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兵1-天降神兵》月隐天星

51、送行

　　原本热闹的太湖码头此刻万分安静。
　　三艘装饰精美的大船停靠在湖边。
　　这三艘船虽比不上萝卜的大明福船庞大，不过装饰精美派头十足。
　　如果说萝卜的大明福船是一辆个头巨大的悍马，眼前的游船就是象征尊贵的劳斯莱斯。
　　整个码头都已经被府兵清理干净。
　　霍大山感觉不对，他这个久经沙场阅人无数的锦衣卫大统领从几日前回到苏州府就感觉出了异常。
　　但是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
　　不过那个时候整个苏州城几乎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直到今天早上，他带来的那些乡民被驱逐出苏州城之后，他的心里一直没有放下过。
　　好在并没有多大损失。
　　他看着四周的士兵又看了看走出轿门的周知府。
　　这个周吾到底在打什么算盘？难道？
　　他背后一凉，又看了看后面道士的两顶小轿，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还没等他想明白，府兵的头领就已经到了跟前。
　　这个人很客气的给霍大山施了一个礼，“霍大统领一向可好！”
　　霍大山一看眼前的这个人，心凉了大半截。
　　不过他也是官场的老油条了，此刻他只是呵呵一笑，“刘将军，别来无恙！”
　　“恭喜霍统领大计得成，一举扫平苏州倭患志得圆满！”
　　“也恭喜刘将军！”
　　也许是被明朝的文人气息感染，两个叱咤沙场的将军说起话来居然也如此文绉绉的。
　　此时，周知府已经走到队伍前面。
　　刘子秀赶紧下马施礼，“回知府大人之，船已备齐，苏州城最好的戏班歌姬都已经请来，大人、大总管、大统领船上请！”
　　后面轿子中的大太监也不是聋子，听到这个安排恨不得高兴的蹦起来。
　　一掀轿帘走了出来，笑呵呵的走上来，“周兄果然用心！”
　　这一高兴这太监也来了雅兴，学着文人称兄道弟起来。
　　跟一个太监称兄道弟，周知府想想都恶心。
　　不过这玩意又得罪不起，一切还指着人家呢，于是赶紧陪着笑，“大总管船上请！”
　　大太监得意洋洋的走上了船，然后是后面小轿中的道士。
　　谁都知道这些道士就是一群骗吃骗喝的骗子，就像现在的成功学大师一样。
　　按常理，这些人不应该出现在官场，不过谁让人家嘉靖信这个呢。
　　然后是四位天兵。
　　这三艘船都是周知府命人备好的。
　　第一艘是给周知府和大太监的，两个人一艘船岂不很寂寞。所以除了他们还有守卫和一些娱乐设施。
　　这些娱乐设施包括戏班和一些歌姬舞姬。
　　第二艘船是给霍大山和他的锦衣卫准备的，当然还要关押两个朝廷重犯。
　　第三艘船是为那些一起进京的乡民准备的。
　　乡民既然已经不在，于是开始填装一些苏州的土特产，给大总管和皇上各备了一份。
　　这个周知府也是很会来事的人。
　　那个时候的苏州是全国最富庶的地方，他的土特产自然不土。
　　“这腐败也腐败的太光明正大了。”历史看着封锁的严严实实的码头，又看见一箱一箱往船上运的金银丝绸和瓷器。
　　医生呵呵一笑。
　　历史继续自言自语，“也难怪，苏州虽然富甲一方不过这苏州知府进了京城也不过一个芝麻官，一辈子想多见几次皇帝也是很奢侈的事情。这在北京城别说官大，是不是从这时候就已经有了。”
　　医生没有理会他，盯着船上响起的歌舞之声发呆。
　　“你是不是很想上去看看？”历史看着魂不守舍的医生。
　　“等他们玩尽兴了我们就上去。”
　　“那估计要等待明天早上了。”
　　“那我们就明天早上再去。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
　　“船为什么还不开啊？”
　　“船开了戏怎么演啊？”
　　周知府准备的游船，自然不是普通的游船。
　　第一层甲板只有一个房间，是一个几十米长的巨大演播厅。
　　房间中间摆了偌大的一桌酒宴，苏州府著名的山珍海味全都有。
　　看到这些，大太监已经乐开了花。
　　周知府、霍大山招呼着大太监还有一并道士和天兵入座。
　　想来也异常热闹，可以说这一桌真是三教九流大杂烩，一般人还真凑不起来。
　　酒桌的前面是一个偌大的舞台，台上浓妆艳抹的苏州名妓，吹拉弹唱好不热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阵吹弹之后，周知府还准备了摄人心魄的艳舞表演。
