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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延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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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雾绕缭着整个倚园,这是流云庄最偏僻的角落,很静,到处只有虫鸟的叫声,偶尔风徐徐飘过,引的树叶沙沙作响。
已经是夏天了,但是这里没有一丝热的意味,茂密的树林将这里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光线也是很少透得过来。仿佛这里只和冬天关连,其它任何季节都与此地无关。
一幢精致的小屋矗立在这里,木质的结构,黑色的瓦片因为前些天的雨水冲洗的十分干净,在迷雾的早晨显得特别清晰。
寂静的空间,传来一步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一个穿着素色棉布衣的小女孩走了过来。女孩年约十五岁左右,五管端正的脸上有着微微的薄汗,从主屋走到这边也得花好些时辰。
脚步轻轻的走到小屋前,小心的放下手中的篮子,拉开衣襟,在怀里找着开锁的钥匙,熟练的开了屋门的锁走了进去。
屋里的光线很暗,空气中淡淡的飘着一点点的香气,并不是很让人舒服的味道,但又有着一种让人镇定情绪的作用,一直突突的心似乎有些放了下来。稍稍地掂了掂头,向里屋望了望,暗暗的一点都看不清楚。
夫人,好象还没起吧。
挪过篮子,将里面的饭菜拿了出来,只是一些清淡的食物,王总管对掌厨的吩咐过,夫人的食物都不能太过油腻,免得夫人又病了。
刚刚摆好碗筷,里屋传出了悉悉挲挲的声音,一个女子身着一袭质地很好的丝裙徐徐走来,布料的磨擦声因这女子与众不同的美貌也变得如此悦耳。
微微开启的屋门吹入清晨的凉风,轻轻地抚弄着女子的金发,清澈的蓝眸向那望了望,嘴角轻轻的斜起,若有若无。
女孩并无意与女子交流,速速放下带来的膳食离开了去,走到屋外,利落的落了锁。漠漠转身离去。
屋内女子拿着食物闻了闻,又放下
呵,又是这种东西,是怕我吃别的会出什么事吗?
一帮无知的人,都拿我当疯子。
推开桌子上无味的食物,挪开身子,坐到里屋。
镜子里照出一张精致的脸,惊艳,纯真,干净,各种感觉都交织在一起,总之是一张,让人就很喜欢的脸蛋。色彩过多,又没有色彩。白晰的皮肤,干净的没有一丝情感的眼神,娇艳的红唇。
五年了已经,这容貌重来没有改变过,但是世事变迁,已经有很多事情已经改变不了了,或许说晚了,就在他被这个世界所接受的那个晚上。
一切都改变不了。
“为什么!大家都这样说我,我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小小的身躯倦缩在那里,身上华丽精致的衣服已经面目全非,金色的头发已经被泥水沾染到看不清原来的发色,小小漂亮的脸上到处都是擦伤和泥土。这都是因为逃了很远的路,很远,很远,远到让别人不再能欺负他。
桂嫂,清莲,花枝,她们都好坏好坏,她们都趁父亲不在的时欺负他,让他不准吃饭,不准睡觉,捏他的手和腿,好痛,好痛,她们都是坏人。
没人救我,没人。
娘…
如果你没有死的话,为什么不来见卿儿,卿儿很想你的。
我好想你啊?为什么你不在这里,人家都有娘,就我没有,小狗有,贵富有,二生有,他们都有娘,他们的娘都很好很好的,为什么我没有,我没有很好很好的娘,只有很坏很坏的桂嫂他们,他们只会欺负我。
为什么?
紧闭的眼睛止不住泪水的流下,全身因为伤心都在抖啊抖的。小小的拳头紧紧的握在一起。整个人缩在一起。
还是这里好,她们都找不到我,我要在这里等父亲回来。等他回来。等他一起带着娘回来。
“小杂种,你这个小杂种,你一生下来就是。”一张尖酸刻薄的脸出现在眼前,三角小眼眯细着,仿佛有着无数的算计。
“小杂种,你以为你娘死了吗?”剪着尖尖的指甲用力的戳着秦卿小小的脑袋,“她没有,她没死,她疯了,是给你逼疯的,想当年夫人就一直想打掉你这个贱种,当初临盆的时候寻死觅活的,一直不要生下你这个小杂种,生下你这个恶魔。老爷一直跟你说夫人死了,其实不是,是疯了,是因为生下了你疯掉了,如果你不信的话,你就到后山的倚园去看,那个疯女人还好好的活在那里呢。”
“瞎说,你们骗我,骗我,我娘已经死了,是父亲亲口说的,你们都是坏人,骗我。”秦卿小小的身体向一旁的桂嫂撞去,双手不住的打她。
吃痛的桂嫂,呼着喊救命,一旁的花枝赶忙跑了过来一把扯过秦卿,将他推倒在地。
“这个臭小子,敢打老娘,看我不好好收拾你。”心有不甘的桂嫂,抽过手边的藤条就打了起来。
“啊!”狠狠的一鞭落在身上,半边的身体都失去知觉。还来不及闪躲,第二鞭又落了下来,小小的身躯已经快承受不了,整个身子软软的倒下了,将双手护住头,眼泪因为疼痛和委屈,扑扑的流下。
“不要打了,桂嫂,再一藤下去,会出人命的。”一旁的清莲烂下她的藤条将她拉到里屋,细声细语的说道, “如果这样一直打下去老爷回来不好交待的呀,我们平时只是小伤的打,饿他几顿,踹他几脚出出气也就算了,那是不要紧,像你这样打的话,伤太大会被发现的。你到底受了什么气,生这么大的火?”
“哼,我生什么气,想我桂嫂在秦家为奴为婢二十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对吧,没想到老爷竟然为了一只小小的玉钗责罚我,不就是一只夫人的玉钗么,打的我三天下不了床,我当然要拿他儿子出气啊,这个死小子。”桂嫂平时小偷小摸的惯了,没想到这次被当场抓包,被打了十大板子,还扣了半年的薪奉。
“别拦我,我今天非出这口恶气不成,老娘我今天不活了。”桂嫂,越说越火,卷起袖子抄起藤条,愤愤的走了出去。
“死小子,小杂种,你给我躲哪去了,快给我出来,老娘今天不打死你,。”冲出里屋的桂嫂遍寻不到秦卿的影子。只有一地的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