样报废了，正准备上前赶猫，岂料那猫已跳上饮水机旁的窗台，瞅了他一眼跳了下去，那眼神换作是人类的表情，大概就是嘲讽吧。
　　班上有了一个短暂的沉默，随即立刻炸开了锅。
　　“同学们安静一下！”半晌，沉默许久的施璟泠开口了。此时，她的脸色沉了下来，严肃地扫视了一圈，道，“连续两天出现猫确实有些异常，我希望这不是人为的，更不希望是我班同学的行为。”说完径直离开了。
　　“哎呦，我可怜的卷子啊！”张乐天的一声哀嚎打破了施璟泠带来的凝重，吴语等人立刻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我偷偷把张乐天拉出人群，冷静地说道：“乐乐，你认为这件事是我们班的人做的吗？”
　　“那可说不准！”张乐天嘻嘻一笑，“每次都在放投影仪的地方出现猫，说不定是电脑生成的呢！”
　　“别闹了！”我撇了撇嘴否认，“我才不信什么鬼神呢！”
　　张乐天见我认真的样子，也收起笑容，道：“你的口气怎么比施老师的还肯定？你怎么知道不是因为我们教室暖和，猫自己爬进来取暖呢？
　　“动动你的脑子！现在已经五月了，哪里需要什么取暖？”我拍了拍张乐天的脑袋，手上的动作却突然停住了。对啊，如果猫是自己想来我们教室，那一定是我们有什么东西吸引了猫！张乐天的话一下子点醒了我，我马上问道：“乐乐，你好好想想，你昨天拿投影仪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可以吃的东西？”
　　“吃的东西？”张乐天立即摇了摇头，“教室里怎么可能有猫粮！”
　　“你确定？”我又追问了一句，“只要猫能吃就行！”
　　“肯定没有！”张乐天明白了我的意思，十分肯定，他显然已经相信了我的判断，“你说的对，猫不会无缘无故地爬上四楼，更不会从同一个地方跳下去，说不定真是有人……”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见我一个人往外跑去：“诶，你去哪儿！”
　　“猫跳下去的地方！”我边跑边回了一句。”
　　“等等我——”
　　我同张乐天一口气冲至楼底，绕到教学楼的背面正巧看到一个倩影绕过另一侧的拐角。
　　“乐乐……你看到刚刚那边过去的人没，总感觉在哪里看到过，我托着下巴在记忆中寻找着相似的背影。
　　“我也，感觉超熟悉的但是一下子又想不出是谁。”张乐天已是快步走到我们教室对应的那扇窗下，望着那个人影离开的方向思索片刻。“啊啊先不管了！也许只是哪个路过的人呢！”一番思索无果后，他自是没有多加纠结，蹲下身去在附近那块灌木丛中翻找着。
　　“阿锐！快过来！看看你乐爷我找到了啥！”
　　这是……垫子！
　　“这果然是人为的！”就连一向粗神经的张乐天都发现了这一点，“阿锐，要不我们就守在这儿吧！反正那个人早晚会把垫子收走的！”
　　我正想反驳，上课铃很配合地响起：“我们哪有那么多的时间陪他耗！再说那个人会傻到等着被我们发现吗？”
　　“那怎么办？既然都知道是人为的了，那就得把他找出来！害得我的卷子还得重做！”张乐天倒是对此事热心得很，我估摸着这家伙是想找出那人揍一顿。
　　然而我们没有注意到的是，那扇窗户处，一个人驻足在那里目送着我们离开。
　　快步跑上楼，幸好先老师一步跨进了教室，待在教室里暂管下班级的施璟泠见任课老师来了便冲她一笑离开了。
　　我无意间向她的方向瞥了眼，目及她的背影顿时与脑内的景象重合了，是她……“是施老师……”我轻声喃喃道。
　　“什么施老师？”我的声音自是清晰地传进张乐天耳中。
　　“还记得刚才在垫子那里看到的背影吗？那是施老师的！”
　　“什么？”张乐天脸色一变，“你说猫是施老师放的？这不可能啊！她可是我们的班主任！”
　　“我也不能确定,不过……”我脑子里灵光一闪，看来这些年的悬疑小说没有白看，“想不想验证一下？”
　　“嗯？”张乐天不解的看着我。
　　我对上他的目光，高深莫测的一笑：“等下次猫再来你就知道了。”
　　转瞬间，已是第三天，张乐天一到教室就兴致勃勃地打开盖子，里面并没有蹿出第三只猫。班上的人皆是松了口气，唯有张乐天一脸失望。他昨晚想了好久我说的验证方法是什么，却愣是没想到自是对今天的猫期待已久，结果却……