　　看着大太监是春心荡漾，可惜底下的玩意不管事。也就意淫一番。
　　管事的霍大统领，却有点心不在焉。
　　就这样一直吃喝，一直躁动不安。
　　十几个小时了还不开船，霍大山早就心急如焚。多次催问，周知府还是陪着大太监津津有味的看表演。
　　夜已深沉，周知府的游船还亮着灯，从中午一直到晚上从来没停歇过歌舞之声。
　　再好看的歌舞也经不住时间的磨练。
　　“周大人，什么时候开船？”这已经是霍大山第五次问这个问题了。
　　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周吾，这个盟友好像突然变了，不像三年前那样做什么事情都谨小慎微心有余悸的样子。
　　“霍大统领不用着急，人齐了船自然会开！”这一次周知府没有像前四次那样以“稍等、马上”这样的词来推脱。
　　“人齐了？”霍大山一皱眉头，“还有什么人？”
　　“霍统领忘了，圣旨上说，带仙道、天兵、倭寇统领及乡民入京，现在我们这里好像少了一些人！我得遵从皇上的旨意找到他们。”周吾端着手里的酒杯看着对面的霍大山说。
　　“这些乡民不是已经叛乱逃跑了吗？这么多人，难道周知府还要将他们一个一个的请回来。”霍大山皱着眉头说。
　　“当然了，一共五十三人，冲突中死了一个还有五十二个人，一个都不能少。不然皇上会问我个抗旨之罪。”
　　霍大山眉头又是一皱，旋即舒展开说，“知府大人不必担心，霍某自然会在皇上面前替大人讲明实情。”
　　“那就多谢霍大统领了。”周知府赶紧站起来，端起酒杯表示敬意。
　　霍大山一饮而尽，“现在可以开船了吗？”
　　“稍等，稍等！”周吾坐下来，酒杯放平，安抚霍大山道，“大总管还有一件事没有做！”
　　“哦！什么事？”霍大山看了看大太监。
　　周吾接着说，“总管还有一份密旨，需要等一个人。”
　　“密旨？等什么人？”霍大山顺口问。按照常理，他是不能问的。不过酒桌上本来也没有常理。
　　“公主！”周知府喝了一杯酒，淡淡地说。
　　说完看着对面的霍大山。
　　“公主？”此刻霍大山也盯视着他。心想：你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公主是你亲自逼死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要说假的，现在她也不在我们这里啊？
　　霍大山就以这样诧异的眼神看着眼前的这个周知府。
　　毕竟是一个久经沙场的锦衣卫，他早就觉得这个周知府有问题。
　　但是三年来，两个人少有交集，对这个人也不甚了解。
　　人各不同，只要忠于自己，霍大山也不愿过多的去管他的事。
　　何况在这个苏州府还是要依靠他的。
　　这几天他做的事也不少，陷害刘晋忠，逼死公主，诛杀刘子秀。
　　这一切都是依靠他来实现的。
　　不过此刻霍大山实在压抑不住心中的烦躁，只能压低了声音问周知府，“公主真的会来吗？”
　　“或许会的！”周知府没有正面回答他，端着一杯酒挡在面前心不在焉的说。
　　话音未落，就听见船舱外有人喊了一声，“公主驾到！”
　　被周吾捧上天，一直处于最兴奋状态的大总管，听到这一声喊，顿时垂手站起来恢复了奴才样。
　　周吾跟着站起来，看向门口。
　　门口走进一个人，一身锦衣点缀着华贵的气质，神态年轻却不失成熟，身材娇弱却不失威严。
　　这个人正是最近坐镇苏州的大明公主，朱玉聪。她的身后没有侍女，只跟着三个男人。一个 身材高大挺拔，帅气硬朗，一个中等身材，儒雅大方，还有一个虽然瘦小却是一身英气。
　　这三个人身穿蓝白色海军迷彩，手里拿着属于他们的武器。
　　“诸位，一向可好啊！”历史看着桌子对面的霍大山浅笑。
　　霍大山没有理会他，看了看公主又看了看身边的周吾。
　　“怎么，霍大统领这么快就不认识本公主了？”公主看着眼前的霍大山先开口。
　　“霍某不敢！”霍大山垂手道。
　　“就在三天前刚刚逼我服毒自杀的事，这么快就忘了？”公主仍然盯着他。
　　霍大山不敢抬头，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不争辩也不逃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霍大统领是不是想不通啊？想不通可以问本公主。反正今天你也不可能离开这里了。”公主找了把椅子坐下来。
　　霍大山恢复了镇定，冷笑一声，“你是谁？”
　　“大明公主，朱玉聪！”
　　“三天前的那个人是谁？”
　　“也是我！”
　　“你明明服下我给你的毒酒？”霍大山瞪着他，想问你怎么会死而复生的呢。
