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八十年代变成汪》长免

9、第9章

　　自从腿上的绑带解开后，这两天，李万洋上学时，杜星总算不用在抽屉里一呆就是一下午了。

　　一般下课后，她会颠着小脚步，到处乱晃，顺带赢得班里小孩子的一片芳心。

　　随着时间的推入，她也渐渐记住班里孩子的名字，后面小胖墩是李立国，白嫩小正太果然叫白小雨，而那位暖暖的，送她鲜羊奶的女孩则叫李亭亭。

　　他们时常跟她玩闹，一般杜星玩不过这帮精力充沛的小屁孩时就会颠颠跑回李万洋身后，求庇护。

　　男孩子们哇哇大叫跟李万洋闹着要讨回公道，李万洋则稳如青松，不动如山。

　　气得他们原地哇哇乱跳。

　　不过，却在这种又闹又笑的气氛中，男孩迅速跟班里同学，尤其是男孩子们熟悉了起来。

　　甚至有时候，他看着男孩子们胡搅蛮缠的样子，也会偷偷流露出笑意。

　　他最近，跟班里同学融入许多。

　　杜星渐渐放下心来。

　　再后来，她虽然跟着去，但是等他开始读书学习时，就会悄乎乎遛出去，去村里闲逛。

　　顺便听一耳朵闲话。

　　她本意是想打听现在的时代和背景，谁想，大家见到她，纷纷喜爱地逗弄她，有些手里拿着零食的还会给予投喂。

　　大概是由她想到李万洋，说话的人又会不自觉将话题转向他身上。

　　“那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是啊，尤其是三爷夫妻俩走之后，这孩子就一个人住在麦场里，天可怜见的。”

　　…………

　　闻言，正在挣扎的杜星立即停止挣扎，转而竖起耳朵，瞪大乌黑澄澈的双眼，出神盯着那双抱着她的粗糙而温暖的大手，而眼神深处，却是精光暗敛。

　　听了几天，她渐渐将男孩的身世连贯出来。

　　男孩母亲姓柳，名玉兰，一天半夜，天降大雨，纷乱的脚步声惊起雨水点点，一个二十多岁的秀丽女人怀揣着个大肚子，意外来到村里，晕倒在三爷门口。

　　三爷听到狗叫声，披上外套出门探查时发现她，并将她带回了家。

　　后来，柳玉兰就在三爷家住了下来，三爷夫妻俩唯一的儿子在当年的洪水中丧了命，夫妻俩也是孤苦了半辈子，所以对于突然出现的柳玉兰很是关怀备切。

　　孰料，柳玉兰在产下一子后，于一天半夜悄然离开，从此，再也没出现过。

　　三爷夫妻俩怜惜被抛弃的男孩，尽管他们夫妻生活并不富裕，但是仍旧收养了那个男孩。

　　三爷夫妻俩将男孩当成亲孙子般疼爱，原本男孩按照村里的排序应该叫东字辈，三爷为他取名东城，因为男孩小时候经常生病，三爷专门跑了两里地，到一户传说很准的算命人家里，花钱为男孩算命。

　　算命人为男孩算了一褂，直言说这个名字取得不好，男孩天生缺水，应该取一个与水有关的名字，于是他才改名为万洋。

　　三爷夫妻俩对他的宠爱可见一斑。

　　说来也是，自改了名字后，男孩的身体倒的确不像之前那样孱弱，经常生病，渐渐康健了起来。

　　然而在男孩8岁那年，他跟同学去隔壁村子玩，在同学家住了一晚，结果第二天回来却被告知，自家房子昨晚在一场大火中燃烧殆尽，三爷夫妻俩也已经，已经葬身火海。

　　原来，三爷晚上突发高烧，三奶奶起身去厨房为他烧水，但是三奶奶长年血压低，猛然起身或者干重活就会头晕，她一猝不及防翻倒了火柴，火花瞬间吞没了两个老人。

　　大半夜，三爷的房子又在村边，离第二户人家还有点距离，等大家感觉到出来救火的时候，火势已经蔓延至周边了。

　　那场事故后，好似一夕之间，男孩变了。

　　他之前虽不说开朗外向，但也温和爱笑，但是自从三爷夫妻意外离开后，他一下子变得阴沉内向，寡言少语。

　　大家想，男孩是把三爷夫妻俩的事怪在了自己身上，如果他没有去同学家过夜，这事也许就不会发生。

　　但是命运这事哪能说清，三爷他们合该有这一劫，男孩去同学家也不是一次两次，怎么这次就这么凑巧呢，村里人清楚，但是男孩心里却有一道结，死活解不开，家里原来全部的积蓄都随那场大火灰飞烟灭，男孩还是朝村里借了钱才安安稳稳将三爷夫妻俩下葬。

　　此后，男孩再也没进去过那个被烧成灰烬的房子，他来到村子另一头的麦垛里，一住就是三年。

　　村里人不是一开始就对他这么冷淡，相反，他们可怜他小小一个小孩就失去亲人，所以对他十分好，但是他总是一个人，别人跟他说话他也不吭声，慢慢的，大家就不再跟他说话。

　　不过，村里人大多心地善良，即便面上不显，但是他们暗地里，能顺手帮他一下都会帮一下。

　　杜星回到男孩这里，身子摊在桌面，用惆怅而感伤的目光看着他。

　　李万洋疑惑地眨眨眼，投向她，看了会，认真地戳了戳吃得鼓鼓的肚子。

　　杜星：……

　　不是她贪吃，是那些大婶小姑娘太热情了。

　　原本还担心她会拖累男孩，但是有学校小孩和村里人的接济，她一只小狗，几乎不需要再吃男孩辛辛苦苦赚来的食物，她也就放了心。

　　只是有时候把零食推给男孩时，男孩却一本正经摇摇头，然后再将它们推回来，就好像当初的鲜羊奶一样。

　　他认定这些东西都是她的，他不会贪一丝一毫，但是却经常把自己的食物分享给她。

　　其实，也不算分享，完全就是给她开小灶。

　　他每隔个五六天就会下水坑给她淘野鸭蛋吃。

　　坑里水连绵不绝，表层暖和，内里凉爽，每到夏天，这几个连绵的大坑就是村里生物的避暑胜地，村里生物包括人，村里的鸭子和邻村的鸭子，还有闲遛到水边的家养鸡，这时候，鸡和鸭都是散养，每到傍晚，家户就会让鸡鸭出去遛弯，鸡和鸭遛到坑边，免不了就会下一两个野生蛋，这些蛋不定滚到哪里，大部分都在深坑底，大人没有那个闲工夫去捞，所以大部分都便宜给了他们这些坑里玩耍的小屁孩。

　　之前李万洋很少找这些鸭蛋吃，一来浪费时间，有那时间还不如读几篇课文，二来他自尊心强，就是几块红薯干也要干活交换，平常就更别想他去做这种看起来占村里人便宜的事。

　　不过，貌似有了杜星，为了能让她吃得好点，他便不太排斥这些事了。

　　时不时就会下坑给她找两颗鸭蛋来。

　　找来他一应不吃，全部留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