　　“我说啊，猫不来你小子倒是一脸失望，猫不会是你放的吧。”吴语见他这副模样不禁开口打趣道。
　　“就是说啊，张乐天看不出来啊啧啧。你小子昨天找不到猫了吧。”王目硕也是立马附和道。在这两人起了头后，班上的同学们也是纷纷开起了张乐天的玩笑。
　　“去去去！乐爷我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才不会做这种事嘞！”张乐天当然听出这是玩笑话，呛了几句也笑嘻嘻地回了座位。
　　“昨天又来猫啦？”昨日没来的蒋婷婷一脸惊异。
　　“对呀。”坐她前面的男生回答道，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忽地加大了音量，“诶我突然想到件事，前天老黄没来，昨天冯婷婷没来，班里都来了只猫，不会是人变的吧！”
　　“你别胡说！”蒋婷婷立刻站了起来，大声反驳。
　　谁都没有再说什么，心里却都是泛起一阵诡异，这，难道真是巧合吗？
　　安静的片刻，张乐天突然回过头来，低声说道：“阿锐，看来这件事真的和施老师有关，只有班主任能够提前知道缺席名单，你到底有什么办法能确定？”
　　看着张乐天脸上罕见的认真表情，我叹了口气，悄悄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心里却莫名有些不安，自己那个办法，真的可行吗？
　　略显压抑的上午很快过去，下午的体育课再次调起了大家的动力。
　　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同学们纷纷三五成群地活动起来。
　　然而，猫的诅咒并没有结束……
　　“吴语！吴语！”巨大的声响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等我和张乐天赶到时，吴语正一脸痛苦地抱着脑袋躺在地上。
　　离高考只剩下不到三个星期，而一向球技高超的吴语却突然出现了意外，吴语明天会来上学吗？而第三只猫会随之出现吗？
　　第四天了……
　　昨日受伤的吴语今日如预料之中般的请了假，所幸直到中午教室依旧没有传出猫叫声。
　　到现在也没有猫叫声，今天应该不会来了吧。我想大部分同学都是这样认为的。
　　然而事与愿违，在某位同学壮着胆子掀开盖子以确定是否真的没猫时，一只白猫钻了出来，优雅地坐在讲台上，仰了仰脖子似乎是故意将脖子上绑着的纸卷露出来。
　　“诶你们快来看！”张乐天眼疾手快地取下那卷纸。
　　“猫神的诅咒降临，七日内你们将会遭到惩罚，无人能够逃脱！”
　　“迎接猫神的诅咒吧！”
　　纸上赫然印着两句话。随着张乐天的朗读声，班中又是陷入寂静。
　　“那这么说的话，吴语昨天……”黄轶韦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话语顿时令班上人心惶惶。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诅咒？”
　　这时，施璟泠一身洁白长衫轻盈地走进教室，好奇地望了一眼张乐天手中的卷纸，脸色瞬间惨白了起来，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
　　我不动声色地把她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却不是那么的平静。
　　傍晚，夕阳的余晖飘飘洒洒，为放学后空无一人的教室添上一抹神秘色彩。
　　一道修长的人影悄悄踏进教室，打开投影仪后，对着那张诅咒端详良久。
　　突然，前排的顶灯“唰”得一下亮了起来。
　　“施老师，果然是你！”我和张乐天同时从后排走出，而站在我们面前的，正是我们的班主任，施璟泠！
　　没错，这就是我的计划！那张跟随着猫一起出现的“诅咒”并不是猫的主人放的，而我写它的唯一目的，便是引出真正的作案者！