　　“毒酒是你的，可给我的人不是你！”公主看着他。
　　“是他！”霍大山转头看着周吾，“原来你真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你错了，”周吾笑了笑，“我没有吃过你的也没有扒过你的，我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我只知道孝忠于我的祖国和人民。”
　　“你？”霍大山看着他露出一丝惊讶。
　　周知府费劲的撕下自己脸上的面具，露出了真容。
　　“捣蛋，你还活着！”历史首先兴奋的叫起来，扑上来就要拥抱。
　　“淡定，淡定！”捣蛋推开他，“让我把这个逼装完。”
　　捣蛋踱着步在霍大山和几个道士天兵面前溜达了一圈，以一个胜利者的眼神扫视着他们。
　　“怎么样？想不想知道你们是怎么输的？”自信心膨胀的捣蛋还是改不了吹牛的毛病，“告诉你们，你们错就错在把我留在船上当人质，知道哥是学什么的吗？告诉你们，机械！说了你们可能不明白，告诉你们没有哥开不了的锁，没有哥发不出去的消息。”
　　捣蛋继续得意洋洋地说，“就在萝卜把我关押在太子岛的第二天我就逃出来了。他以为一个破道观就能锁得住我，一群小蛇就能困得住我吗？”
　　“不会吧，你出来这么久都去哪里了？”历史很好奇地问。
　　捣蛋白了他一眼，“这要你管？”
　　“我就是问问！”
　　“我回去看看我的夫人不行吗？”
　　“行，行！”
　　“刚才我说到哪里了？”捣蛋又看了看霍大山，“其实我早就离开了，知道我是怎么出来的吗？告诉你们也无妨。其实在东山岛上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已经将我们随身携带的便携电台和单兵电脑做了改进，将便携电台做成了一个信号发射装置，单兵电脑做成了一个信号接收装置。这样在有效范围之内，我随时都可以给单兵电脑发送信息，让他们时刻知道我们的位置和行动。”
　　“你们现代人果然奸诈！”霍大山苦涩的笑了笑。
　　“这不叫奸诈，这叫运用科技手段达到目的。”捣蛋笑了笑说，“在离开太子岛之后，我们就得到消息，你们收服了北条和服部以后，下一个目标就是苏州府。而且我们也知道苏州知府周吾也早就被你们胁迫成了你们一伙。所以我就提前来到这里，说服了公主，制服了周吾，然后我勉为其难的当了几天的知府。”
　　“原来这几天这个周知府就是你啊？怪不得我感觉怪怪的呢？”历史上来搂着他很惊讶的说，“你可是做了不少坏事啊？”
　　“这是不能怪我，这都是你们安排的。”
　　“谁安排你了？”
　　“指挥官同志。”说着朝医生努了努嘴。
　　“这么说你们上次害死的公主是假的了？”
　　“公主哪有假的啊？假的能骗过他那双老眼吗？”说着捣蛋又用嘴指了指旁边的霍大山，“只不过是我在给公主的时候把毒药换成了闭气丹！”
　　“闭气丹？什么玩意？”
　　“一种神奇的玩意，反正吃了之后跟死了一模一样。”
　　“真有这玩意啊？”
　　“你以为呢，古代人的智慧不是闹着玩的。”
　　“这倒是！”
　　“那你们在玉符楼被杀的时候又是怎么回事？”霍大山依然镇定地坐在那里，淡淡的问。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啊？”捣蛋凑过去看着他。
　　霍大山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不过这个我还真解释不通，怎么说呢？我只不过是用现代拍电影的手法给你演了一出苦肉计。”
　　霍大山摇了摇头，嘴角上扬，依然带着那种自信的微笑，“你不觉得你现在暴露的有点太早吗？”
　　“早吗？”捣蛋疑问。
　　“早！”说着霍大山站起来哈哈一笑，“你高兴的太早了。先不说在座的两位道士四位天兵都是我的人，就这整个游船上估计也早已经是我的地盘了。我一直问你们起航的时间只不过是给你和这个太监面子，如果我想走的话，你们早就是我的阶下囚了。”
　　“是这样吗？”
　　“应该是这样的！”
　　“就凭你那五十三个，哦，不！现在来说应该是五十二个忍者吗？”
　　“不错，就凭他们！你要知道他们五十三个人的实力你们就不会这样小瞧他们了。”
　　“这我们听说过，今川五十三忍是今川家族的精锐，比服部二十四忍厉害得多。他们五十三个人曾经灭亡过一个拥有万人部队的诸侯王。”
　　“算你有所见识！”
　　“不过那是在日本，这里是中国。他们猖狂不起来。”
　　“那可以试试！”
　　“好！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说的捣蛋也是异常兴奋，一只脚站在椅子上摩拳擦掌。
