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盛夏》墨家阿瑾

7、第7章

　　“好了，给你。”姚佳凡将手上缠了黄色手胶带的羽毛球拍递给舒意，眉梢上翘，有着丝丝骄傲的味道。

　　舒意接过拍子，颠了颠，又在手柄位置摸了摸，眨巴了下眼睛，“这和之前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有不同啦！”姚佳凡没有得到想要的表扬，却得到了质疑，当即有些激动地说：“没有缠手胶的拍子，一出汗就格外滑，很容易脱手的，缠了手胶就不一样了啊。”

　　“这样的吗？”舒意看着那一条条突出的黄色纹路，真的不是很确定这软哒哒的玩意儿有什么重大的作用。

　　姚佳凡见舒意这模样就知道她大概不会记进心里，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快快快，你站到对面去，咱们来打几球。”

　　舒意点点头，慢吞吞地走过去，看了看姚佳凡的位置，找到和她离网差不多的地方站定，手拿拍子，那姿势看着十分奇怪。姚佳凡微微皱了皱眉，嘛，每个人的习惯不一样，应该是她的方式和我不同吧。也没想太多，见她站好就将拍子下垂，拿球的左手一松，右手向上一挥，球又高又远地飞向对面。

　　舒意抬头盯着那球，估计着它的落地点，一步一步后退，举着拍子一左一右，颇像一只胖企鹅。“诶哟！”可哪怕她将球盯得再紧，那球也不偏不倚地落在她薄薄的刘海遮挡下的额头上，条件反射地低头揉搓。

　　“没事吧。”姚佳凡见状赶紧跑过来，这才第一球就发生了这样的事。瞟了眼舒意的握拍手势，再结合她之前的举动，支吾出声：“你，不会没打过羽毛球吧……”

　　舒意放下揉额头的手，沿抛物线落下的羽毛球砸下来，说疼不疼，就是有些突然。听到姚佳凡的话，不由眼神飘忽了一下，细弱地回答：“嗯。”

　　姚佳凡哭笑不得，“那你选羽毛球干嘛呀。”

　　明辉高中的体育课采取选课制度，有羽毛球、乒乓球、健美操、篮球、足球供学生学习，而一般女生更加中意前面三项。

　　“乒乓球人满了……”话音还是弱弱的，像是犯了错的猫咪在那里一声又一声地叫着。

　　姚佳凡只觉得心中的无奈越发浓烈，她算是懂了，乒乓球人满了，其他要么太累，要么照这模样，绝对肢体不协调，这不只剩下羽毛球了吗？无奈之余不由又有些好笑，“幸亏第一堂课是自由练习，不然你一定会被老师骂惨的。”意料之内看到那张一向平静地脸上出现纠结的表情，这一两天的相处让姚佳凡成功发现，舒意这人最不愿被老师单独谈话，不是说怕，而是感觉麻烦，也不知道怎么养成的这种毛病。

　　“好吧，我就当收了个小徒弟，好好教你吧。”姚佳凡一边说，一边抬起舒意握拍的手，将她的手掌下移，“握拍不需要握这么上面，下来一点更容易用力。”然后又调整了一下她的手指，“大拇指抵住拍子，剩余四指弯起，对，就是这样。开始会有点不适应，不过很快就好了。你试一下接球哦。”

　　说完姚佳凡快速跑回自己的位置，见舒意站好后喊道“我发球咯。”说罢，提手又是一个发球，只是这球一眼就能看出与之前那个相比不但慢了许多，就连落球点都是舒意能轻易接住的位置。舒意有些紧张地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小白球，这次应该没问题，用力一挥拍，耳边响起清脆地相撞声，那小球咻地飞向对面。她，接到球了！

　　可没等她开心起来，那球又飞了回来，“哎呀，很好啊，看不出来挺有天赋的呀。”这道鼓励似的话随着球一同而来，和上一颗一样，这球也是能让舒意很好接住的那种。有了第一次自然就有第二次，有过一次经验舒意打起来更加顺手，在姚佳凡时不时地指导下，进步飞速。只是……有些东西没办法跟着球技的进步而进步。

　　姚佳凡又露出了那副哭笑不得的模样，“这才多久你怎么就没力气了，平时都窝在图书馆待着吧。”大喘着气，通红着脸的舒意挥手摇头，想要反驳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如今正值夏季，室内哪怕开了空调，通风顺畅，也难免闷热得慌。才多久，那件校服衬衫便已经湿透。幸好料子不错，不是那种一湿就透的材质。白皙的肤色和通红的脸，有种格外的反差美感。

　　见到她与平时不太一样的神情姚佳凡反而高兴了，这两天老是见着她淡淡的神色，像现在一般的倒是罕见。“那你休息着，我也歇会儿。”

　　“学妹，有没有兴趣打一场？”就在姚佳凡刚要在舒意旁放下拍子时，一道有些低沉却又有些柔和的声音从一边传来。

　　姚佳凡朝声音传来的位置看去，那里站着一位短发利落的辨不出是男是女的学生。说是女生吧，身材高挑，看着有175厘米。站姿肆意，胸前平平，没有一丝波澜。说是男生吧，眉目清秀，重点是没有喉结，真的让人迷茫。

　　明辉高中校服统一，可不同年纪，胸前的校徽颜色不同，三年一轮回。就现在而言，高一是蓝色，高二绿色，高三则是红色。看那人胸前的绿色标志，想来是高二的前辈。

　　本来就没打痛快的姚佳凡当即握好拍子，冲那人笑的礼貌十足，“好呀，还希望前辈手下留情了。”不知性别，说是前辈总归没有错。

　　“放心，我会下手轻一点的。”那人也没有正常人的谦虚反倒是很是嚣张地应下了，头向斜上方轻扬，看着帅气非常。

　　姚佳凡心中有一瞬的尴尬，但见那人快速站好也就赶紧掩盖好情绪，不轻不重地发了球。谁知那人上来就是一个扣杀，打得姚佳凡猝不及防，愣愣地见球落地。

　　“学妹，你不会就这点水平吧。”姚佳凡正弯腰捡球，对面便传来这样一句话。当即脸色一正，第一球就可以知道，对面那人绝对是个高手，比自己强很多的高手。可是让她直接认输显然是不可能的，拿起球后，认认真真地开始与对手切磋起来。每一次回击都带着十足的力道和满满的心机。

　　舒意蹲靠在一旁抬头看着飞来飞去的小白球，只觉得越来越热，脖子越来越酸。瞅了瞅打的火热的姚佳凡，看她脸颊通红，明明汗流浃背，却偏偏不喊停。真的是，热血的少女啊。真的是，好热啊。舒意忽然想起前几天见到的那个让她觉得冷的少年，搓了搓手臂，我还是热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