　　施璟泠依旧穿着白天的长衫，在看到我们时露出的一丝慌乱很快化为了然：“你们两个不会认为我是那个恶作剧的人吧”
　　“难道不是吗？”开口的是张乐天，他的声音有些低落，毕竟，在此之前施璟泠算得上是他最喜欢的老师。
　　“如果我的目的和你们一样，也是为了找出凶手呢？”施璟泠淡淡地说道，见我们不作声，微微蹙眉，随即似是下定了决心，一把撩起遮住的衣袖，“不信是吗？那现在呢？”
　　我瞪大了眼睛，眼中写满了不可置信，余光扫了一眼张乐天，见他和我一样的表情。
　　在她手臂上端，那个常年被衣袖遮住的地方，一道狰狞得令人不敢直视的爪痕赫然映入眼帘，哪怕看上去相隔已久，依旧触目惊心。
　　见我俩一下子愣住了，施璟泠重新拉好衣袖，遮住那道疤痕，“我初中的时候被猫抓伤过，打那之后对于猫便有了恐惧感，自是不敢去碰那些野猫。”似是想起了那时的恐惧感，她垂下眼睫，倒是颇有几分楚楚可怜。
　　“抱歉抱歉，是我们没调查清楚就乱怀疑人，还勾起了老师的伤心事。”张乐天闻言没了先前那份失落，他望了我一眼，眼中满满都是“看吧，果然不是施老师。”的信任目光。
　　我虽然没有完全信服，此刻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我们三个各自都若有所思，竟是都没注意到一个人影望了眼亮着灯的教室后，默默地离开了。
　　“那施老师有调查出来什么吗？”我开口问道。
　　“暂时还没有，本来是想根据笔迹判断的，但既然那是凌锐你写的，这计划看来是行不通了。”施璟泠无奈地摇摇头，随即挂上一抹神秘的笑容，“不过好在我还有B计划。”
　　接着，施璟泠将她的计划详细地告诉我们，我听了心中也不由升起几分佩服，张乐天更是拍手叫好。我们三个商量了些细节后，也是都离开了学校。
　　回家路上，我看了眼身边兴高采烈的张乐天，思虑片刻还是开了口：“按照猫出现的规律，每次都是有人请假来猫，不觉得很奇怪吗？”
　　张乐天闻言也是颔首思考片刻：“也是，应该不是巧合吧。”
　　“那除了班主任，还有谁能看到病假单呢？”
　　第五天了……
　　鉴于我昨天写的那张“诅咒”，同学们都很安分地坐在位子上。吴语仍然没有来上课，按照惯例今天仍会出现一只猫。
　　我皱了皱眉，如果没有人愿意开投影仪，计划就无法实行了。犹豫了片刻，我决定亲自开一次。
　　众目睽睽之下，“危险”的投影仪终于被打开了。
　　“喵！”一只白猫如期钻了出来，一双幽蓝的眼睛冷冷地扫视着众人。
　　“这……这好像就是昨天那只猫！会不会……”有人颤抖着喊了出来。这只白猫虽然不复昨日那般慵懒，似是被人激怒了，但确实是同一只猫。所有人都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同一个人请假，同一只猫出现，这难道真的是巧合吗？
　　突然，那只白猫像是让人打了鸡血似的，一下子往施璟泠的方向扑去。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所有人都以为施璟泠要遭殃时，那猫倏地停了下来，头也不回地跳下了窗户，转瞬间没了踪影。
　　施璟泠见那猫冲过来也是往后一缩，好在那猫并没有真的扑上去。定在原地松了口气，施璟泠捧着怀中的一沓纸踏上讲台。
　　“同学们安静下。”施璟泠屈指叩了叩讲台稳定大家的情绪，清了清嗓子重新开口，“鉴于这几天的情况，我认为是有人在故意恶作剧。连续几天这种行为已是十分恶劣。所以老师做了份小问卷，希望同学们能够积极配合。”
　　简单地解释下，施璟泠便把手上的问卷发下。
　　一共12道题，都是像“猫从哪跳下去的？”“每只猫各有什么特征？”之类的问题。
　　张乐天回头冲我眨了眨眼，我们昨日特意查过，自是知道正确答案。
　　我望着趴在桌上苦思冥想的同学们，突然有些期待今天的结果。
　　放学后，学校附近的一条小巷里，一个沉默的男生背着书包走着。
　　“班长！”男生闻言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向身后的我和张乐天。