　　大太监看着两方面的人，着急的汗都出来了，生怕自己站错了队。
　　霍大山一声唿哨。
　　他手下的天兵，手从腰间拔枪出来，还没有挥舞开来就被医生一枪打在脑门上。
　　剩下的道士天兵，一个也不敢乱动。
　　而就在此时，房间的两侧已经站了十几个黑衣人，黑衣黑裤黑鞋子，外加黑纱罩面，这才是最早的黑超，他们不叫黑超特警叫黑超杀手。
　　他们悄无声息的来，就像从地里长出来的一样。
　　大太监看见他们吓了一哆嗦。
　　霍大山看了一眼倒下去的天兵，一点也没有可惜的意思。
　　自己的人来了，胆子也就壮了，他看了看捣蛋又看了看坐在一边不说话的公主，“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归顺我还来得及，免得过一会你们再死一次。这一次我会亲自动手，你们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大太监听了这句话就开始四处观察，公主瞪了他一眼他才消停下来。
　　“黑衣人不是你一家的标志！”捣蛋看着洋洋得意的霍大山说，“你就不想好好看看他们是谁吗？”
　　霍大山一愣，扫视了一下周围的这些人。
　　这时候其中一个人走上来，一抱拳道，“霍大统领，久违了！”
　　听到这个声音，霍大山脸上顿时变了颜色。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今川五十三忍都是经过加工的，为了在行动中避免暴漏，金川早就将他们的声带全部毒哑了。
　　这个人却说得很好，而且是汉语。
　　说完话这个人摘下脸上的黑纱，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锦衣卫指挥使刘晋忠。
　　“你还活着？”霍大山眯起眼睛看着他。
　　“不错，我离开苏州城就是为了给你创造进城的机会。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我又怎么会白白去你的地盘送死呢？”刘晋忠淡淡地说。
　　“不愧是我的学生，有一套！”
　　“谢夸奖！”刘晋忠客气的施了一礼，“不知道老师是让我动手还是自己跟我回去呢？”
　　“我那五十二个忍者还有多少？”既已如此，霍大山说划倒也实在。
　　“还有十几个在逃！其他的全部被歼。”
　　霍大山长出了一口气，“你们什么时候开始替换这些人的？”
　　“从一开始就有三三两两的行动小队被替换掉，到玉符楼的时候已经替换掉一半了。”捣蛋插嘴说，“陪你演戏的人也都是我们的人。”
　　“怪不得我总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呢？”
　　“从你一开始跟倭寇合作，你就应该有这种感觉了。”
　　“可能吧！”霍大山闭上眼睛，神情略显疲惫。
　　他缓缓的睁开眼睛，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哈哈哈哈！成者英雄败者寇！大人！我来了！”说完，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几个人赶紧围过来，医生探了探他的鼻息，摇了摇头。
　　“他不会也吃了闭气丹吧！”捣蛋擦着喷在身上的血说。
　　“不一样，他五脏已经衰竭，跟闭气丹绝对不是一个概念！”医生擦了擦手说。
　　“他就这么死了？”捣蛋皱着眉头说，“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他又不是主角，该死的时候说死就死！”历史嘲笑道。
　　“就你是主角，”捣蛋回头白了他一眼。
　　“你小子怎么刚回来就跟我吵嘴啊？”
　　“就喜欢，怎么样？这么多天了把我跟一群蛇关在一起，爹不亲娘不爱的，我还不能跟你吵几句嘴发泄一下了。”
　　“可以，可以！随便吵！”
　　“懒得理你们这些无情无义的人。”捣蛋摇了摇头，又看了看对面坐着的天兵和道士问医生，“他们怎么办？”
　　“交给公主和刘指挥使就好了，我们就不要操那心了。”医生看了看捣蛋，“难得团聚，我们回去庆祝一下！”
　　走出游船，岸上两排灯火直直的通向远处。
　　船下迎接他们的是三千营先锋官，刘子秀。
　　大太监在前，公主居中，四个人殿后走下游船。
　　跟刘子秀寒暄过后，各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