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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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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真是奇特的动物,缪嘉华轻手轻脚逃离女厕所时,那膨胀的尿意恁是不翼而飞,满脑子都是厕所里那带着哭腔的女人的声音:“辛氏集团的大小姐不孕不育。”
辛家大小姐谁啊,是C城辛氏集团刚上任不久的女总裁,是即将与C城另一豪门大家聂氏联姻的人,还是缪嘉华暗恋了两年的人儿。
都说爱情是荷尔蒙发酵之后的产品,听了那厕所里两个女人的一翻对话后,经过缪嘉华荷尔蒙的一番加工,回荡在缪嘉华脑子里的念头是:“有个怀着聂海源孩子的妖艳小三要和辛筠抢聂氏夫人的位置,而辛筠不孕不育,要是想坐稳聂家少夫人的位置,怕是要找人代孕。”
辛筠虽然在商场上是果决睿智、拥有数十亿资产的女总裁,可在缪嘉华心里,辛筠是她思之恋之放在心尖尖上的宝贝,她恨不得把她当瓷娃娃一般宠着护着。
当然她也知道自己平凡微末配不上她,好不容易自己拼死拼活在辛氏干了两年,还求了好友的帮忙,才调到了总裁办,总算离辛筠近了些。
她从来都只是把这份喜欢放在心里,没有想过表白,没有想过越线,更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哪怕听到辛筠与聂海源要结婚的消息,也只是暗自伤神而已。
她一向有自知之明。
而在听了那两个女人的一番话后,对于辛筠要嫁给萧海源的事,缪嘉华从暗自伤心变成了焦虑担忧,满脑子都是辛筠被聂家夫人还有那小三欺负羞辱的画面。
在C城稍微有点人脉关系的人都知道,聂家当家人的现任夫人能在原配夫人逝后成功上位,凭的就是她生了一个儿子,聂家惟一的儿子。
即使现在的聂夫人原本只是一个高尔夫俱乐部的捡球妹。
因为缪嘉华有不算轻的强迫症,经常觉着自家的门没关、水没关不说,还因为喜欢辛筠,她的脑子里总是有有关于辛筠的浮想。
所以在喜欢辛筠这件事上,她一向是隐忍克制的,生怕哪天就忍不住做了什么出格的事,给辛筠带来不好的影响。
突然间来了辛筠不孕不育这么一个引子,生生把缪嘉华脑子里原本就蠢蠢欲动的各种杂七杂八的念想给勾了出来,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无论如何都止不住。
自家人知自家事儿,因着她原本性格就有些执拗,加上她患有强迫症,所以在胡思乱想了一个晚上后,缪嘉华敲开了辛筠办公室的大门。
得到的是一张怒气磅礴的脸,和一声冰冷的“out”。
缪嘉华失魂落魄地出了辛筠的办公室,恨不得给自己嘴巴两巴掌,她都说了些什么啊,怎么就说出来了呢,而且还说得那样迫切。
噢,我想帮你生个孩子!
噢,我喜欢你!
要是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对她说这样的话,她应该会觉得那女人有病吧。
也是,她本来就有病,不然怎么会整晚的睡不着,不然怎么会不说出来就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她的确是犯病了。
缪嘉华看着被她自己关上了的门,一脸的懊恼和焦躁。
而门另一头辛筠的情绪也比缪嘉华好不到哪里去,她最在意的不是自己的隐私被下属给知道了,她想弄明白的是弄出她不育不孕这一出幺蛾子的人是谁。
至于缪嘉华那磕磕绊绊的表白,根本就没进到她心里去,从小到大,她收到的情书都能塞满一整个旅行箱了,逢年过节给她送玫瑰花、邀请她烛光晚餐的人更是前赴后继,所以缪嘉华的那一句喜欢,也就随着缪嘉华本人out出办公室了。
以她的出身,不说每年都要按时做一套全身检查,还有辛家专属的家庭医生随时关注着她的身体健康,这所谓的婚前检查,不过是一个过场而已。
所以那什么不孕不育,也只有蠢货才会相信。
辛筠拿起办公桌角的手机,拨通了聂海源的电话。
“hey,Doreen,怎么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电话不过才响了三声就被接通,音筒里传来一个清冽的男声。
“聂总,我想我们应该早有默契,你身边有多少莺莺燕燕我不管,不过不能让她们把主意打到我这儿来,对吧。”辛筠淡淡的开口道。
电话这边的聂海源发出一声轻笑,“怎么,是我身边的谁惹到你了,还是说Doreen准备行使未婚妻的权利了。”
辛筠冷哼一声,“恭喜聂总喜当爹啊,若是不出意外,这几天就会有怀着你孩子的女人,拿着我的‘婚检报告’去和你妈谈心了。那你猜,我们的协议还能不能算数。”
淡淡的威胁传到聂海源耳里,让一贯漫不经心的聂氏副总正式起来,“婚检报告?你是说有人不想看着我们结婚按捺不住出手了?是谁,聂家的还是辛家的?”