　　“想不到这件事是你做的，韩学邈！”张乐天神色复杂地说道。韩学邈品学兼优，还担任班长，我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他会做这样的恶作剧。
　　韩学邈表现得异常平静，没有否认，淡淡地问道：“我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你们是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那份测试！”我冷静地分析道，“你料到了那是我们对凶手的测定，所以故意全部选择相反的答案。只是你却没有想到，12道题全部选对故然可疑，但是全部做错的可能却和全部做对一样小，而韩大班长，你的观察力真有这么差吗？”
　　韩学邈露出了恍然的表情。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吗？”张乐天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听闻此话，韩学邈突然冷笑一声：“为什么？你们不问问你们亲爱的施老师吗？”
　　施老师？我和张乐天对视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韩学邈见我们一脸不解又是嘲讽地勾了下嘴角：“看来你们对她虐猫的事一无所知？”
　　“虐，虐猫？！”张乐天难以置信地叫出声，张了张口正欲反驳什么却被我用眼神制止了。
　　“此话怎讲？”我蹙了下眉，开口问道。
　　韩学邈沉默了片刻——似在组织语言——接着开口解释。
　　他口中的故事是这样的：
　　韩学邈打小便对动物有着远超常人的热情，纵使他对待他人一副冷冰冰不好接近的人，对待动物的态度大概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耐心。当他提到那些小猫小狗时脸上洋溢着的温柔神情。与他那份关心相对的，他仿佛天生对动物有着极强的吸引力。
　　韩学邈发现施璟泠虐猫纯属偶然，某次从补课班回家，韩学邈路过一个小巷是听到里面传来凄惨的猫叫声，出于好奇，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小巷，躲在拐角处向里面看了眼。
　　用他的话来说，那一眼令他终生难忘。
　　一抹倩影正用高跟鞋狠狠地碾着猫柔软的腹部，手上拿着手机拍摄着这一幕。小猫凄惨的叫声越来越轻，想要挣开却早已没了力气。那名穿着红高跟的女子显然是正在兴头上，并没有注意到拐角处的韩学邈。
　　韩学邈虽然听说过有人有这种癖好，但第一次亲眼目睹还是忍不住胃中一阵翻涌。为了不被发现，他捂住嘴强忍住呕意，眯了眯双眸试图看清她阴影中的面容。
　　那人熟练地将尸体踢到角落里，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她停止了录制，将手机举到自己面前保存着视频，借手机的光，他看清了她的脸，是施璟泠！
　　那张本来宛如天使的面容此刻看上去却是比魔鬼还可怕。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恐怕也不会相信施老师是这样的人。”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我有些迟疑地开口了：“那……你打算继续报复吗？”
　　韩学邈摇了摇头，道：“这倒得感谢你们写的那张＇诅咒＇，应该警醒了她，我想她应该不会这样做了。”
　　我和张乐天一同点了点头。
　　没有人注意到，小巷后端隐秘的一角，一道倩影默默地注视着我们，俏脸上流露出一抹凄然，难道她真的错了吗？
　　从那以后，猫再也没有光临过这个班级。
　　在第七天时，吴语终于痊愈归来。无论是我，张乐天还是韩学邈都不约而同地避开了这个话题，直到高考结束。施璟泠突然宣布辞职，想来是因为心中有愧吧！
　　我把这件事完完整整地记录下来，作为诡猫疑云的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