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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 ...

  •   “这孩子注定是个浪子。”妈妈说我出生时,算命炳这么看我,他还给我起了个很雅的名字叫“离思”。算命炳说这名字有两层意思,一是我的离开会让我至亲的人一生牵挂,二是会有那么几个人的离开让我一生无法释怀,但他也说不清这离开是说人跑了还是说人挂了,上天似乎有所隐瞒。
      我的亲戚很相信算命炳的话,毕竟算命炳不同于一般算命先生,他说话很明白,不会含糊不清,而且是个统计学者,只是现在世道不好,只好兼职算命养家,既能为邻里解决困难,又能锻炼自己的算概率的能力。的确,他的话很准,可惜他算到自己一世中不到彩票,不然他早发了。不过由小到大,他对我倒是挺好。但是我倒是很怀疑他的预言是否成真,因为我有出生到十二岁,我的活动范围被家人严加限制,同龄的有几个早已到国外飞了几圈,我还在一个小城镇里做笼中鸟。
      其实我早已不想在小城里呆着。由小到大,我的足不出户使我的铁哥数量总是保持在个位,而我的异乎常人的能力也使不少大人投来异样眼光:我能轻易地接住任何高速飞来的物体,只要它是固体。这种异能在小学已是初露锋芒。当时班主任叫郭施莱,这先生的脾气和哥斯拉差不多,又自诩“吾乃千手判官”,上课一看哪个学生不听话就往其扔粉笔头,辛苦当时的班长天天去回收粉笔。他的投掷技术确实不错,命中可以和科比·拜仁相比,不少顽皮学生一个礼拜下来就被扔得青一块紫一块。郭先生仗着自己的暗器功力横扫全班,意图树立一个不可挑战的权威。但很不幸,枭雄总被小混混骑在头上,历史上有项羽刘邦两位大哥为我们提供了强有力的佐证。而更不幸的是,郭先生把他最看不起的我,调到教室中央,那是当时的“导弹集中攻击区域”,投弹量高达半百,当然,很少是扔我的。但我调座位后,每天收获二十多支,结果后来班长拜托我来做个“现场回收粉笔委员”,于是我就这样当上了班的“现委”,每天拿着个空粉笔盒上课。到后来更荒唐的事出来了,我周围的四个座位被拍卖了。拍卖的就是班长,她的理由比那些
      地产开发商的广告还要天花乱坠:一、这里属绝对安全领域,头顶领空处于“千手狂徒”(班长为我搞的包装称号)的防御网保护下,生命安全得到有效的保证;二、高素质地区(那时我的成绩还算好),能得到作业辅导的优惠活动;三、环境优美干净,有世界上最强大的生物接粉笔系统,绝不会有粉笔尘的飞扬,空气质量高。最后就是四个纨绔子弟和班长砍了半天价,把几张红纸塞到班长手中,之后就被老师调到了我的周围,而我每天都在汽水的滋润下捧着书本拼命讲练习,结果毕业时全班最高分的竟然是我和周围的四个富豪。看来班长要比那些开发商有眼光多了,至少没有撒个弥天大谎来哄抬地价然后无所作为。
      升到初中,却听得同学满口“肥猪流”“超女快男”,若不是这些东西在大众生活间发了酵,我还以为是什么飞天异型,地上超人,原来只不过是一群人闲着没事做,对着镜头扮起猪啊猩猩啊玩自拍,或是打点连语言学家都辨不清的几个字,晒晒自己的文字功底,又有那么一些人发着青春白日梦,往那个小圈圈钻啊钻,倒钻出了许多以中性为个性的同胞。哎,不得不感叹这世界转得太快,我尽管还年轻,但似乎已经跟不上这时代了。在初中过得还算富足,至少老师不扔粉笔头,此时我倒是有点不自在,至少全班看着我接粉笔头时我有点成就感,现在不但没人注意,反而因我的过度吸引注意,遭到班主任的隐形隔离,于是我成为围栏外的劣马,自由给予我的只有孤独和被遗忘。于是每天我只好坐在教学楼下空地上看楼上的女孩子,尽管付出被冠以色狼的名字,但女孩子纯真的笑容比一些人的冷眼好看多了。
      日子一天一天地混过去,我以为自己会平淡地退出这个小圈子,但是有两个人改变了我,我遇到了Christina。遇见Christina是个意外,那次是我有史以来第一次接不住飞行物,那天我在过道走着,突然听到一把女声,“同学小心!”我扭头一看,一个留着披肩发的女孩紧张地盯着我。我霎时觉得世界一片光明,因为我看到了我一直追寻的理想类型,我回了她一个轻轻的微笑,但瞬间我的微笑停住了,一块三角板狠狠地砸在我的鼻梁上……我捂着鼻子,把三角板捡起来,女孩缓步走了过来,接过三角板,盯着我的窘样,扑哧地笑了出来,很灿烂。突然我觉得自己比周幽王幸运多了,我不需要赔上整个国家来博得美人一笑。“你没事吧?”“没事。”我正想用手把鼻水擦掉,想着不能在女孩面前失礼,在裤袋抽出张皱巴巴的纸巾,轻轻地擦了一下,动作尽量优雅。“以后小心点哦!”女孩转身离开。“同学!”我急忙叫住她,“我……叫王离思,你叫什么名字?”我的心激烈地蹦跳着,有撞裂胸骨的冲动。“我既是Chris也是Tina,你猜猜吧!”女孩微微侧了一下头,又一个可爱的微笑。“Christina?”我挠了挠头。于是我意外地认识了Christina,开始享受着围栏外的百合的美丽,在柠檬树下喝酒的快乐。但是如算命炳所说,我的生命中有那么一些重要的人会离去,Christina要转去英国作三年交流生,此刻我才发现我和她并不是同一个世界。但在她离开前,我还是请她吃了一顿饭。“离思,你以后有什么理想吗?”Christina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忧郁,微笑地问着我。“在海边生活,有个蓝色的家,有辆蓝色的车,家里院子种上一柠檬树,一堆茉莉,一堆紫红玫瑰,养上百合花……”“好惬意的生活啊……你打算以后做些什么职业呢?”“开间‘情怀海龟’Pizza店。”“好有趣的名字啊,我一定要吃上你的手艺!”Christina始终不明白店名的含义。“我会为你弄上一杯招牌的‘无尽的海’超级冰饮!”“呵呵,不错嘛!我一定捧场……”
      但是随着Christina离开,上帝似乎把她从这世界上抽走了,只留下孤独的我,在八月后的雨天里忧郁地研发着那杯为那个永远不会回来的女孩准备的“无尽的海”。日子似乎又回归枯燥与平淡,然而我却遇到了周梓,一个使我走上了我的浪子生活的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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