跟聪明人对话就是轻松,见聂海源一下子就理解了她的意思,辛筠脸色总算好了点,当初辛筠选择聂海源当她的“未婚夫”不是没有道理的。
“不过也就那么几个人,到底是谁动的手脚就要你去查了,毕竟是聂副总喜当爹。”辛筠说出她打电话的意图,谁身边有缝谁去补,不是麽。
聂海源也爽快,立马应承道:“行,那就交给我来查。Doreen你嘛,就安安心心等着做我美丽的新娘,至于喜当爹嘛,还要靠Doreen你成全才是,其他的孩子我是不要的。”
听着对方意有所指的调戏,辛筠神色如常,又和聂海源随意聊了几句才挂了电话,在心里把有意图出手的几个人都琢磨了一遍。
是不甘心她继承了辛老爷子大半遗产的姑姑和表弟动的手,还是一直不服她一介女流担任辛氏总裁的曹副总想的损招;或者是聂家不愿聂海源以一个曾经的私生子身份上位的聂家人出的招?
似乎都有可能。
辛筠晃了晃神,撇见桌上堆满的文件满心烦躁。
一个月前,辛氏集团的老总裁,辛家的当家人在病床上与世长辞,按着辛老爷子的遗嘱,给他的女儿,也就是辛筠的姑姑留了三栋别墅和两辆豪车,还有一些辛老爷子生前的古董收藏;给他的小儿子,也就是辛筠的叔叔分了一栋位于市中心的商业大厦和辛氏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
其余包括辛家的老宅、辛氏集团百分之二十一的股份,还有若干动产及不动产都由已故的辛家大少爷辛世丞遗留的女儿辛筠继承。
辛家是名门豪族,起家甚早,在刚吹响改革开放号角之前,辛家就经起了商,辛氏原本只是一个生产机器零件的小厂子,凭着辛老爷子独特的眼光,先后涉足酒店、房地产等热门行业,辛氏一步步做大,先是成功上市,后又再一次融资,如今的辛氏集团价值已值数十亿资产。
辛筠真谓是含着金钥匙长大,按着辛家的规矩,一出生就拥有了辛氏百分之三的股份,加上辛筠父母在辛筠十多岁时意外亡故,又从辛父那里继承了辛氏百分之五的股份;加上现在辛老爷子留给她的百分之二十一,总共百分之二十九的股份,毫无意外的成了辛氏集团最大股东。
豪门是非多,父母早逝,她又因年幼时的某些事与辛家的旁支亲戚并不亲厚,加上她完成学业归来在辛氏工作的时间也不过两年的时间,属于她自己的领导班子还不成熟,所以就算辛筠成了辛氏集团最大的股东,她的上位路也走得并不是那么通顺。
有一个不满辛老爷子遗嘱,时时叫嚷着遗嘱有鬼、暗自不停添乱的姑姑;还有一班自诩辛氏功臣,常常仗着年龄、拿资历摆谱的下属,若不是辛筠当机立断选择与C城另一豪门大家聂氏联姻,又促成了一桩与聂氏数值上千万的合作案,她还真坐不稳辛氏集团总裁的位置。
想到有人在她的婚检报告上动手脚,辛筠叹了口气,捏了捏发胀的眉心,端起手边的马克杯才抿了一口就放了下来,这杯咖啡还是两个小时之前送进来的,早已经凉透了。
她的姑父是渤海医院的主任,恰巧她的婚检报告也是在渤海医院做的,而聂家是做医疗产品起的家,与渤海医院一向有合作,照这样看,聂家人和辛家人倒是都能做手脚。
想到姑姑那副人人都欠了她的嘴脸,辛筠不禁怒火中烧,爷爷的遗嘱是早就立好了的,若不是姑姑她一心胳膊肘往外拐,在老爷子几次敲打后仍旧冥顽不灵的只顾往夫家捞好处,姑姑的儿子也不过是一个酒色败类;若不是她的小叔叔一心投身科研,对生意场上的事嗤之以鼻,辛氏集团的股份自然不会落到她头上来。
时常在上流聚会上哭诉委屈,指使她那表弟在公司给她添堵就罢了,若婚检报告这事也是她姑姑一家的手笔……
辛筠眼眸微黯,又拿起了手机。